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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归(198)
作者:南北制糖 阅读记录
她所指为杨柳关,而他所指为建昌城。
再见,即诀别了。
邵梵想要亲吻和触碰她的身体,方含住几口她的唇瓣,可又记起身在何处,只觉浑身蚂蚁挠心地难受,转而将缱绻和不舍放到话里,换一个方式表达他对她的渴望。
“梵梵,无论我到哪里,都会记挂着你。”邵梵唇瓣启合,复述出那一句坦言,“你曾愧对我,如今是我愧对你,赶杀赵琇,统一十六州,是时局所迫,不得不为,我时时想见你,却.......又时时不敢来见你。”
说到此处,已经坦言。
王献命裴明传话,要最后行成人之美的目的,便已达到了,赵令悦心悦又酸苦,默默领了王献这一份情,眼睇扫过案上的白玉观音,拢紧那只胳膊将他带到身前,“我们做吧.....”
“不可。”
“可是,我想。”
“你尚在——”孝中二字,他不敢吐露,只怕牵起赵洲的死,将她推远。但她已经猜到他的后文,“佛前明净,禁欲无用,死后尽孝,禁欲也无用。你永不皈依,是不是也觉得,佛它无用?”
爱之深切,便是走火入魔的癫狂。
邵梵良久,将玉观音用窗纱罩上,背弃洁白的玉观音,熄灭了明堂里的灯火,有些阴暗,有些人伦之反,如他们的感情.......
他抱起她往内室走:
“确实如此。”
烛火熄灭,素帐紧闭,白玉观音只被户外那盏星河灯罩出几丝微光,半边润白的脸沐在跳动的光下,染上不寻常的俗色。
玷污何尝不是一种人世的需求?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一尘不染。
邵梵学的很快。
他学会用发湿的胸膛抵住她两只膝盖,半跪着,挺地缓慢沉浸,又温柔。
赵令悦望着床顶,不断晕眩。
疼痛过去,她的手抓住身下的薄褥,人似蜉蝣在深水,无所依附,渐渐承受一波又一波的酥麻,在晕眩与失重感达到顶峰时,那股顶肺的热流缩至于脚心一处,蔓过晃动的小腿,往腰后的脊梁骨滑窜上去。
逼出了她的酸意和眼泪。
她圆润的脚指尽数蜷缩,弓起身子套牢他的同时又咬住他的肩膀,将浑浊的哼声憋下去,转而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唇,二人忘我的急促呼吸勾在一处,将她的呻吟全闷在喉咙里。
她不想让那尊白玉观音听见,也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眼泪。
只有蝉鸣与池蛙可听鉴一番,有对男女在这间静谧的厢房内,克制,又痛快地行了一场俗世不容的云雨。
第69章 冰面涟漪(六):伪造次日,邵梵的千军万马形成黑压压的长河,在大盛最中心的舆图上流动。
他们于梧州分叉拆成两支,一支为太子亲征军,北上正面抗击夏军。另一支由副将宋兮与裴明领头,朝建昌右去,挡住梧州与金边界的金不败与梁越。
其后,有郑思言连同禁军镇住京城内外,护建昌城周围城池,打好后备。
剩下的刘修与吴彻正与赵军开打,他们预计夺下七月内破开杨柳关,夺下麦州这个天然防守之地,将十六州彻底统一,便能为接下来的长仗备粮、屯兵。
大半个大盛都在打仗。
锦绣江山里硝烟浓浓,此时就显出朝廷的风向对民生的重要性了。
若无梅雪尘、郑御、沈思安等人在京中坐守,力排众议地要郑思言打开建昌城门,设立多处救济院接下梧州朝内地逃难来的百姓,日日供给他们白粥吃食,怕是那些难民要推车抱孩地继续南下,去鲸州这样的地方找个山头开荒立户,成为第二个、第三个周匕了。
*
垂拱殿上。
王党与宇文的爪牙,还在为王献吵个不停。
王献听了一半走至朝堂中央,对宇文平敬自请辞官。
他将乌纱帽摘下,奉至地上:“诸位不用为王某再吵,这个官,王某是当不得了!”
“王参知,殿下刚走,你这是何苦来?”沈思安还想护他。
一个中书舍人,坐在案前迟迟不肯下笔记录。
“献重谢过诸位恩德,不过这个官,现在是我自己不想当了!”王献朝沈思安拱手,“右使可照实记——大盛三年,永治元年七月过十,朝中对参知政事王献之罪尽数论清,此人无才,无能,无用,德不配位至极,当堂便自请罢官......官家可准?”
宇文平敬做做样子,不说话。
王献跪下拜道,“臣,求官家恩准。”
宇文平敬轻挑眼皮,半身轻歪,姿态摆得狂妄,“准了。”
“臣,谢官家。”
“嗯,你赶紧走吧,杵在此地有碍瞻观。”说时翻起眼皮,左手挑着右手指甲,懒得多看底下王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