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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尘珠(91)

作者:花渡渡 阅读记录


赵景行紧紧抱着他,“许久不见,脾气还是这么臭。”

一滴泪猝然砸在手上。

原来有的美梦,是能成真的。

作者有话说:

赵董,你整的好大一出惊喜啊。曼曼都快难过死了!

·

ps:这章字数有点不大吉利啊。

第67章 久别重逢

心跳怎么突然就跳错了一拍。

锦画愕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日思夜想的俊秀脸庞。

真真切切,近在眼前。

方兰庭亦在他身后,无奈浅笑。

好像梦啊。

可怎么美得这么真实,让人不敢相信,不敢伸手触摸。

怕一伸手,梦就碎了。

赵景行牵起他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中。真真切切,温暖而有力。

“景行哥哥……”他怔怔呢喃。好似被人从地狱一脚踢到天堂上的云朵里,软绵绵地把一颗受伤的心紧紧包裹。

一行行热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来来回回煎熬了这么久,他终于终于,见到他了。

“好乖。”赵景行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扶起,温柔地笑着,替他擦去脸上泪水,“哭成这副模样,受委屈了是不是?”

委屈,当然委屈。

可他心里复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顾埋头在赵景行怀里,幸福铺天盖地裹着他,他不想说话,只想好好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席间众人在起哄,一名商人哈哈笑说:“赵老板可算来了,您这小美人咱们着实是驾驭不住啊!”

又有人起哄:“罚酒罚酒!三杯起步!”

锦画被赵景行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握着,传递来无比安心的力量。

赵景行扬唇一笑,上前给自己一连斟了三杯,道:“原本下午就能到的。流光阁临时出了些事,我与兰庭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抱歉。”

他爽快地饮下三杯烈酒,跟喝白开水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马老板在席间笑:“赵老板要是哪天准时了,诸位才要诧异哩。”

“有劳马老板照顾我家曼曼。”赵景行重添杯酒,“这一杯,赵某敬您。”

马老板亦举杯饮尽:“赵老板客气。”

那先前不停给锦画倒酒的商人也忙添酒,道:“罪过罪过,唐突了赵老板的小美人,我也自罚三杯!”

那人酒过三巡,身形有些摇晃,歪歪斜斜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仰头饮尽,赵景行举杯回应。

赵景行如今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举重若轻,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中原商会震三颤。没有人会傻得去得罪他。

满座宾客,各个转着花花肠子,变着花样敬他酒。

锦画处在其间很不自在,瑟缩地抱住赵景行的手臂,恨不得变成一只仓鼠钻进他衣袖里,一根毛也不露出来。

赵景行连喝数杯,脸上是一丝醉意也无,客套话说够了,该喝的酒也都喝了,许久不见的小美人在身边,赵景行不欲再留。

“诸位吃好喝好,赵某还有要事,先告辞了。”他从容不迫地笑,“兰庭会留在此处,诸位若有生意上的事,与他商量也是一样的。”

以他在商界的地位,众人自是无法强留他,哪怕心底颇有微词,面上却不敢表示,纷纷应了。

客套话说了一箩筐,你来我往地推了半天,赵景行这才牵着锦画的手,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

月色映照下的晞园,幽静而平和。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四野寂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想说的话明明有那么多,这回真在身边了,却不知从何说起。

鼻子酸酸地,不通气,锦画深吸口气,有液体忍不住从眼睛里跑出来。

一滴一滴,一串一串,哗啦啦地淌出来,咸涩的泪水溶解一切故作镇定的伪装。

赵景行听见啜泣声连忙侧身查探,心肝儿哭得泪雨滂沱,赶紧抱进怀里哄:“好了好了~”哭声越来越大,泪水也愈发汹涌,他实在是忍得太久,太累了。

赵景行捧起他的脸,无奈地笑:“见到哥哥不高兴么?脸都哭花了。”

锦画埋在他胸膛衣襟之上哭了许久,声音闷闷的:“不告诉我。”

赵景行闻言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甚么。

“哥哥一直记着你呢。所以才让朋友提早两天把你接过来,他们没有和你说是不是?”

因为上次与姚天保的当面对峙,所以这次赵景行自然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出面带走他,权衡之下,他只能委托马老板出面把他的曼曼带出来。

可好像马老板并没有告诉他真相,白白让他难过了这么久。

他还因此害小六挨了那顿不必要的毒打,害了自己,更让珠碧那家伙看了笑话。

整座晞园上下,除了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瞒着自己很好玩么?

想到这里,锦画怒火上涌,一把推开赵景行,抬脚,把赵景行踹得往后趔趄了三四步。

“哎哟,曼曼!”赵景行吃痛,却一点也不生气,哭笑不得地把他拽过来摁进怀里,“哥哥有自己的考量,姚天保精明奸诈,我若出面,莫说六万两,就是六十万他也不会放你出来的。”

“哥哥可是花了整整六万两银子呢,你舍得对我动手么?”

“六万两,都是你一个人出的?”锦画着实狠狠惊讶到了。姚天保说是他们一个商会一起出钱才包下他一个月的。

刚刚还在担心他那帮朋友会不会因此而颇有微词,现在发现完全是多虑了。

赵景行点点头,锦画怒火又起,撇着嘴捶他胸口怒骂:“人傻钱多!笨蛋!六万两干些甚么不好,你给姚天保那个畜生!”

六万两,自己得接多少客?

芸芸众生,这笔数目是多少人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巨额。锦画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六万两。

“曼曼。”赵景行忽地郑重起来,脸上笑意渐敛,深深地注视他,“用六万两换曼曼一个月的无忧无虑,这是赵景行做过最划算的生意。”

锦画难过地摇头,自己已经脏了,配不上这样的付出。他深吸了一口鼻涕:“我不值得。我已经……”

脏字还没脱口,被低头的赵景行深深吻住。

阔别日久,思念化作汹涌澎湃的潮水向两人袭来,浪头缠着紧紧相拥的两具躯体。这对分别太久的眷侣,已是吻得难舍难分。

锦画已被迫尝过无数男人的嘴,只有这一次,他争着抢着夺过主动权,吻得霸道凶狠、缠绵悱恻。

恨不得吞下他的舌头,吸干他的骨血精魄。

直到嘴都红肿了,锦画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两人唇间牵出一条晶莹的细线,“啪”地一下断了。

“没有不值得。”赵景行轻柔地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金银珠宝不过是死物,再怎么价值连城都比不上一个有血有肉的曼曼,明白么?”

赵景行认真地说:“金银虽贵但人命更重,此为经商正道,反之则为商道巨贼。”锦画鬓边的发丝被风拂得有些乱了,赵景行将他鬓边随风轻扬的发丝拨到耳后,一字一句如金石掷地,“天底下芸芸众生,善者虽多然恶贼亦不少,但是曼曼,永远不要因为他人的丑恶而轻贱自己的命。”

“你要知道你是活生生的人,金钱永远不能衡量你。他人所想虽无法左右,但在哥哥心中,金银珠宝世间奇珍,永远都比不上你。”

锦画失声痛哭。良久,才颤巍巍地从喉头挤出一个“嗯”字,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被明码标价当成玩物艰难地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生而为人应有的尊重和尊严。

本该就是这样的。

只是做了娼妓,跪在地上太久,都忘了怎么做人了。

所有人都把他踩在泥里,撕烂他,作践他,它虽桀骜不屈,可日复一日循环往复,也难免不被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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