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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湿软的唇舌勾起他灼烫的呼吸,娇嫩的肌肤被他抚过,颤栗着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又被他喘息着摁进怀里,一点点地捻开揉碎,吞入腹中。
“祁桓……”她一遍遍用哭哑的破碎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小洄……我在……”他低下头爱怜地轻啄她眼角的泪,温柔又坚定地融入她的生命。
在她盈着水光的眼眸里,他看到自己沉溺其中的面容。
——小洄,你看到的人,是我吗?
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深,让他患得患失。
他总觉得,在小洄心里,活着另一个影子……
是在南荒时喜欢的人吗?
他和那人……很像吗……
但他不敢去问,甚至不敢打听,只眷恋和贪婪此刻的温存,生怕问了,这一切都会消失。
也许那只是他多虑多疑了……因为小洄爱他,懂他,亦全然地相信他。
他们有一样的道心,愿为天下谋。
高襄王的女儿,杀伐决断,英勇果敢。不到半年时间,她集结了当世最强的几股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推翻了武朝的统治,消灭了帝烨的心魔,建立了周朝。
迁都中州之后,她握着祁桓的手,一同称帝。
在玉京的最后一日,她让他背着他上了丰沮玉门,两个人并肩坐着,安静地等待日出。
“祁桓……我们会有很好很好的以后……”
晨光中的她如此温暖,她侧过头来,在日出时亲吻他。
“天亮了……那是属于我们的日出……”
有骄阳在她眼中散发着光芒,而那光芒却始终照耀着他。
祁桓心想,他一定是遇到了真正的神明,她救了他,将他带出了那片黑夜。
但神明却在天亮后离去。
她的身体莫名地虚弱下去,延请天下名医,也查不出头绪。
他们只是说,她有油尽灯枯之相。
她才二十岁,怎会油尽灯枯!
天下人皆为他们英明的帝王祈福,愿上天保佑帝洄千秋万岁,平安无恙。
姜洄却对此早有所料,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她本以为,即便跨越了两个世界,加速耗竭神魂,她总也还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相守。
人生一世,大多六十之寿,折半也该有三十载的光阴。
三十年足矣……
二十年,也行……
但还不到十年……
她不免会想起洞玄巫圣的话——提灯夜行者,必迷失于黑暗。
但她不后悔,她只怕留他一人独自在黑暗中入魔。
“祁桓,你若爱我,便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让心魔在你心中种下种子。”
“你帮我……看着这人间……是不是你希望的模样……”
那一日的商梨花开得正好,却被风吹落了一瓣,轻轻落在她微凉的颊边,像一颗珍珠,又像一滴泪。
她懒懒地靠在他怀中,捻起那瓣皎洁如月的梨蕊,想要细细端详,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晴空万里,却有雨滴落在了她的额面,温热而潮湿。
她想开口唤他,却已无力发出声音。
时辰到了,灯油燃尽,灯芯便会去找下一个宿主了吧,就和洞玄巫圣一样……
她希望烛幽的秘密随着她的离去而永远深埋地底,就像过去的千年,也从未有人听说过烛幽的故事。
没有人能抵御那种力量的诱惑,执迷于挽回逝去的一切。但有时候,没有选择,只能向前,才是一种幸运。
这一世,帝洄在她的二十三岁那年离开,帝桓失去了此生至爱。
那些看不见的神髓,在商梨花落的时候,随着她的爱意,点点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徐恕回到天都参加那场盛大的葬礼,在帝桓的鬓角看到了一缕白发。
他是人间最巅峰的战士,拥有数百年的元寿,天下无人能伤他分毫。
但人心却又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油尽灯枯。”帝桓的声音沉重沙哑,“我日日以灵力为她续命,却始终无济于事。”
徐恕沉默良久,才说出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因为当年为灭心魔,伤了根基。”
当初在观星台,她为了对付心魔,损失了大量的精血,昏睡三日方才醒来。
这些年来,徐恕四处奔走,除魔卫道,甚至想方设法潜入暗域,就想找出魔族的弱点。
“魔族不死不灭,唯有至阳至刚之物能将其焚灭,它们畏惧一切与太阳有关的力量,只能在黑夜出没。但即便被日火焚尽,它们仍是会源源不断地从人心之中生出,而暗域之中有一片虚空海,那里翻腾着黑雾,与帝烨心魔如出一辙,日日夜夜都有魔族自虚空海中生出。”徐恕说,“想要除魔,只有三种方法。第一,寻找与阳火有关的力量,第二,立道清心,消除恶念。第三……”他顿了顿,“魔会相食,弱魔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