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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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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蓁蓁在寝宫闷了整整五日。
温月。
晏知月。
两个人的名字、模样、还有过往那些点滴,在她的脑海中打转,逼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确实就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子。
池蓁蓁不想叫温月为难。
他现在不是自己的小侍卫了,是瑜国的皇子。
若是拒了这次和亲,不说瑜国国君会不会重新发兵为难卫国,单说温月,也平白斡旋了许久,无疾而终,指不定在瑜国有多丢脸。
本就是中途被找回去的儿子,泰半会沦为其他皇室贵族间的笑柄,处境愈发艰难。
理智明知阖该如此,但池蓁蓁心底,却又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晏知月。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叫她日思夜想、辗转反侧。
也没有人,能如晏知月那样,无论是冷漠还是皱眉、什麽表情,无论用什麽语气生硬说话,任何一处细枝末节,都能叫她如此喜欢、如此着迷了。
仿佛两人上辈子已然相识许久。
池蓁蓁无法想象,从此以后要与晏知月彻底陌路……那会是什麽样的情景?
况且,晏知月已经答应要与她成亲。
她亦不能出尔反尔、对不起他。
……
池蓁蓁心情焦躁,手上没个停歇,漫无目的地将纱帘拨得“哗啦哗啦”作响。
上头的玉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听着颇有几分熟稔感。
小帝姬打小娇生惯养,随心所欲,从未面临过这种艰难抉择。
因而,免不了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兰椿从外头进来,见状,笑问道:“殿下还在伤神呢?”
池蓁蓁长长叹口气,低低地“唔”了一声,算作应答。
兰椿想了想,提议道:“今日天气爽朗,要不然,奴婢陪殿下去游湖散散心?”
帝姬打小閑不住,琴棋书画没什麽拿得出手的,骑马翻墙蹴鞠堪称一绝,最喜欢偷偷出宫去玩。
游湖、听书之类,都能投其所好。
只是,这回她竟然出乎意料地拒绝了:“算了,没心情。”
说完,池蓁蓁顺势向后倒去,径直将整张脸都闷到软枕中。
兰椿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又迟疑,“……是温月殿下的相邀,殿下不去吗?那奴婢现在去回绝了他?”
话音未落,池蓁蓁已经“唰”一下坐了起来。
她语气里藏不住惊喜,叠声问道:“阿月回来了?如今局势这般紧张,他如何进的王城?”
兰椿:“是陛下特準的。陛下见您心情低落,便允了温月殿下回城,来同您说说话。听说,温月殿下快马加鞭,从边境到王城只用了两天一夜,跑死了好几匹马呢。”
兰椿是池蓁蓁的随身侍女,从小跟着她一同长大,在宫内消息十分灵敏。
既是她听说的,大多便就是实情了。
池蓁蓁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一抹喜色,眼睛也亮了起来,翻身下床,“那还不赶快去见见!”
……
而今,温月身份不同于往日。纵然有尹祁特许,却也无法再入宫,只能停留王城内。
到湖中游船,四下无人,确实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微风徐徐,碧波蕩漾,愈发叫人心旷神怡。
池蓁蓁搭着兰椿的手臂,脚步轻轻一跨,便像只轻飘飘的蝴蝶一般,稳稳落到了船板上。
以防过于显眼,游湖用的船不大,不过是个普通单层画舫,各处比比皆是。
船舱的三面推窗上都挂了绸帘,将所有窥探视线遮掩,也杜绝了一些未知危险。
待池蓁蓁落地,舱内传来清朗的一声低笑。
她一怔,继而立马跑进画舫去,“阿月!”
里头果然是温月。
他坐在临湖那侧的窗边,高马尾,一袭干练的雪青色彩绣春衫,衬得少年人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温月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这麽想着,池蓁蓁却在原地停顿下来,眉头不自觉地拢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温月的眼睛不该是这麽明亮的,似乎应该是灰蒙蒙的才对。
至少,他应该不曾用如此清澈的目光看过她。
许是因为沉默太久,温月沖池蓁蓁挑了挑眉,问道:“殿下,傻站着做什麽?不过来坐吗?”
池蓁蓁:“……”
这般温和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令人如沐春风。
她找回了一点熟悉的依恋感,蹦蹦跳跳地坐到温月对面,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
温月便也看着她笑,“看傻了?”
池蓁蓁摇头,将心里古怪的感觉驱逐脑后,轻声开口道:“阿月,我好想t你啊。你在瑜国过得可好?有没有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