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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宿流峥掀起眼皮,目含危险地盯着扶薇。
自从哥哥下落不明,他开始对这个女人生了怨。可脑子里有个声音,莫名警告着他绝对不能伤害这个女人。
他以前为非作歹惯了,从未体会过如此憋屈的怨。
扶薇定定看着他。可他这双眼睛实在讨厌得很,毁了这张脸的清隽儒雅。扶薇移开目光,淡淡道:“去把自己洗干净。”
“不是说想和我春风一度?赏你这个机会。”扶薇讥笑,“怎么,想守弟道,不敢了?”
宿流峥扯了扯嘴角,转身跟着花影往浴室去。
扶薇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
待宿流峥从浴室出来,回到寝屋,扶薇已经在床榻上。
宿流峥朝床榻走去,挑开垂落的床幔,望向扶薇。
“我哥哥才不见了几日,你就忍不住找男人快活了?”
扶薇抬眸望着他这张脸,好似真的是宿清焉站在床边。
她不会再想宿清焉那个蠢货了。
扶薇伸手,拽着宿流峥的衣襟,将人拽上榻,再把人推倒,坐其身上。
宿流峥盯着扶薇的脸,扶薇不喜欢他这双眼睛,扯过一旁的黑纱衣带,将宿流峥的眼睛蒙了起来。
起先扶薇主导,可宿流峥才不会像宿清焉那样规矩温柔。他反将扶薇推倒,从她身后欺上去。
很早前,他就想这样做了。
扶薇不悦,想要将宿流峥踹下床。可是略迟疑,她又放纵了自己。她蹙着眉,将脸埋进柔滑的缎枕里。
扶薇被翻过来时,她望向宿流峥,看见他眼睛上的黑纱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扯下来了。猛地对上这双眼睛,扶薇的手下下意识攥紧被子,突觉心里和身体都非常不适。
宿清焉拍了拍扶薇的臀侧,哑声道:“嫂嫂走神了。”
扶薇慌忙起身,摸到落到床里侧的黑纱,双手举着蒙上宿流峥的眼睛。
这样,他才像他。
第033章
宿流峥眉毛拧起来。他不喜欢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手去扯黑纱。
扶薇握住他的手腕,警告:“你要是敢摘了,就滚下去!”
宿流峥慢慢舒出一口气来, 才能用正常语气说话:“嫂嫂怕看吗?”
扶薇冷笑,“是你这双眼睛长得丑。”
她这样说着, 目光却凝在宿流峥的面颊上。透过这张脸, 去看另一个人。
宿流峥烦躁地歪了下头,没有再扯蒙在眼睛上的黑纱,而是伸手在床榻上摸找了片刻,抓到扶薇的双足足腕交叠着抬起, 搭在他的肩上。
扶薇摔进柔软的锦被中, 这样之姿有一种冒犯之感。她皱着眉想要把这个混蛋推走,可是看着那张和宿清焉一模一样的面庞, 她伸出去的手只是抵在宿流峥的胸前片刻,无力地慢慢滑落下去。
柔红的床幔无风自动, 如云似雾地浮晃一整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窗外飘落细密的小雨, 雨入三千红尘,无声润泽。
柔红色的两扇床幔终于归于平静,隔着外面的纷扰,将旖香湿潮的床榻隔出一方静谧的二人之地。
绘云楼临街而建,窗外的喧嚣传进来的时候,宿流峥突然睁开眼睛, 瞬间清醒。
天亮了,他该去找哥哥了!
他迅速坐起身,捡起落了一地的衣裳往身上套。衣裳穿好时,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刚要伸手推开房门,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回头。
床幔被他半掀, 若隐若现露出扶薇蜷躺的身影。
她还没有醒。
宿流峥折身回到床榻边,挑开床幔,望向扶薇。
她背对着宿流峥,面朝床里侧。身上只有锦被一角遮着她的臀与腰,大片雪色的肌肤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展现在宿流峥的视线里。而扶薇身上,雪中浮着一道道痕迹,都是宿流峥昨天夜里在她身上留下的。
宿流峥下意识弯腰扯过一旁的被子给扶薇盖上,可刚盖好。他又皱了眉。
他为什么要给扶薇盖被子?没有必要吧?
这女人昨天晚上又骂他又踹他。
宿流峥将刚给扶薇盖好的被子又扯开,摆回原先的样子,如先前那般,只用被子一角搭在她腰臀上。
他阴着脸转身,刚迈出两步又顿住。
好像……是他起来的时候掀开了被子,所以她身上只剩了被子一角。
他重新给扶薇盖被子。视线落在扶薇雪柔的后颈,心中的火苗忽然又升起,他眯起眼睛来,解开衣带,重新上了榻。
扶薇被折腾醒来。她睁开眼,看见宿流峥的侧脸,下意识地唤了声:“清焉。”
宿流峥动作顿停,抬起眼睛盯着扶薇。
扶薇看着这双阴邪的眼睛,霎时清醒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抬脚将宿流峥踹走,宿流峥已经退离。宿流峥沉着脸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裳飞快地穿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扶薇喊哥哥的名字,心中执念让宿流峥这个时候也能熄了欲。
他要去找哥哥!他要把哥哥找回来!
扶薇拧眉目送宿流峥摔门出去,她伸手撑着坐起身,身上像被碾过的酸疼。再憋一眼身上的痕迹,她眉心蹙得更紧。她微微偏过头,伸手去揉额角。
房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扶薇舒出一口气来,缓了些,拉过一旁的被子围在身前,才开口:“进来吧。”
蘸碧轻声走进来,心里有些胆战心惊地走近。最近两年,在长公主身边做事很轻松,扶薇待她们都和气,她们的日子不错。
可最近长公主的阴晴不定,让蘸碧想起头两年在长公主身边侍奉时的小心翼翼。那个时候……长公主每天都在下令杀人……
“主子要起吗?”蘸碧毕恭毕敬地询问。
扶薇有些疲惫地半合着眼,她伸手,手指为梳,拢了一下垂落散乱被弄乱的青丝,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道:“去给我煮避子汤。”
“是。”蘸碧领了命,转身出去交代灵沼。她又折回来,给扶薇拿了衣裳,服侍她起身。
可扶薇并不想起,她重新躺回床榻,直到避子汤送过来。
蘸碧扶着扶薇坐起身,将避子汤递给她。
扶薇喝了一口避子汤,汤药苦得她瞬间红了眼睛。她这身体,明明日日服药,早就吃药如吃饭。按理说,这碗避子汤并不会比她平日里吃的药更苦。
“你日日服药,所用之药已经很多,不能再让你加药了。”
扶薇闭了下眼睛,再喝一口避子汤。还是觉得苦,很苦很苦,越喝越苦。
晚上,宿流峥在绘云楼楼下站了很久,才上前叩门。
花影开了门,看见是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放人进来。她回头望向蘸碧,蘸碧轻轻点头。
花影还没转回头,人已经被宿流峥推开了。
“你干什么?”花影皱眉看着这个粗鲁的人。可宿流峥并没有理会她,大步往楼上去。
花影朝蘸碧抱怨:“云泥之别!主子怎么就……”
话说了一半,花影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她转念一想,又说:“也对。主子当初就是觉得姑爷长得好看。姑爷的弟弟和姑爷长得一模一样,主子让他相伴也寻常咯。”
蘸碧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花影追问。
蘸碧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解释。
宿流峥踏上二楼,视线扫过一座座装满书籍的书橱,最后将视线凝在扶薇的身上。
扶薇背对着他,正弯着腰在书案前弄香块。
“嫂嫂。”宿流峥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扶薇没理他,拿着香扫将对于的一点香灰扫去,而后点起火折子,将祥云图案的香点燃。顿时有香四溢,一道细细的烟直直地往上升。
宿流峥闻着浓郁的香气,走到扶薇身后。他说:“我稳过这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