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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就见那英姿飒爽的四师兄落地之后,抬抬手挥开一众堵在陆恒跟前的人,径直朝陆恒走去。
吃瓜群众自觉让开一条大道,让他二人面面相对。
四师兄很快停在陆恒面前,吊儿郎当地冲他挑了挑眉:
“我刚才在天上都看见了。你不仅殴打同门,还在门内私下贩卖功法秘籍?”
陆恒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
四师兄忽地笑了下:“听说,你名叫许多钱啊?”
陆恒:“师兄找我何事,不妨直言。”
四师兄见他淡定自若,竟无一分惧色,更觉得此人好玩:“你的名字很好,我很喜欢,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提示一下,我们俩的名字很般配哦。”
陆恒一脸莫名。
“我叫——花步晚。”
他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放浪的笑意。
群玉耳边,吃瓜群众再次嗡嗡地向她科普起了门内的奇闻轶事。
掌门亲传弟子花步晚,乃是门内出了名的剑痴,酷爱收集各种宝剑和剑法秘籍,也爱和人比剑斗殴,剑气激荡之下损毁了宗门内无数公共物品,所以,他一面疯狂花钱,一面又疯狂赔钱,渐渐成为了门内最凄惨的穷鬼,穷得惊天地泣鬼神,乞丐路过了都要同情地丢他一个铜板。
花步晚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名字起的不好,才导致自己变得这样穷。
当时他还不叫花步晚。
他叫花如流——一个注定存不住钱,势必要变成穷鬼的悲惨名字。
他一怒之下把名字改成了美好的“花步晚”,当然,光有美好的愿望还不够,经过一番夜以继日的琢磨,他还真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开源路子。
“咳咳。”
花步晚姿态傲慢地走到陆恒跟前,垂眸扫了眼他摆在身旁的各式各样的武功秘籍,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在陆恒眼皮子底下意味不明地搓了搓,
“许师弟,说真的,我有点佩服你,能想出这么厉害的赚钱路子。可惜你今天运气不太好,碰到了师兄我,我这个人呢,眼里揉不得沙子,最受不了有人在门内触犯门规,但是我这个人同时又很心善,只要你给我一点那个,就是那个……”
陆恒望着他,作为一个脾气好到天上的人,他的眉心竟然微微皱了起来,引起周边一众围观群众震惊不已。
“花师兄当众抢新入门的小师弟的钱了!”
“许师弟看起来不想鸟他的样子。”
“我入门前常听说花师兄是璧山派第一帅,现在看到他和许师弟站在一块,完全被比下去了嘛,瞧着像个二流子。”
“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到了,许师弟比花师兄更像师兄,有一种莫名的藐视感。”
……
花步晚自然能听到身旁师弟师妹谈论他的话。
他有点不爽,但也还好,重点是这一单也许能弄到挺多钱。他见暗示陆恒不顶用,正打算直接告诉他,让他把今日售卖秘籍赚的钱分他一半,他就守口如瓶,不去戒律堂告状……
等一下。
许师弟背后背的这剑,看起来不错啊。
花步晚突然变心,不想直接问陆恒要钱了。
“你这剑挺好看的。”他绕到陆恒背后,目不转睛盯了半天,“看起来一点灵气也没有,应该不值什么钱,但是模样挺别致的,剑鞘抛光得很漂亮嘛……你把这剑送给我,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看见,你觉得如何?”
……
陆恒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些,淡声道:“师兄莫开玩笑了,剑和钱我都不会给你,你想做什么请自便吧。”
说着,陆恒礼貌地报以微笑,低头收拾起了摆放在身侧的武功秘籍。
花步晚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强无敌的亲传弟子,竟然在一个外门弟子这儿踢到了钢板。
而且,他竟然还敢笑,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么?
天边流云时卷时舒,地上道场风萧萧兮易水寒,“许多钱”和“花不完”静静对峙着,两个截然不同但都执迷于钱财的男人谁也不让谁,无声的硝烟弥漫,激烈的火花迸发,只见修为极高的“花不完”一步堵在正欲离去的“许多钱”身前,一柄银色巨剑从灵脉中召唤而出,磅礴而澄澈的剑意激荡开来,裹挟着重达万钧的威压,直直逼迫向面前的“许多钱”,势必要以武力值的碾压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认识到师兄不是好惹的,要想在璧山派里头混,就必须听师兄的话,不然一定会穷得很惨很惨。
陆恒真没想到璧山派卧虎藏龙,半路会杀出这么个比他穷还比他不要脸的程咬金。
他今日虽然和董胥打了架,但影响范围控制在外门弟子中,而且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就算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个功夫不错的武夫,丝毫不会影响他们调查妖鼎的计划。
他不想把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交出去,更不能把尘霜剑交给他,那样会暴露尘霜剑是把认主的灵剑,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注目……
事到如今,花步晚若执意与他过不去,似乎只能花钱消灾了。
……
“等一下,哥哥,你别掏钱!”
就在这时,陆恒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冽娇脆的声音。
他回过头,花步晚也回过头,就见人群中跑出一位布衣少女,眉若远山,眸似桃花,双颊含春,娇艳明媚不可方物,顾盼之间光华流转,天地万物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花步晚一脸呆滞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美人,听见她管许多钱叫哥,他的神情更茫然了:
“你俩长得,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不像……”
“花师兄。”群玉停在花步晚面前,冷声道,“你就非要我哥的剑不可?”
花步晚恣肆惯了,点点头:“一把没有灵力的剑罢了,用来孝敬我,比你们留着用处更大。”
呵呵。
群玉面上浮起一丝假笑:“不行啊,那把剑是我们许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不可以转赠他人的。”
花步晚闻言,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道:“传家宝又如何?大不了我玩两天再还给你们。”
群玉眸色渐沉,只觉得这个花步晚,和丰安镇强抢民女的高齐山简直是同一类人。
她知道陆恒忌惮什么,他们都不能出手,不能暴露力量,只能像个鹌鹑似的任人揉搓。
但是群玉气不过,就算花步晚同意赔钱了事,凭什么陆恒费尽心机赚来的钱要孝敬这么个仗势欺人的无赖?
群玉乌黑的眼睛直视花步晚,眸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但她的手背在身后,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引出了鱼煞剑。
“花师兄,我哥的剑是传家宝,不能送你,要不你退而求其次,看看我这把剑把?”
群玉挤出一丝讨好笑容,右手奉上一把通体乌黑、同样灵气全无的剑。
花步晚的眸光霎时亮了。
这把剑可比许多钱那把素剑华丽多了,剑鞘上镂着他从未见过的繁复诡谲的图案,剑柄的质地也很神奇,好像是玉?又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要是能拔出来看看剑身长什么样就更好了……
他心里刚这么想,群玉便十分会心地拔剑出鞘,将完整的剑身展露在花步晚眼前。
她特意走近一步,让花步晚能够细致地观察剑身。
就在他惊奇地低头欣赏之时,群玉掌心微微聚气,没有催动千年玉骨强大的灵力,也没有催动狂野暴躁的煞气,而是催动了一种教人难以察觉但是无比玄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