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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那位匆匆一瞥的小娘子,也被忘了个干净。
人最强大的本领,其实是遗忘。
现下闻了一支聪明香,倒是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
公孙宴回忆着脑海中那小娘子的面容,再去与桃娘那鲜活明媚的脸孔对照,心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叫你们姐妹俩团聚啦!
如果你们真是姐妹的话。
他没急着把这消息转告白应,亦或者是桃娘,而是先去给师姐写信。
几年前在某某地方遇上的那个小娘子,被你安置到哪里去啦?
我好像找到她的妹妹了!
简单阐述了事情原委,发书出去。
第二日,公孙宴收到了师姐的回信。
此事我已当面问询,月娘说,她是家中独女,并没有姐妹。
公孙宴大吃一惊!
他当然相信师姐的办事能力,只是桃娘那边说的信誓旦旦,且两人面容的确十分相似……
当年他跟师姐碰头的地方,也与桃娘描述,同姐姐失散的地方十分接近。
难道纯属巧合?
公孙宴心头打了个问号,对着那张信纸出神一会儿,终于将其折叠起来,收入袖中,往医馆中去寻桃娘。
哪知道真到了地方之后,却扑了个空。
彼时白应正在医馆后的院子里晾晒药材,见他来寻桃娘,便慢腾腾地告诉他:“桃娘不久之前出门去了。”
出门了?
公孙宴微觉惊奇:“去哪儿了?”
“国子学,”白应道:“几日前,她参加了国子学的入学考试,今天张榜公布成绩。”
“哎?”
公孙宴由是愈发惊奇起来:“国子学的考试可是很难的,都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桃娘居然也去考了?”
再看白应神情平淡,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道:“看起来,国子学的入学名额,该是手到擒来了。”
白应:“……”
白应心想:我都找关系把答案扒给她了,要是再考不中,干脆别念书了,老老实实出去偷鸡养活自己吧……
……
国子学,值舍。
国子学博士卓如翰正蹙着眉头,同祭酒道:“本院旧例,每榜从来都是只收录学子二十人,今年怎么改了规章制度,多录一个,成了二十一人?”
祭酒有些无奈:“哎,人在官场,多有不得已之事嘛……”
卓如翰冷笑道:“是有人临时一拍屁股,想占个地方吧!”
祭酒不由得叹了口气:“要多收一个人,那就得挤掉一个人,对于第二十名来说,实在有违公允,索性多收一个,也算是补全了那一角。”
卓如翰觑着手里边新鲜出炉的那份二十一人名单,问:“是哪一个?”
祭酒哪里敢告诉她?
真告诉了,这位是真的敢立时把人给踢出去!
他只能打哈哈:“嗨呀,你别总盯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多想想好的那些嘛,我听说今年首名花开并蒂,竟有两人平分秋色,都拿了满分——也真是难得了!”
卓如翰脸色好转几分,念出了那两个名字:“包真宁,柯桃。”
很好,话题成功的被转移了!
祭酒松一口气,笑眯眯道:“两个都很年轻啊,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卓如翰也是面露欣然:“这两个的卷子我都看过,还算不错。”
末了,又微微蹙眉:“就是柯桃的字丑了些。”
祭酒笑道:“她出身平平,能拿到满分,已经很好了,至于书法,你后边慢慢调教也就是了……”
祭酒与卓如翰聊得愉快,甚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助教在听到满分的人有一个居然叫柯桃之后,短暂地变了脸色,继而不得不低下头去悄悄擦汗。
等卓如翰走了,他回过身去发现了,还觉得奇怪:“你哆嗦什么?”
助教一整个汗流浃背了:“祭酒,那个柯桃,就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个人啊!”
祭酒:“……”
祭酒木然道:“她不是拿了满分吗?”
助教满头大汗道:“因为她有标准答案啊!”
祭酒:“……”
祭酒目瞪口呆,紧接着出离愤怒了:“天杀的,她怎么敢照搬全抄啊?!”
差不多能过关就得了,你考个满分干什么?!
唯恐自己不够惹眼?!
卓如翰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她母亲是当世大儒,胞姐是齐王妃,一心治学,无意仕途——有前边两重bug卡着,她才懒得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