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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蓁蓁停下脚步,拧眉,小声抱怨:“他怎麽在这儿?”
淩寒声早已瞧见了她,也听到了她的低声私语。
他冷笑了一声,“池蓁蓁,你当我想看见你?”
池蓁蓁:“那你走啊,大好的日子,别来碍眼。”
淩寒声被她气得脸色更白,眼里冒了火,咬牙切齿道:“……若非父王让我来盯着你,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来替你收尸的。”
“义父?”池蓁蓁不解,“义父缘何要你来看着我?”
难道,义父知晓了她先斩后奏的打算?
不不不,不可能。
若是他知道了,压根不可能放她出宫,说不定还得把她的腿打断。
淩寒声瞪她一眼,冷哼,“我怎麽知道。你走不走?不走便回宫去。”
池蓁蓁不理他,继续大步往前。
待走上大街,那淩寒声果然也跟了上来,只是靠得并不近,不紧不慢地坠在十步之外,如同陌生人一般。
只是,他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算穿着素衣常服,那种常年居于高位的气质也凛然出衆,引得过路之人都忍不住悄悄看他,暗自揣度着他的身份。
唯有池蓁蓁,一次都没有回过头,完全视他为无物。
淩寒声满含怒意地盯着她的背影。
良久,眼神还是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渐渐地柔软了下来。
他这个姐姐,脾气不好,脑袋也不好使,偏又生得如此漂亮,天真诱人,甜言蜜语、尖酸刻薄,皆是张口就来,也不知以后会受多少磋磨。
不过,只要他还在,总还是能护她几分的。
……
王都内,火树星桥,花灯齐上。
满街都是热热闹闹的。
池蓁蓁买了一盏兔儿灯,拎在手上,同兰椿说着悄悄话。
“……那淩寒声竟然跟了这麽久还没走。今儿到底是什麽日子?该不会瑜国趁着灯会,卫国子民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开战吧?”
她被自己的假设吓得花容失色。
兰椿:“殿下,若是如此,陛下也定有防备。”
闻言,池蓁蓁点头,“那倒是。义父向来未雨绸缪。……所以究竟是为什麽?你知道今日宫内有什麽事发生吗?”
兰椿踟蹰片刻,凑到池蓁蓁耳边,悄声道:“今日,传闻那小姐会入宫觐见。”
“那小姐?就是什劳子晏家旁系,那个宫雪吗?”
“是。”
如此说来,池蓁蓁立马就懂了。
想来,定是义父担心淩寒声心情不虞,故意找个借口将他弄出宫,免得面对那番场面。
那宫雪若是真被立为新后t,往后便是淩寒声的嫡母。
他亲母早逝,却要唤一个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为母亲,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会有多难受。
思及此,池蓁蓁低低地叹了口气。
脚步一顿,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一盒子龙须酥,示意兰椿拿给到后面,去给淩寒声。
想了想,她又同兰椿耳语道:“就说是我不想吃了。但他要是敢扔,明儿我就找人参他一本,灾情未过,太子殿下却浪费粮食,不堪担当表率。”
兰椿:“……”
兰椿:“是,殿下。”
得了命令,兰椿掉头往后。
淩寒声被侍女拦住,也是一愣,“……池蓁蓁买给我的?”
兰椿笑道:“是呢。帝姬殿下总是想着您的。”
淩寒声:“呵,定然是她兴致所起,买了却又不想吃了,才想到吾的吧。”
“……”
话虽如此,淩寒声还是很给面子地撚起一块,咬了口。
这民间的小吃,虽用料不比宫中,但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倒也别有一番酥甜风味。
淩寒声牵唇,很轻很轻地笑了笑,总算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表情,“你去告诉她,若是再胡乱买东西浪费,吾定然要去找父王告状,扣她的月例。”
“……是,殿下。”
只是,等两人一同望向前方人流之时,池蓁蓁早已淹没其中,没了影子。
……
趁着灯会,王都内的教坊也排了支新舞,引得城内不少年轻子弟竞相前来观赏。
池蓁蓁一掷千金,在那教坊三楼包了间房,又点了不少好酒好菜,倚着栏杆,乐哉乐哉地欣赏起来。
待那舞乐演到中场,她等的人,总算姗姗来迟。
池蓁蓁感觉到身后有人,蓦地回过头去,恰如其分地撞入一双深沉眸子里。
她怔了怔,先去看背后的门,“我明明落了锁……”
自然,对于晏小将军来说,一扇屋门算不得什麽,压根拦不住他的脚步。
池蓁蓁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以为意,笑吟吟地喊他:“晏知月,你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