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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甚至还在心底猜测了一番,尹祁究竟与剑宗老宗主有何过节。
前些年,尹祁常年呆在妖界,偶尔才外出一趟,不过很快也就回来了。晏知月的父母都是凡人,哪怕修炼出灵力,与妖族相比,寿数也有限,应当很难産生什麽纠葛才是。
只是后来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实在无暇分心。
加之,她差不多已经做好了要夺龙渊剑的準备,便也没有再多想,把此事干脆利落地抛却脑后。
如今晏知月再旧事重提,t池蓁蓁心下免不了慌乱。
她条件反射似的反手握住晏知月的小臂,急匆匆地开口道:“晏知月,你不是义父的对手,切莫为了报仇送命……”
闻言,晏知月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语气里有几分异样,“你很怕我死吗?”
“……”
池蓁蓁一怔,偏过头,“没有这种事。”
晏知月的目光锁着她不放。
像是要将她的假面看穿。
池蓁蓁:“……我只是对你有几分愧疚,才好意提醒。但你若是执意寻死,我也拦不住你。晏知月,你快回越阳山去吧。无论你是不是义父口中的神君,你身体里现在有神器碎片在,神力护体,哪怕使不了灵术,普通的妖魔鬼怪也拿你没办法的。”
这不是晏知月想要得到的答案。
不过,既是向着他说的话,便也无所谓,不必非要在此刻争个子丑寅卯。
晏知月抿了抿唇,依旧攥住池蓁蓁不放,牵着她去买了匹马,又毫不犹豫地将她丢到马背上。
“……”
莫不成,晏知月真要将她带回越阳山受罚?!
池蓁蓁瞪大了眼睛,毫无準备,身子在马上七歪八倒,口中难以置信地惊叫了一声:“晏知月!”
下一瞬,晏知月随之翻身上马,坐到她身后,强势地将她圈入怀中,不许她逃。
马匹往前奔跑。
颠簸中,池蓁蓁扭头去寻晏知月。
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他那双金色的眸。
颜色比刚刚淡了些许,里头像是覆着薄薄一层雾,能摄魂夺魄似的。
池蓁蓁招架不住,立刻避开视线,继而乖乖巧巧地缩成一团,不再挣扎。
-
一路快马加鞭。
只是沿途算不得风平浪静。
池蓁蓁额上的伤早在祭坛之时,就已经被尹祁用妖术愈合複原。
但她妖力却尚未恢複,日日呆在晏知月身边,受到晏知月体内的神器碎片的影响,灵体正在不受控地逐渐虚弱下去。
神器本就是妖魔的克星。
当时,池蓁蓁甚至都无法直接触碰龙渊剑,而今却被迫与晏知月亲密无间,频频接触,又无足够的妖力护体,自是大受影响。
想必,晏知月内心也知道这一点。
可他似乎并未生出什麽怜惜之情。
亦或是怕她偷偷逃跑。
总之,依旧与池蓁蓁同吃同睡,同乘一匹马。每日如故。
池蓁蓁脸色惨白,提不起劲儿来,也没法修炼,只能时不时地窝在晏知月怀中打盹。
如此几日后,两人已经离开京城很远。
晏知月眺了眺远处,打开水囊,拿给池蓁蓁喝,继而平声开口道:“快要回到越阳山了。”
过淮水后,再快马跑一日,就能抵达越阳山的地界。
晏知月说话时,池蓁蓁还是觉得困顿不堪,眼睛半阖着,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倏地,又整个人怔了怔。
她哑着嗓开口问道:“回去了当如何呢?”
温情的假面已然撕破,她是千年九尾狐妖,走不了凡人口中的正道之路,手上还沾着人命。
要是细究起来,珠璇、云令……许多人都因她而死。
晏知月回首,眯了眯眼,淡声答道:“回去了,你便好好待在山中。”
池蓁蓁:“……”
晏知月:“妖性难驯也无妨,我亲自教导你。”
池蓁蓁愣了一下,勉强理解了一下他话中深意,只是觉得难以置信,眼睛也不自觉地瞪得老大。
“晏知月……”
晏知月:“既是吾妻,自当与我同进退,不是吗?”
说着,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撚了撚池蓁蓁的耳垂。
下一瞬,倏地出手,将她耳垂上那只碍眼的琉璃耳珰弄了下来,随意掷到一边的草丛中。
马蹄扬起沙尘,很快,便将那片青草地抛到身后,再也看不见蹤迹。
池蓁蓁捂着耳朵,并未与他计较,只是摇头,“你明知那是假的,是我骗你的。”
晏知月:“我当真即可。”
婚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血契的烙印也已然刻在骨血中,容不得她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