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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太子赘婿(184)
作者:溺子戏 阅读记录
“好生看顾。”
江酌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打道回府了。
只一回去,这人便抱着汤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值离和府里一衆下人急得团团转,不知是出了什麽事,便是公子第一次从太后宫里出来,都没有这般郁郁寡欢。
外头的下人兵荒马乱。
书房里,江酌看着那只猫——这还是当初他要走的时候,元春撩开车帘,放进他怀里的,从前一起养的时候说不喜欢,嫌胖,嫌丑,只到最后还是把它养的油光水滑。
他躺在小榻上,一只手握书,一只手摸猫,许久,书页未翻。
读书可以静心。
只有时候连书都读不进。
江酌少有这样的感觉。
他闭上眼,入目的便是江之言扶着元春下马车的画面,淡红的裙摆同青蓝的袍子交叠,颜色那麽熟悉,像是他们拜堂那日……
江酌又睁开眼睛。
其实叫值离打听一下便可以知道的事,可他思来想去却不敢问,怕听到的回答是是,又怕听到的回答不是。
想明白了这点,江酌彻底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从午后到了傍晚,梦着人,半睡半醒。
直到值离叩门在外,把他惊醒——声音低低:“公子,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在外头求见,为的是……今日朝堂上的事。”
江酌许久没吭声,再睁开眼的时候,那点落寞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深邃。
书房里一片沉寂,值离心里跟着“咯噔”一声。
公子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叫膳不吃水,如今日暮,书房里依旧没有点灯,安静得吓人。
值离默然,心想,若是公子不想见客,他便只能把两位尚书请走了——秦王如今门庭冷落,是巴不得人登门拜访,可轮到他家这位“没名没姓”的公子这儿,便是一面难见。
值离在心里想了很多种答複,想着如何才能不得罪人,突然,里头的人开口了——
声音比夜色更破碎。
李霃想为江酌证明,反对秦王的一派也想为江酌证明。
可江酌却反问:“是啊,谁能证明我是先皇之子?”
这话一说,这两年来,暗中支持江酌与泰安帝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还捕风捉影地相信,可听到江酌这麽说后,立刻据理力争、引经据典的反驳,似乎手里握江酌的族谱一般。李霃在上头看着江酌,听见他道:“我不必证明,圣上当初没有直接立我并非棋差一招,而是好事,如今奸佞当道,秦王暴敛,不得民心,只要我说不是,有的是人着急。”
泰安帝看着他——两年过去,稚气的少年终于长成了沉稳内敛的男人,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困兽作斗的幼兽,他在尔虞我诈里学会了借力打力,在明枪暗箭里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从宫里出来,江酌没有乘轿,让下人们回去了,自己却沿着长安街胡乱地走着。
月光追赶身后。
他同圣上说是那般,但其实他自己根本不想证明。
随之而来的念头,惹得他自嘲一笑,看着不知是哪处的湖里,自己和月亮的影子——他唯一想证明的,不过是自己是元春家的赘婿罢了……
一颗石子被抛进湖里,“咚”的一声,涟漪散去,砸碎了他的影子和月光。
“来了,怎麽不吭声?”
水中月
夜风微凉, 吹着两人的衣角,衣袂翻飞,比涟漪还蕩漾。
前几日, 元春在钱府外头看伙计们搬粮食的时候,便隐隐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只她回过头张望, 却没看到什麽人。
当时没多在意, 没看到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们来京城是有正事要办, 休整一日, 钱老板便带着元春和一车粮食往城外去——只城外头,确实如钱老板说的那样,哀鸿遍野、疮痍弥目, 途有饿殍交叠, 妇孺不论老幼皆是面瘦肌黄……目之所及,触目惊心, 比定安严重了不知多少。
元春和江之言一行人见状,没再多说什麽,怀疑的念头抛之脑后,系好袖子,便开始忙活儿起来。
搭粥棚, 挂牌子, 拆粮食,张罗灾民排队, 这些在定安, 都是元春做习惯了的事, 因为相处久了,便是江之言和曹思颍也不陌生。
曹思颍原是久居闺阁的小姐, 根本没有过这种抛头露面的时候,可此情此景,数十年来的礼仪终是敌不过恻隐,挂了面纱,就在后头帮忙打下手。
她手嫩,动作时露出了一段白,玉似的晃眼,于是还没接过外头的人仓皇递来的木桶,就已经被江之言从身后一只手接走了,他没有碰到她,但动作间叫她往后退,出去时边走边说:“这边乱,当心砸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