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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53)

作者:北岛树枝 阅读记录


“没事的阿颂……”

“什么没事!那夜都怪我,若是我执意把你拉走,就不会被裴晚算计了,反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说谁?裴……是裴晚?”温泠月倏尔瞪大双目,被元如颂牵着坐下来,唤人温了盏茶来才细细与她抱怨着。

原来那一晚推她的人是裴晚。

可是她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温泠月垂下脑袋搅动杯中物,落寞地看着琥珀色的茶水荡起波纹,复又平息。

她从没遭遇过这种事,也难以相信曾经那么想和她玩的姑娘会这样。

“阿泠,我倒米酿,你碰都不要碰。”元如颂兴许也难得个挚友陪她泄愤,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从家里出来吃酒,却还不忘叮嘱温泠月。

“我的身子你还不知道?从小到大硬朗着呢!”温泠月说着,屈起左臂笑着给她展示一般,却被对方敲了下脑门。

元如颂当即戳穿她:“我还不知你?夏天倒还凑合,一入了冬,你那畏寒的身子可是风吹不得,雨也淋不得。”

“病还没生够不成?”她揶揄着灌下一盏米酿,又道。

温泠月瞧她吃酒的模样,心里痒痒。自从她初尝花酒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可那一沾酒星就找不着北的身子也不允许她像阿颂般猛灌。

对方似乎有些微醺,大咧咧地与她说徐衡那小子最近依旧没有意识到她生气,于是越说姑娘越生气,眼见着就要神志不清,好容易才叫温泠月把她劝了下来。

“还说我,你瞧你酒量好到哪里去了。”她对着元如颂呢喃。

其实叫元如颂出门也是因着对阿颂和徐衡之事的担忧,阿颂小时候就是个急性子,徐衡又总慢吞吞。

看着对面人满脸通红的模样,意外令她想到冬祭那时候。

虽说是傅小白,但……

那人竟然抱她。

姑娘方想起那一夜,脸颊不觉又红了起来,别的不多言,傅沉砚的身材定是没得说的。

他怎么就……

怎么就脱了呢。

嘿嘿。

温泠月止不住地舔唇,余光刚好也瞄到自己适才夺下的,元如颂的酒杯,里面还剩浅浅一杯底的米酿。

一丝浑浊的米露在清酒回荡,徐徐散发的酒香勾着她的馋虫。

她飞快回头瞄了一眼木雕伏青,下一瞬那一洼浅浅的酒悉数被吞下肚。

米酿带有和杏仁酒酿全然不同的味道。

喉间清润,可到了胃里却有灼烧的痛感,须臾,眼睛一睁一闭,她的双耳蓦地变得滚烫。由小腹逐渐往全身各处蔓延,再到元如颂的脸逐渐模糊。

恰时,二楼传来窸窣的喧闹声,有一伙衣着华贵得体之人进了包房。

温泠月疑惑地歪歪头,死死捏着手中酒杯,看向二楼某处。

有些眼熟。

立于一旁的南玉一下便看出温泠月的姿态不对劲,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匆匆唤伏去拿醒酒茶来,但谁知温泠月的动作竟然比她们还快。

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便不见了那姑娘的影子。

匆忙找去只见快登至二楼的阶梯上,那一抹藕粉色身影摇晃着向某处走去。

不好了。

南玉警铃大作,可已然阻止不及。

前一阵子傅沉砚处理了大批私党重臣致使玉京官职空缺,据说前不久朝中在江南地区遣了几名颇是出彩年轻新秀调任玉京。

今日是他们抵京的日子,故而将宴设在花楼二楼的天字号上房。眼下楼上声动不外乎是些高官。

思量之际,南玉方追到阶梯之下,却看见温泠月摇摇晃晃走向的,是从二楼上房出来的一人。

温泠月手中紧紧捏着那枚玉杯,酒意席卷了她整个人,却不忘瞧着眼前一袭烟蓝色的男人。

双眸微眯,发觉对方也看见了她,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后站在离那人不近不远的几步开外,扶着台阶拐角圆柱发呆。

指尖用力地发白,眸光死死锁在男人身上。

他身影芝兰玉树,披一件烟蓝色薄袍,衣摆若流云,眸光清浅,敛在纤长睫羽下,宁静剔透,与身边喧嚣丝毫不符。

望向她的瞬间,眉目中那抹寂静才有了波澜,难掩喜色。

双唇翕动,似有妙诗要脱口而出,却被温泠月先行。

她偏偏头仔细端详了良久,整个小脸都被那点米酿惹得红嫩若春棠。

下一瞬,抢先男人的动作,她恍然大悟,晃了晃空荡荡的酒杯,笑眼灿烂,煞有介事地凑了过去。

身子几乎要贴到男人身上般,扬起红红的脸对他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

男人脊背一僵,定在原地,看着少女逾距的动作,似乎期待着她的后半句。

“你是……”

只见少女难得的有了几许忸怩,似乎极为害羞地欲说出什么来。

身后包房的门有了微末响动,内里的叫喊声愈发靠近,身前醉酒少女的声音与忽然大开房门的声音一并传了出来。

“裴钰,怎么唤个杂役要这么……”

“你是我夫君啊!”

世界登时一片寂静。

门内人悉数僵在原处,一声也不敢吭,直到有一人起身离席,墨金锦袍掠过桌角。

步子不徐不急,却给人极端的压迫感。

“孤只知你爱乱跑,竟从不知太子妃还有爱乱认郎君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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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颗杏仁

映入眼帘的便是温泠月捏着酒杯,与裴钰衣襟上的布料几近要贴上。

闻声,她的视线缓缓挪向门边的男人,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眸,温泠月细细沉思良久,直到伏青沿梯迈至她身旁,对傅沉砚颔首。

“伏青,备车。”

说罢,傅沉砚面色复杂地定定看了红彤彤的温泠月几眼,唇畔顿了一瞬,想要说些什么却止住了。

不曾进花楼的嵇白已无聊到站在车边数路边生的花,只见伏青莫名从里边走出,片刻后,殿下竟提前结束了那场会面。

望及此,他倏然瞪大眼。

他身后怎么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脸红得像极刚出炉的小红薯,不断回头张望,似是寻着什么人,直到被傅沉砚如同拎小鸡崽般拎到车边。

“谁拽我?”

少女调皮顽劣的声线掺杂一分酒意使然的飘渺,但一听便知,除了他们娘娘没别人了。

“这……殿下?”嵇白犹豫着看向黑脸的傅沉砚,等待他的动作。

毕竟后边停着的就是娘娘的车架,而娘娘不知如何喝得这样醉。

只听温泠月含含糊糊不断念叨着什么,他便细细听了去。

“阿颂……别拽我,我要去找我们阿颂……呜呜她一个人,我得保护她……”

“不动身等着她跑回去再灌两盅不成?”傅沉砚忍不住暗骂,身旁女子此刻柔弱无骨,醉醺醺的酒意掺杂若隐若现的蔷薇香,意外的醉人。

嵇白立马道:“是。”

而当温泠月死死扒着车门撅嘴不肯上车硬要去找元如颂时,傅沉砚才强压住暴怒对她道:“你的好酒伴,瞧瞧。”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她早已仰坐在方才傅沉砚命伏青收拾的车上,那是温泠月的马车。

嵇白恍然大悟,原来方才殿下叫伏青备车,是送元姑娘回府的。

不过他怎知元如颂不妥善回去娘娘会闹着不肯上车的?

“哎……阿颂!我要去找阿颂……”

她心中一喜,话音不觉变得娇俏起来,染上几分撒娇的意味,也不知是对谁。

傅沉砚不知为何倏尔想到方才在二楼所见,眸色不免暗下一分。

少女动作被制止,疑惑地看向挡在她面前碍事的傅沉砚,不满,却在凝视他双眼的须臾敛了敛眸子。

半晌,她才缩了缩手,顺着傅沉砚等待的目光钻上车,嘴里喃喃着什么,他没听清,但嵇白听得一清二楚。

“我夫君哪去了?”

“哼。”

她绵软的尾音消逝在马车轻驶的嘈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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