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几日没有回来，便是在找繁羽？”

他再点头：“我听人说有人曾在息绝山附近见过繁羽，想着去找找，碰碰运气，还好我t运气不差，真的找到了。”

看来他并没有将自己险些吻错人的事放在心上，还费力的替自己去找东西，可是他竟这般大度吗？伏珊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可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伏珊松开攥着他袖口的手：“你知道的，我心里不喜欢藏心事，我不知道你如何计较，总之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那日我与其渊君……”

“阿珊。”白阙忽然出声截断她的话：“我该走了。”

“你等等。”伏珊上前两步绕到他的面前，仰头直视着他低垂的双眼：“我话还没有说完，我知道那日你看见了，你当时……”

“阿珊！”白阙擡眼对上伏珊的目光，他紧紧一抿唇：“你不必与我解释，真的，你不说，我就当做不知道。”

“不知道？”伏珊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说些什麽，忽然瞥见白阙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血痕从领口延伸出来，是细细长长的一条。

他是九尾狐，天生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这伤看着不是新伤，旧伤至今未褪只能说明当时伤得不轻。

伏珊心里一紧，伸手要去扯白阙的衣领。

白阙逃避式的后退半步：“我真的该走了。”

伏珊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不许走！你还有许多事没有同我讲清楚，今日不讲清楚不许走。”

白阙当真就站定不动了。

伏珊稳了稳气息，继续打量那道伤，目光顺着那道伤向上晙巡，很快察觉到白阙耳朵上少了那枚耳珰。心隐隐凉了一下，她抿了抿唇：“你把耳珰摘了。”

“不是。”白阙动作迟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顺手打开来，散的七零八落的耳珰就放在里面：“坏了。”

伏珊低头扫了一眼：“怎麽坏的？”

白阙眸光中掠过一抹幽怨：“打架打坏的。”

“跟谁打架？”

“其渊。”

伏珊思索着问道：“就是那日？你该不会趁他离开时拦了他的路？”

白阙将盒子揣回去，又垂下脑袋，委屈巴巴的应了声：“是。”

“只因为我？”伏珊意识到这话问得多余，随即又责备式地追出一句：“为这种事动手，丢不丢人？”

白阙擡眼瞥了一眼伏珊，眉眼间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倔强：“他趁我不在对你动歪心思，我若见之任之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什麽歪心思？他只是作为朋友来探望我。”

“不是，他心里一直惦记你，不敢跟你说，但全都告诉了我。他早在千年前就已与那位仙子和离，之前我在的时候他不敢想，如今我走了，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咽喉里泛起一阵苦涩，白阙喉头梗了一下，声音轻成了一口气：“你别再想他了，他朝三暮四又没担当，根本就不是好人。”

伏珊一头雾水：“我想他？”

白阙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努力压抑着心里的诸般情绪，悲苦又酸涩。这几日他反複回想着其渊君的那句话——有人曾说你与我有几分相似，看来果真如此。

自己真的只是其渊君的替身吗？伏珊接受自己真的只因为自己与其渊君相似？

他很认真地细数起过往，越想越觉得这话有迹可循。自己依照伏珊的喜好捏塑自己，要仪态万方，要气度高华，要道行高深，要帮得上她、护得了她，再加上会抚琴，这不就是其渊君天生所具备的吗？

他想来想去，想得满心痛楚，整个人像是被投入了凄风苦雨中，凉阴阴，湿淋淋。他很想直截了当地去向伏珊讨一个答案，可是一想起伏珊要与自己断绝关系时的决绝，又觉得不该自找难堪。

“就算你不要我，也不能要他。”他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

伏珊看着他一脸受尽委屈的模样不禁心中酸了一下，同时失去了耐心：“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麽？”

白阙擡眼对上伏珊的目光，见伏珊一脸茫然，并没有任何装傻或者逃避的意思。心里亮起一团微弱的火光，他在这团火光的驱动下试探着开了口：“其渊说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他的替身，我……是吗？”

情天恨海（四）

是个屁！

伏珊下意识想喷出这句话,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与白阙夫妻多年，到头来他竟能问出这种问题，他的心是被狗吃了吗？自己都能理解他、信他, 可他却怀疑自己待他的真心。

伏珊自感是受到了侮辱。

怒火攻入她的头脑，她神情冷峻的直盯着白阙：“你觉得呢？你我万年相伴的光阴竟抵不过旁人的一句话？我待你如何、是否真心、可有拿你做过替身这些事很难看透吗？白阙，你真令我失望。”说完，转身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