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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一切都好。殿下放心。”
池蓁蓁嘟了嘟嘴,垂眸,拿起小几上的青瓷釉茶杯,掩饰般抿了一口,小声喃喃着:“……本宫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小侍卫了,瑜国皇子,身份贵重,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闻言,温月还是笑。
仿佛一点都没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他对待池蓁蓁,总是多有容忍,耐心十足,就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从前,可能是两人身份有别。
但如今是无甚差距,甚至因为卫瑜两国现状,还是温月更地位更高些,相处模式却也不曾改变几分。
温月:“你若是觉得孤单,不如早日答应和亲嫁与我。成亲之后,我又可以日日陪伴帝姬殿下了。”
池蓁蓁明显一怔,“阿月……”
温月按住了她搁在小几上的手背,目光炯炯地继续道:“殿下,我此次偷偷来到王城,便是来找你说这件事的。卫国土地肥沃,兵力强盛,我父王一直居心叵测却又不得其法,好不容易遇上这次洪涝,他定不可能放过机会。让你我和亲,是他的最后底线。”
两人都是天潢贵胄,打小在王都长大,哪怕再不谙世事,也不会听不懂这点言下之意。
和亲,不仅仅只是瑜国在温月恳求之下的退让。
瑜国是要卫国国君最喜爱的义女入卫国,变相地当人质。
如果再往深了想,卫国太子年纪尚小,池蓁蓁与温月若是早日生下儿子,到时候将儿子送返卫国,又有正当名义搅起风浪了。
“……”
池蓁蓁没有将手抽出,只是避开温月的视线,轻声开口,“待洪涝得以治理,不需多久,瑜国便对卫国没法子了。”
晏家军镇守边关,若非天灾,瑜国再虎视眈眈,想必也难以突破防线。
听她如此说,温月低低地叹了口气,“只怕拖不到那个时候。”
此次洪灾尤为严重,直到此刻,卫国境内还有地方正在下暴雨,不见停下的意思。
过后的治理与重建不算什麽,关键是,洪水淹了不少农田,恐影响来年粮草。
到时候,若为战事征粮弄得民不聊生,这个恶名就得挂在池蓁蓁身上了。
温月问:“殿下是不想随我去瑜国吗?我不会负殿下的。”
池蓁蓁摇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毫无疑问,她自然是喜欢温月的。
还是非常喜欢的那种喜欢。
只是,这种青梅竹马滋生而来的喜欢,如同相依为命的兄妹,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成亲这一步。
她现在已经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只好扭过头,小声嚅嗫,“阿月,让我再想想。”
温月从来不会逼迫她什麽,只是好脾气地笑笑,转开话题:“听闻殿下近日心情不佳,若有什麽为难,不妨同我说说。”
从前,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但这事儿,却又与他有关,难以诉诸于口。
池蓁蓁懊恼地揉了揉脸,倏地,想到什麽般,又陡然坐直了身体。
她开口,郑重地喊道:“温月。”
温月:“嗯?”
池蓁蓁一本正经:“你凑过来些,让我亲一下试试。”
她想看看,到底是唯有晏知月能让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还是只是因为她少不经事,太容易被美色所诱,胡乱就被人撩动了心弦。
“……”
温月没有立刻应声,只是讶然地与池蓁蓁四目相对。
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颊开始逐渐烧起来。
他与池蓁蓁一般大,尚未及冠,目前也只是个半大少年郎,何曾听过姑娘家的这种要求。
偏偏,提出来的人,却是帝姬殿下。
他是永远不会拒绝她的。
温月飞快地眨了眨眼,弯腰,顺从地将脑袋凑过去。
霎时间,两人之间,不过咫尺。
是连呼吸都能互相触及的距离。
池蓁蓁双手虚虚地扶着温月的肩头,将视线放在他的唇上,深吸一口气,一点点贴近……
尚未待两人唇齿相贴,“噌”一声,一枚暗器从窗外飞入,掠过温月的发丝,钉入了画舫另一边的木栏之上。
自然,也将两人未完的动作打断。
池蓁蓁吓了一跳,连忙厉声喊道:“兰椿!有刺客!”
兰椿一直呆在画舫外的甲板上,听到声音,立刻沖进来。
“殿下!怎麽了?”
这会儿,池蓁蓁已经习惯性地抱住了温月的手臂,整个人直往他后面躲,“……窗外飞来一枚暗器,差点把我们俩扎死!”
而温月则是一脸严肃,盯着那枚深深扎入木栏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