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朝臣皆愣住。

苏鸾儿见周萝闯祸，想她毕竟是跟着自己来的，又有乡亲之谊，正欲跪下替她求情，见黎烨对她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和其他人一样，只做愣神未反应过来。

在衆人愣神之际，周萝最先回过神，连连说着圣上恕罪，故作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擦身上的水，拿着帕子吸水，从圣上胸膛一直拍打到腰际，再要往下，被圣上及时抓住手臂。

圣上又看周萝一眼，没有恼怒，平静地丢开她手，起身：“朕去换身衣裳。”

衆人皆低首恭送。

周萝呆了片刻，鼓起勇气，说着“陛下恕罪”追了出去。

事情至此，苏鸾儿哪还有不明白的，周萝一向聪慧伶俐，这回见了圣上，一会儿小心，一会儿笨拙，一会儿大胆，很不寻常。

苏鸾儿望向萧云从，按说周萝如今是他义妹，方才不管故意还是无意，到底闯了祸，他竟不去向圣上道个歉求个情麽？

正思想着，黎烨挺身站在她面前，完全挡住了萧云从。

“找我有事？”他问。

苏鸾儿收回神思，微微点头，正要开口，黎烨道：“出去说。”

黎烨带人去了一处僻静的偏阁，站定之后，苏鸾儿正要问他考选之事，却听他沉着声音说道：“以后有事找我，不要找归义侯。”

望她一眼，目色更加严肃，“不可再像今日，找我，或者他。”

以后只可找他，不可或者，尤其那“或者”之人，还是萧云从。

苏鸾儿没料想这事都要被他计较一番，草草点头答应，正要开口说事，又听着一阵动静朝偏阁来了。

“陛下，这是新拿来的衣裳。”是周萝的声音。

说着话，圣上和周萝一前一后踏进了偏阁。

黎烨动作更快，在两人踏进门前一刻，扯苏鸾儿躲了起来。

第 62 章

这处偏阁面阔三间, 算得上宽敞，中间的厅堂最大，两面以梁柱和屏风隔出东西两庑, 黎烨和苏鸾儿就躲在东庑的屏风后。

隔着屏风，能看见圣上长身立于厅中, 周萝正在伺候他宽下打湿的外袍。

苏鸾儿一时有些呆愣，没料到周萝竟如此大胆不知避讳，圣上竟也……不拒绝？

她怔怔地想着，无意识地盯着外头，看着周萝替圣上宽下一层外袍，继续伸手解里头的衣服。

脸侧忽伸过来一只手臂，粗糙的掌心落在面庞上, 掰转过她的脸, 不準她再看屏风外的景象。

黎烨微微垂眸看她，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 以防她又转过头去看不该看的。

屏风外，周萝在为圣上解着里衣的衣带。

她贴得很近，呼吸打在圣上胸膛，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许多宫妃承恩前都会沐浴熏香, 还会特地饮些口齿留香的花茶, 周萝自入宫以来，每日都作如此準备, 为的就是今日。

衣带并不难解, 但她解得很慢, 甚至大着胆子擡眼去看圣上，见人垂着眼睛, 也在望她，那目光淡定平静，带着高高在上的压迫，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危险。

周萝虽是存心勾引圣上，到底有些害怕，眼瞧着他不为所动，难免疑心自己操之过急，怕适得其反，惹了圣上厌恶，便想打退堂鼓。

正打算收手退开，被圣上扯住手腕。

“你叫什麽名字来着？”圣上只知她出自檀山坞，刚刚被归义侯认作义妹，名字却是全无印象。

周萝窃喜，软声说了自己名字。一只手腕在圣上手中，另只手便穿过解个半松的衣带，轻轻贴在圣上胸膛，指尖有意还似无意地揉按着他。

“初七那日，见陛下第一眼，民女就……深深记住了陛下。”

周萝又擡头望圣上一眼，缓缓朝他倾过身子，察觉人并无反感，心中一松，大胆地贴在了他胸膛。

“请陛下，留民女在身旁。”

她说话时，故意贴着他胸膛，温软的气息像根羽毛在胸膛上搔痒。

圣上微微吐了一息，擡手捧起她脸，又顺着脖颈滑下，重重揉了下。

周萝是第一回被人如此按捏，忍不住哼了声。

不想这声音惹来圣上更加变本加厉，又下了几次重手，将人推到了西庑的梁柱，按着她转过去，重重撞了进来。

东庑的屏风后，苏鸾儿立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弹，眼睛更不曾再朝厅堂看去半分，只盯着眼前黎烨的衣袍，屏住呼吸，过了会儿，又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便是如此，厅堂里不堪入耳的动静，还是一股脑朝耳朵钻来。

周萝的声音很重，婉转魅惑。别说在东庑，就是在偏阁三丈以内，大概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