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锡八百个心眼子，在一短短一瞬间，百转千回，真有了被临幸的那种忐忑，弄得他自己哭笑不得。

他决定反客为主，他不信，他这麽聪敏一个脑袋瓜子还玩不过一个她一个糊涂蛋。

他咳了一声，道：“不行……你先脱了给我看看。”

苏锦书沉默了，她低头闷了一会，瞥了他一眼，不肯动作。

他是否跟画上长的一样，她还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跟画上差太多了。

那画册上的女子都是纤腰楚楚、丰肌秀骨，有的地方能有她两个大。

……怪难为情的。

陆锡一看这人忽然沉寂了下来，不说也不笑了，哪里还硬的起心肠。

——“好好好，我脱嘛。”

大红的石榴花珠帐一层层落下。

苏锦书心里仿佛有火烧了起来，顺着血脉，游遍了四肢百骸，最后蒸的她耳尖通红。苏锦书到处乱摸，摸到了八菱镜，拿出来一照，发现自己像一只烧熟了的虾。

而对面近在咫尺的地方，他的身体是一种如玉的白。

苏锦书有些羞意，但实在控制不住眼神，在他身上细细打量。

果然与画上不同。

画上那些男子一个个身体鼓鼓囊囊的，像长了肉瘤子。

苏锦书还是觉得他这样匀称的好看。

他身上并没有多少肉，甚至比常人还要瘦削几分，但就是显得轻盈好看。

苏锦书舒了一口气，觉得这回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陆锡看着她像个呆娃娃一般，没有动作，眼神也发直，微微发笑，耐心十足的靠近，伸手替她抽了衣带。

苏锦书低下头，愣愣的由着他动作。

缎面绣金的嫁衣一层层落下，像剥花瓣一样，露出里头柔嫩脆弱的芯子。

苏锦书看了看自己，又擡头看了看他，问道：“红佛馆的花魁娘子……长得与画上一样吗？”

陆锡手指一顿，冷静了几分，说：“不知道，没注意过。”

苏锦书哦了一声，又道：“……我看皇后娘娘就跟画上差不多……唔唔！”

陆锡眼疾手快，把她嘴堵上了。

任由她这麽说下去怕是要犯上！

苏锦书被他这麽一捂，眼里顿时泛起了水光。

小娘子的杏眸能盛得住泪，将落未落，挂在睫上，像被水洗过的星辰。

陆锡吻去了她睫上的泪珠，贴着她的耳畔，道：“画上都是假的，我教你什麽是真的。”

苏锦书从前看话本子，到了暧昧之处，一句巫山云雨便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思。

如今换做她来细细体会。

才知一场云雨要多麽淋漓尽致，起伏跌宕。

柔嫩的花在风中摇曳，如沐甘霖。

苏锦书细嫩的皮肤上激起了阵阵战栗。

画上学的她全都忘光了。

陆锡正在一点一点探索其中的玄妙，除去更年轻时的几次春梦无痕，他也是第一次身体力行。

难怪世人每每谈及此事都与水脱不开关系。

果然像极了在水中沉浮，飘摇，舒展。

苏锦书抑制不住哼了一声，随即从荒唐中支棱起了一丝神志，好奇妙的声音，为何会如此？

可这份理智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又被春潮淹没了。

苏锦书半眯着眼睛，摸了摸他的后肩，摸到了一手的淋漓。

这一夜，院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声音传出。

只有程嬷嬷守在门外，听着轻微的动静，松了口气。

苏锦书只觉得天亮得格外快，她好像才睡下没多久，便要起床了。

睁开眼，一身的红云尚未退去，她眼中仍然像蒙着一层浅雾，迷蒙t的看向陆锡。

“怎麽天就亮了？”她问。

陆锡是晓得时辰的，道：“因为我们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

苏锦书大惊：“我们玩了那麽晚？”

她在这方面当真是坦坦蕩蕩，只觉得这是夫妻之间的玩法。

陆锡已经换了衣裳，把她堵在床里头，不让外面人窥探。

他低声问：“身上难受吗？”

苏锦书从被子里爬出来，说：“又酸又痛，困，没什麽力气……”

陆锡拿了衣裳把她裹上，顺势抱着她，许久没有松手。

苏锦书靠在他怀里，位置很舒服，差点又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听见他道：“我们成婚了。”

苏锦书困困的打了个哈欠，敷衍了一句：“是呀是呀，昨晚就成婚了，已经第二天了。”

陆锡理顺了她乌蓬蓬的头发，说：“过去与未来再无相接的可能，从今以后，你只是你，我只是我。”

苏锦书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嗯，我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