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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与太侍君(44)
作者:醉千归 阅读记录
“和虞氏有什么关系?”我目光一凛,问道。
虞殊没有出声阻拦他说下去,料想他所说的时候就是现在了,这些事情,是该让我知道了。
侍从跪倒伏在地上,说,“老爷临行前留下了一封信给奴,上头写着,若是他在婺城出了事,或罗家来找小公子的麻烦,就叫奴来面圣,求圣上庇护陈家。”
“信上说,当年参与科考获得好等第的并不是罗旭,而是另有其人。罗旭是被人暗中调换上来的,他顶了别人的成绩,冒名入朝为官,还借着背后的势力欺压同僚,逼迫别人为他做事,将成就全归到他身上。别人被贬被罚他一律不管,只想着自己一路顺风顺水地晋升上去。”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大半,起初听闻时的惊讶情绪已经淡下去了不少,但虞殊还不知道容喻与我说过科举出问题的事情,表面上不能太平静,得装一装。
于是我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怒道,“他好大的胆子!”
侍从被我突然的大声吓得浑身抖了抖,强作镇定道,“前朝太史令在世时,他也知道了这件事。太史令为人极其平等,无论好事坏事,一律都会详细记录。”
只是这件事涉及到朝廷,他觉得应当与先皇说一声,便匆忙入了宫。
也正是因为这次入宫,叫探子听到了风声,知道虞氏掌握了罗旭的把柄,才为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
“六月十八那天,有人去虞府递拜贴,却见大门紧闭,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声。
那人察觉不对,叫了官府来。一开门便见满院血色,尸体横陈。满门上下,连带侍卫家仆共一百五十七人,无人幸存。”
六月十八。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去看虞殊。
他垂着眼帘抿着唇,许是因为这重新提起的旧事,面色很难看。
我默默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他给予了我回应,握得更紧了些。
生辰当日,家破人亡,只能孤身逃离在外流浪。他那一年,过得该有多苦啊。
【作者有话说】
(2024.1.29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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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血色竹简留遗志
不过, 其中尚有说不通的地方。
当年的罗旭刚爬上尚书的位置没多久,而虞氏世代为官家业繁茂,要一夜之间血洗世家, 先不说他哪来那么多的人手, 就光看这个灭门理由, 我觉得有些单薄了。
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安然接下了状元的成绩,后面多少会受到质疑。
既然罗旭敢做科考顶替这么惊险的事情,还成功了,他手上大概率是有准备好的风险预案的。怎么会只听到了一点风声,连为自己澄清的流程都不走, 就冒冒然直接出手灭了人家满门呢?
这不是明摆着他嫌疑最大吗?
而且在太史令死之前,他已经面过圣了。父皇知道此事, 第二日太史令就没了,肯定会怀疑罗旭。但……
父皇没有将他压入大牢调查, 甚至还让他稳坐尚书的位置直到现在。
再想到太傅、丞相,包括虞殊自己对这桩惨案的态度, 我猜想, 陈广益知道的这些,很可能只是最浅表的部分, 科举问题之下, 定然还隐藏着更深的利害关系。
“证据,”我说, “若要孤庇护陈家,就拿出确切的证据来, 证明罗旭冒名顶替此事属实。”
侍从朝我磕个头, “当年被罗旭顶替了的人是老爷的好友, 现下就在老爷新购置的别院里藏着。”
我召来正在御书房外值班的绣衣, 让其中一人送陈知荀和侍从去别院,回来时把那人带上。
屋内再度只剩下我与虞殊二人。
“罗旭是个幌子。”我轻声说。
虞殊颔首,“圣上英明。”
“所以,”我靠回了他怀里,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太史令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与父皇说了什么?”
“圣上愿不愿意与殊去一趟冷宫?”虞殊不轻不重地替我揉着,问。
我有点犯懒,不太想挪地方,“去那儿做什么?”
“解谜。”
“……”
我突然就充满了活力,拉起他迅速朝外走,“那还等什么,快点去哇。”
也许是好奇得太迫切了,虞殊望着我积极的模样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跟着我上了轿辇。
冷宫内萧索一如往昔,推开小院破旧的门扇,里面的场景和我初见虞殊那天几乎别无二致。
指着那红漆斑驳的栏杆,我对他说,“你当时靠在上头阖眼睡着,就像天仙下凡一般,孤一下就看入了迷。”
“如此,”他轻笑道,“那殊真该感谢上苍赐了一副好容貌。”
我拉长声音“嗯”了一声,忽然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仙子为孤落红尘,今生值了。”
虞殊没接话,但耳朵红了。
我觉得有趣,又捏了两下,他握住了我不安分的手,将我带进了屋内。
这里的布置和上次来没什么区别,甚至那单只的茶杯还在破洞桌子上摆着。
一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上次虞殊要与我同喝一杯茶的事情,慌忙移开了视线。
但下一瞬,他径直拿起了杯子,并在我面前晃了一圈。
“你……”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圣上,”他见我的目光盯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渴了?”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又开了口,“那圣上是要给殊赐茶吗?”
场景重现。
我默默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止住了后面的话,“要解谜就快点解谜。”
虞殊的下半张脸被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却依旧难掩美貌。他眉眼弯弯,那瞳仁像是蒙了雾般湿漉漉的,煞是醉人。
本来是见他心情低落,想逗他让他高兴些,现在却反过来变成他来寻我开心了。
说正事要紧。
虞殊念着我腰还酸着,没再停顿,走到空置的床榻边,将杯子倒扣在边台上用力一压,细微的机关声响起,下半部分的床板缓慢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密道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火折子,打开后先走下楼梯下去探了探,将里面的烛火点亮了,而后又回到了入口处,朝我伸出了手。
“圣上,来吧。”
“这里何时建了密室?”我被他牵着往下走,惊奇地问。
密室在宫内并不少见,御书房与颂安殿均有密室,还有可以通往宫外的逃生密道。但这东西出现在废妃们居住的冷宫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先皇在时修的,”虞殊道,“石阶不太平整,圣上小心。”
这一段走下来,不短。
我在心中默数着,一共走了四十八级。
底下是一间与上边卧房差不多大的屋子,靠墙摆了些架子和箱子,还有一扇用铁链锁着的门。
“门后是通向皇城某座民宅的密道。”虞殊见我盯着,解说道。
万一发生了什么,这密道可以方便转移。
“看来屋里藏着的东西很重要。”我说。
虞殊没否认。
他拿钥匙打开了最里面的一个箱子,我凑过去看,里面装着的全是竹简,一摞一摞摆放得很整齐。
“父亲遇害前,最后一年写下的所有记录都在这里了。”
虞殊拿了最上面系着红绸的一卷递给我,“知道了秘辛之后,父亲预感自己迟早会被灭口,在面圣前,他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全写了下来,藏在了我的房中。但他只猜到有人会来杀他,并没有料到那些人有多狠毒。”
他用很平淡的口吻跟我说了那日的情形。
“六月十八的凌晨,他们往府内散了毒烟,侍卫很快就被放倒了。死士一开始还能挡住攻势,但空气里的毒太烈,不过一柱香,就也败退了。然后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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