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打了阿萨兹勒的电话。

“拉斐尔！！！”阿萨兹勒的哭喊声从对面传了过来，“你、你知道宫殿水系统是如何运行的吗？利维坦撞破了法阵，地堡要被淹了…！！！”

“应该有应急系统，”拉斐尔说，“用你的魔法找。”

“我不会！！！！我到现在也只会点烟法术啊！！！！”阿萨兹勒悲痛欲绝，“你能问问路西吗？应急系统在哪里？再这样下去我的、我的收藏品…”

拉斐尔把电话挂掉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拉斐尔说，“现在就走。”

“应急系统其实在地下室，”路西法说，“你真的没必要跑一趟。”

拉斐尔没有说话，他走出去了，两个大天使在他后面说悄悄话，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他的兄弟们，真的，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第49章 37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很显然，如果阿斯不会带代餐粉，那么利维坦就不会磕high，如果利维坦不磕high，他就不会破门而出，然后吞掉梅塔特隆，如果梅塔特隆没有被吞掉，加百列就不会去找他，他们可以继续看守恶魔直到世界末日，那么，阿萨兹勒也不需要一个人面对坏了的水管。

所以总而言之，大家大概都能预计到吧，你明白，在萨麦尔回来之后，迎接阿斯蒙蒂斯的只能是一顿痛揍，再无其他。

但现在，请让我们先将目光移向在几千万年第一次处于上头状态的利维坦肚子里的梅塔特隆身上。

这对恶魔和天使都是新奇的体验，因为利维坦不是随便的那种恶魔，梅塔特隆也不是随便的那种天使，这是一个误会。利维坦不是谁都愿意吃的，梅塔特隆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非常巧合，梅塔特隆仍然不能动，而利维坦除了吃他之外还吃了好多东西。

深渊怪兽的胃容量其实很大，梅塔特隆落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他的胃液包裹住了。所幸的是胃液只是强酸，对天使造成不了任何伤害，而且甚至还挺稳定，并没有晃得梅塔特隆晕船。

像那些人类文学所说的，巨鲸腹中的一片海。

而且他胃液里有一艘船甚至还有半个码头，还有灯塔，还有一个月亮？或者是类似月亮的东西，可能是恶魔类发着红光的心脏透过肚腹传出来的光线。梅塔特隆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吃码头以及其他，果然天使和恶魔之间是有隔阂的。

但是除了这个之外，梅塔特隆的确没什么好想的。

他整个天使漂在他的胃液里，胃液是一种黑色的东西，流体，并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天使落进去，可以漂在上面，不会沉底。

虽然周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碎屑，但是人不应该要求太高，明白吗。

梅塔特隆调整姿势，他在胃液里以仰泳的姿势躺下了。

作为一个上千年没有过一天假期的天国书记官，梅塔特隆竟然觉得这个时刻令人震惊的放松。

他不准许自己有太多时间休息，不过现在不算休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现在不能动，暂时也没有想到能动的办法，等他能动之前，他的情况都属于“逆境”，而不是“休息”。

他真的好久没有休息了。

利维坦不会呼吸，他的肚子里诡异的安静。安静，梅塔特隆想，这里和天堂不一样，但又有些相似。天堂安静之下是熙熙攘攘，踮着脚尖扇动翅膀离地三英尺的天使往来不断，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还有一艘船，一个码头。

这一切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诗意的。梅塔特隆会写诗，世界上所有最早的文学都是由他写出的第一个字，而接下来人类的想法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天堂很无聊，但世界十分多彩。

他写诗的能力也许已经不如人类了，或许也不如莫斯提马，但是现在他觉得他需要写一首诗，一首关于船，灯塔和月亮的小诗。

像所有诗句一样，这首诗应该归结于爱。

那他知道爱是什么吗？他想，或许知道一点，在他漫长无尽头的工作当中，加百列充当了那一个个的停顿。他是一首歌里的休止符，一句诗里的逗号，以前每当他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时候，他会去工作。而现在的某些时候，他会想一想天国百合明媚而恬静的笑。

加布里安很好，他想，好下属，好情人，一切都很美妙。

而现在，大概只是我有点想他了。

然后，有另外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了他的身上。

梅塔特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得头昏脑胀，沉下去然后浮出水面，他满头满脸都是黑色液体，有一些甚至流到了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