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孤与太侍君(33)
作者:醉千归 阅读记录
“把她带走。”
宫女利落地撩开了她的最后一层遮拦,避开床上沉睡的人,将她拖了下来。
分毫情面不留,女人摔倒在脚踏边,重重撞上了边台,她们也没有放轻动作。
“啊!”
女人疯狂地挣扎了起来,面容痛苦,“肚子,肚子……”
突然从黑暗中被带到光线充足的环境里,她的眼睛一时间看不清面前的景象,只能含着泪朦胧地分辨出,挺拔地站在那儿的是个男人的背影。
不像侍卫。
“璃少御,宜嫔她在流血。”
宫女们皆觉得诧异,来了月事还爬床,这图什么?
但继而她们就发现了不对,宜嫔这不是月事,这分明是胎动不安的表现!
可宜嫔自入宫以来从未侍过寝,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带去外间,传太医。”
虽然皆是皇帝的人,但到底男女有别,更何况宜嫔被送来时,穿的衣衫只能勉强蔽体。
直到女人被宫人们半拖半抱地带出去,虞殊才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见挂念的人睡得一动不动,他眸中的寒意略微散去了一些,叹了口气。
“唔——”
嘈杂的响动和女人的尖叫声传入梦中,将我吵醒了。
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的份量,我难受地撑起胳膊推了推,手硌到了圆圆的硬物,清醒了些。
是腕上戴着的香灰串。
“圣上醒了?”
我听到了虞殊的声音,仰起头迷瞪着眼看向他,慢吞吞地说,“你怎么来了?”
“殊再不来,圣上就要被别人坑了去了。”
他握住了我向他伸过去的手,将浑身没力气的我抱了起来,放我靠在床头坐好。
“什么,意思?”我的脑袋转不过来,反应很慢。
虞殊见我的模样和寻常苏醒不太一样,目光沉沉,吩咐宫人道,“老太医来了吗,先给圣上看看。”
“来了来了。”
绣衣轻车熟路地将老太医送了进来。
色泽艳丽的琉璃香灰串很是显眼,老太医一走近就看到了。他小声嘀咕道,“祈福也去了呀,怎么又有新事了呢。”
我打了个呵欠,说很困,还想睡。
老太医见多识广,“中迷药了。”
只是下的剂量不多,故而我能被外界声音吵醒。若是下足了,可能就得直接躺到明天早上,或者挣扎难醒了。
虞殊眼底集聚着涡旋,我明显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怒气。
理智告诉我,目前情况有点危险。
“那,怎么解?”我出声求助老太医。
太医没开方,翻了翻药箱找出一只小瓷瓶,给我倒了两粒药丸,“服下后片刻就能起效。”
我在虞殊看过来前赶紧把它们吃掉了。
“圣上,”宫女从外面进来向我禀报,“太医问,宜嫔娘娘的胎要保吗?”
“什么胎?”我一脸迷茫。
一觉醒来多了个孩子?
虞殊为我端了杯茶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我恍然明白了迷药量小的原因。
大抵宜嫔为了保险,是想把绿帽给我扣严实的,所以给我留了点能动的力气。
真是费心了。
“孤保它做什么?”
宫女明白我的意思,应声退下了。
“你见到小单子了吗,他人呢,”我问虞殊,“问题应该出在药里,孤喝完就困了。”
这药平时都是小单子端来给我的,今日是我大意了,没见到人就喝。
但,小单子在我喝药前和现在醒后都没出现,而且煮药的流程都是他盯着的,出了事又不见人,我不免升起了些疑虑。
虞殊握着我的手,揉捏着我的手心,似乎在借这种方式平复怒气,“他被人打晕了丢在宫道上,害他的人借的是清平殿的名义。内庭的人出现,但单公公一直没回来,侍卫察觉不对就去找了。”
只是,因为小单子不习武,体质没那么好,又在雪地里冻了一段时间,现下情况不太好,还没醒来,所以没露面。
我闭了闭眼,知道错怪了,“太医去看了吗?”
“看了,”这回是老太医接的话,“闵大人直接把人抱来太医署了,那心疼着急的模样,跟媳妇难产了似的。”
有人照看着就行。
“宜嫔如何处置?”虞殊问我。
“贬为庶人打发出宫吧。”
我揉了揉眉心,觉得今夜这一切都很荒谬。
“圣上,”宫人匆匆进来,“宜嫔娘娘哭闹不止,求着要再见您一面。”
见我做什么,这板上钉钉的事情,求饶也无用。
“殊去帮圣上处理了吧。”见我心烦,虞殊体贴地说。
我实在不想出面,他这么一提,我便允了。
外间。
空气中弥散着一丝明显的血腥气,宜嫔身下的裙子已经被红意浸透了,却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引走打晕小单子的假太监也被五花大绑压在了她的身边。
这人既是同谋,也是宜嫔的奸夫。
“圣上,圣上,”宜嫔泪流不止,跪伏在地上喊道,“妾知错了,求圣上恕罪,妾再也不敢了!”
“你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后果。”虞殊的唇角带着一抹冷笑,看着那二人的眼神,就像在看无关紧要的两具死尸。
宜嫔抬头张望了一眼,见来的只有他一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她突然就变了面色,扬起了下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妾要见圣上。”
“不得对璃少御无礼!”替小单子顶了班的太监呵道。
“他只是少御,妾是嫔。”
虞殊并不在意,入了秋的蚂蚱也就只能蹦哒那么一会了,“圣上口谕,将宜嫔贬为庶人即刻逐出宫去。”
“妾不信,”兰嫔不依不饶,“妾要见圣上,你一个少御,凭什么处置我。”
“来之前,殊已向贵妃娘娘求得暂理六宫之权,方才圣上也已将此事交与殊来处理,”虞殊虽笑着,但笑意不及眼底,也就嘲讽的时候稍微流露出了一点真情实感,“若说凭什么,大概就凭,我比你受宠吧。”
不给宜嫔继续吵嚷蛮缠的机会,他对着侍卫吩咐道,“搜宫,可疑的东西一样都别放过。紫颐殿上下所有宫人,知情不报隐瞒奸情的,全部压入掖庭。”
“你!”宜嫔双目赤红,“我要见圣上,我父亲是他在边疆的得力副将!”
虞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娘娘是想拿兵权威胁圣上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宜嫔只是想提起旧情,谁料虞殊张口就给她扣了顶高帽子,瞬间慌乱了起来。
威胁皇权,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殊劝娘娘还是少说为妙。”
宜嫔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这人怎么比边关那些杀人如麻的蛮夷还要可怕。
本性中趋利避害的那一面让她重回了几分理智,俯下身不敢再说要见皇帝的话了。
“至于奸夫,”虞殊笑了笑,“买通宫人在圣上的药中动手脚,冒充清平殿太监,打伤单公公,假传圣上口谕,意图伙同宜嫔一起伪造皇嗣……罪无可恕。”
“杀了。”
侍卫动作很快,压着那人就将他拖了出去。
他喊了宜嫔几声,意图让宜嫔看在往日情分上为他求求情,但宜嫔浑身发抖,伏在那一个字也不敢说,怎么可能还替他谋生机。
“娘娘倒是无情,”虞殊负手而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之间涌动着的暗流,“您不再看看他吗,这可是你们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宜嫔闻言,稀里糊涂之下听不出语气里的讽刺,竟真的扭头去看了。
“看这么久,是舍不得吗?”
虞殊轻笑着,语气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但此刻却像是刚从地底爬出来索命的幽魂,一句话便能叫人浑身寒毛悚立。
“既然舍不得,那一会让侍卫替您装一点纪念品回去,您说如何?”
上一篇:在魔法学院被龙碰瓷了
下一篇: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