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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太子赘婿(65)

作者:溺子戏 阅读记录


第十日的清晨,元春被噩梦惊醒,心口跳得很快,一身冷汗,她原以为自己是梦到小郎君不再回来而被吓醒,等定了神才发现,梦里那张带血的脸,分明是她第一次遇见江酌的场景。

元春一阵心悸,蓦然记得那日淩晨,小郎君说的是,如果还能回来的话。

元春不再去村口等江酌回来,而是去了当初把小郎君捡回来的草垛边。她有时候一个人去走走,有时候会带着猫一起,这猫和她小时候捡到的那只很像,毛色一团一团的,背上顶着个爱心,元春把它抱起来,问它是不是转世回来的。

猫没听懂,但蹭了蹭她的手心,元春就摸着它的肚子告诉他:没人要不要紧,遇到危险也没事,回来就行,都来找我吧,我能捡你们一回,就能捡第二回,第三回。

元春整日这般魂不守舍的在草垛边撒癔症,村里自然是有人瞧见了。

“还等呢,这麽久没见人,肯定是不回来了。”

“也就元春傻,真信了人家会回来的鬼话,男人的话哪能当真?这下好不啦,落得个人财两空。”

“都不是第一回了还不长记性,前些个是书生,这回也是。”

“那人还挺好的,平日元春去山上割猪草也帮忙,难怪走了会惦记。”

“就是不知这回丢了多少钱,这般念念不忘的。”

“前些个走的时候也这般?”

“那没有……”

张大娘自然也听说了江酌的事,见元春迟迟没个準话,好容易见着人,忍不住劝:“还等江小郎君呢?”

元春说:“小郎君说,他会回来的。”

张大娘其实不大看得上江酌,回来又如何?除了张脸,也没啥本事,到最后还不是只能靠元家养着:“陆家那小郎君托人来问你了,这可不是我牵的线。”

元春一怔,差点忘记这茬了,摇摇头:“张大娘同陆家郎君说,不必问我了。”

张大娘急了:“说什麽呢,要是江小子一直不回来,你这辈子都不嫁了?且不说陆家村近,陆家大郎又有本事,就说你一直不嫁,这不是让你爹担心吗?”

元春两只手拧在一起,没说话。

“走了十来日也没个消息,便是回家,是死是活也该知会你一声,这不是白白耽误你吗?”

元春目光微动,不知是在同张大娘说还是同自己:“……我再等三日。”

回家之后,元春坐在院儿里磨豆子,余光瞥见小柴房,自从江酌走后,那里头已经好久没点灯了,她也没再进去过,今日十日之期就要到了……元春立在原地半晌,擦了擦手,推开了小柴房的门。

咿呀——

里头安安静静的,没什麽人气儿,如果不是桌上还放着纸笔,床脚还叠有衣裳,只怕没人知道江酌还在此处住过两个月。

元春给自己打气,说不定今日,小郎君就要回来了,她这般想着,动手收拾了被子,属于江酌的气息有些淡了。她拍了拍枕头,感觉下面有东西,掀开来看——一个荷包,是她送给他的,只里头沉甸甸的,像是装了许多东西,她倒出来,发现里头有银子,数了数,六十二两七文三钱。

有零有整,小郎君什麽都没有带走。

元春蹲在床边看了许久,最后一一把它们装回荷包里,放回枕头底下——

她压着江酌的枕头,对自己说:“在等三日。”

三日后,是个雨夜。

天幕阴沉,滂沱刺骨,直到子夜深时都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真的下了太久,瀑雨里传来一阵躁动,像是等不及一般,闯进了无人迹的山道——群山震动,一群黑马撕破夜色而来,在雨中横沖直撞,仿若天雷滚滚,劈天盖地,马蹄溅起的泥土髒湿了草叶,在灌木林中,踏开一道狰狞的路。

就这样奔驰了一里地,在一个山道拐角,为首的马突然扬蹄嘶鸣,将马上之人摔下。地上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受惊的马踩断了胸骨,生生咽气。

身后的人见此变数,急急勒马,只见那扬蹄乱叫的马匹胸口上,直直射进了一只长箭,力道之大,险些贯穿了黑马的脖颈!

衆人面面相觑,在这箭的冷芒中,意识到了什麽——

大雨如瀑,疾风扑面,江酌单薄的身影站在前方,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身后背着一把长弓,手里提着长刀,刀锋指地,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刀锋流下,在地上积起一洼深红的水迹,他站在那里说:“把东西,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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