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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明天家里边要请客的事儿说了:“也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什么都扔给我婆婆呀。”
还是得回去顾看一二的。
广德侯夫人见状,也就不再挽留,送她出了院子的门,最后说:“这段时间以来你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她笑着拍了拍乔翎的肩膀,悄声说:“小猫猫侠,真是了不起呀!”
乔翎起初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胸膛里却好像涌动着一股热流。
她响亮又清脆地回了一句:“谢谢姑母!”
广德侯夫人笑着朝她摆了摆手:“去吧,有空跟你婆婆一起过来玩。”
乔翎辞别了她,骑马出门,行走在大街上。
彼时正值深秋,寒风瑟瑟,这偌大的神都城却还是喧嚣的,热络的。
宽阔道路上的人流仿佛永不停歇,不时有车马叮当途径,天上那轮太阳仿佛是化在了天空中,朱门大户的重楼叠嶂也成了这俗世红尘图的背景。
乔翎见到有些坊区的大门已经被拆掉了,更有甚者,连同坊墙也被推倒,码在一边,预备着来日用来做别的用处。
而在那被拆掉的坊墙之后,已经有人零零散散的摆上了摊儿,卖青菜的,买瓜果点心的,还有人在卖新收的玉米和花生……
不知不觉间,太叔洪想办的事儿就这么润物无声地成了一半。
乔翎很感兴趣,翻身下马去问了几句,果然得到了日夜不禁的消息。
她牵着马一遍往前走,一边想着事情,冷不防脚下地砖破了一块,不慎给绊了一下,亏得还拉着缰绳,才没栽在地上。
乔翎低头瞧了一眼,四下里瞧瞧,寻了半块砖把地上的缺洞补上,又想:白天尚且如此,何况是晚上?
或许可以同太叔京兆说一声,这些日夜不禁的地方,相隔一段距离便添上盏路灯呢?
她这么思忖着,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回了越国公府,到了正院那边儿去书房坐下,正准备提笔开始写条陈,冷不防就听外边翡翠小声叫了句:“娘子?”
乔翎应声:“怎么?”
翡翠顿了一下,才犹豫着说:“我有事想同娘子讲……”
不是有事回禀,而是“我”有事想要同娘子讲。
乔翎记得翡翠。
姜迈离世之前留下遗言,正院这边的侍从都可以放籍,事后倒是有几家离开了的,但多数还是继续留在越国公府了。
侍女们也没有人离开,只有翡翠神色迟疑,然而很快就被其余人推到前边来了——她们说,翡翠的爹看好了一个有钱的老鳏夫,打算把她嫁过去换钱。
侍奉过贵人的侍女,容貌又出挑,寻常人里,是很不错的结亲对象了。
乔翎问了翡翠的意思,见她并不想走,便暂且没有给她放籍,仍旧留在正院这边侍奉,现下她在外边一出声,乔翎就回想起这事儿来了。
她暗暗皱眉,心想:难道是翡翠的老子娘不甘心,还想着打这个女儿的主意?
他们不敢吧?
乔翎叫了翡翠进来,关切地问了出来:“是你的家里人在找你的麻烦吗?不要怕,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翡翠生得很秀丽,肌肤剔透,双眸剪水,这会儿听了乔翎的话,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她迟疑着,很不安地说:“我,我对不住娘子……”
说完,眼泪就掉了出来。
乔翎见状给惊了一下:“你别哭呀。”
她站起身走过去,递了张手绢给她:“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告诉我,别怕,我能解决的。”
乔翎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脸,紧接着很肯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翡翠对上她的视线,好像凭空添了几分勇气似的,哽咽着说:“昨天晚上,我家里送信回来,说我娘病了,很惦念我,看着也不太好,我就去了。结果回去一看,我娘人虽躺在榻上,精神却还在,她问我,听人说,你们娘子平时手挺巧的,闲来无事也会雕些小玩意来玩,是不是?”
乔翎心脏漏跳了一拍,嘴唇下意识张开,几瞬之后,哑然失笑。
翡翠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懊悔极了:“娘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这个啊,真没有。”
乔翎拉着她到一边罗汉床上坐下,笑着问:“然后呢?”
翡翠抽泣着道:“我那时候也没多想,顺口就说,是啊。”
“可是紧接着我娘就问我,能不能趁人不注意,拿一个你们娘子雕出来的东西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