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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道(58)
作者:逐云渡风 阅读记录
“可以。”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过被关了一个月,易枫出事了?无曲的那个易枫吗,出什么事了?”孟鑫纳闷地插话。
纪开云概括道:“清至城有一个无曲弟子杀人用了邪法,易枫被我喊来问话。为了不暴露邪法来源他就用了‘株连’杀死了所有无曲弟子然后逃走,现在仙门上下都被惊动了,几乎都派了人追杀他。”
孟鑫被这巨变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如此。那一个月能抓到易枫吗?”
纪开云怜爱地看了他一眼,计划把师弟打包和姜归一起重修一下:“你觉得呢?当然抓不到,反正到时候有多少人来就多少人来,爱来不来,他们又不会不来。”
第47章 不速之客
“我记得……大概是在这里啊。难道我出去了这些年,记性差到连回家的路都忘掉了吗?真是难办啊,我说好要给她的礼物还在里面。这下子要是真的两手空空登门拜访一定会被赶出来的吧。”
枯草丛最柔软厚实的深处懒懒躺着一个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修边幅,发型凌乱。一身不染尘埃的华服被揉得皱皱巴巴,委委屈屈地套在他身上。
冬季夜长,云重而星月暗淡,连动物都格外敛息,捕食与被捕食者都不愿意在狩猎的冲突发生之前被对方发现踪迹。
没有事做,也没有热闹看。他无趣地翻了个身,正打算将就着入梦去寻些乐子,忽然,一些不属于这寂静山岭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轻微但很好分辨。是踩过草叶的脚步声,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以及……逐渐清楚的对话声。
他辨析着话语中的信息,缓缓睁开了眼,难以按捺其中的兴奋。
“三师叔,找到了吗?”
姜归刚从后山带着寻芳回来,就被孟鑫以“千里符”没有炉火纯青为由教育了一番。他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和正上头的师叔呛声,不明不白地听了一会,才弄清楚是他那师父死性不改又懒得给师叔画符拿了自己的凑数。
姜归使劲回忆了半晌自己的笔锋走势,小心翼翼地求问是哪里出了问题,得知只是最后出阵地点出现偏差时松了口气,不慎暴露了以为师叔是因为自己的符才一个月没能回来的心里话。
于是,在纪开云看天赏景的袖手旁观中,孟鑫凭借带师侄亲自体验自己符法的理由拐带了姜归作为封印古洞府的助手。
果不其然,落点再次出现偏差,两人并没能如愿直接到达入口处。幸好这次不是高度上的失误,孟鑫掸落一身草叶,认命地在一眼看上去大差不差的群山中仔细辨认古洞府所在。
姜归知道自己这三师叔有路痴的毛病,安安静静陪着他在树林间转了三圈,在第四次看见同一棵奇形怪状的树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
孟鑫没有回答。
姜归以为他没听清,做了一会心理建设重新问了一遍。
“唉……年轻人不要心浮气躁。”孟鑫像是刚刚回神,慈爱地揉揉他的头,“该找到的总能找到,找不到的就是找不到,别急嘛——等等,那棵树有点眼熟。”
姜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就是它,我们已经在这棵树边上绕第四圈了。”
“没人带路真是麻烦。”孟鑫烦躁地随手掐了一片粘在姜归头发上的草捻碎,“去那边看看好了,说不定还来得及赶上你岳珥姐的夜宵,她说今天会包饺子的。”
姜归的小声嘀咕淹没在孟鑫满怀期待的脚步声中:“三师叔你慢慢找,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吃夜宵。”
眼看着时间紧迫,为了赶上一口吃的,孟鑫终于放弃了凭稀碎的记忆与直觉寻找的方式,动了灵力。
他以手覆眼,视力被遮蔽之后反而能看清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仔细寻找着与环境不同的灵力,属于古洞府的浅淡痕迹显露在另一个角落,孟鑫指着那个方向:“那里,我们走吧。”
他放下手,松了松筋骨,抱怨道:“也不知道谁设下的阵,明明连凡人都拦不住了偏偏把痕迹气息隐藏那么好,有什么用?哎你说,万一这人要是出去时间长了,这地方地势一变,会不会连洞府主人也找不到路?”
姜归不觉得人人都像三师叔那样路痴,昧着良心委婉逢迎道:“这里地形挺……复杂的,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吧,有时候找不到路真的不是我的问题,所以回去记得别和你师父他们提我俩在那棵树边打转的事啊。”孟鑫到了刚刚有痕迹的地方,越看越觉得附近的树和石头熟悉,在找到荒草半掩住的破木门后彻底确认位置,一挥手叫姜归下封印。
姜归从衣兜中摸出符包,机灵地察觉三师叔并不会为他圈画好所需要封印的范围,于是很有眼色地开始自行勘探。
他围着那个被时间掩埋又因岁月变迁而重新出现的入口往外绕圈,寻找合适的间距,同时摸摸树干、拨拨草丛,看哪里合适安置封印。
孟鑫大咧咧坐在地上,看小师侄忙碌,手也不闲着,优哉游哉地薅了几株野草,用他们坚韧的茎开始编些蚂蚱之类的小玩意,打算作为待会给姜归布置封印的小奖励。
渐渐地,姜归离封印中心越来越远,直至到了一大片深草边缘,脚尖照例碰了碰草根看看有没有可能会干扰封印的小动物,打算把它们惊走。
他在外围跺了跺脚,见没有反应,便又伸足进了草丛中晃了晃,总算有了效果,踹出来了一只人脚。
“……”
人在最恐惧的那一刻会发不出声音,哪怕跟着家里长辈见过不少世面,姜归毕竟还不到十五岁,性格也摆在那里,这下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连滚带爬奔向三师叔,好不容易才顺了气:“有、有人!”
孟鑫手中正在打结的草茎失手折断,他丢下半成型的蚂蚱起身:“什么人?活人死人?”
姜归满脑子都是脚踢到那人小腿的触感:“不知道……可能是死了的,在那边。”
孟鑫伸手按住他的肩推到自己身后,警惕着缓步靠近姜归跑过来的那片草丛,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只穿着长靴的脚露在外面,或许还有一整具身体被掩在茂密的荒草之间。
看鞋的样式不像是之前落进此地的凡人,孟鑫回忆着一个月前的细节,顺手折了一根长树枝,戳了戳那只脚的鞋面。
刚刚触及,就见那只脚缩回了草丛,同时传出来一声抱怨:“真是无礼,扰人清梦的是你们,反过来还说小生是个死人,让人生气。”
活人?声音有些熟悉,不过一时孟鑫无法将这散漫的语调与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对应起来,后退一步想将此人引出来,先道歉道:“是我家孩子莽撞,打扰了。不如你先出来,让这孩子和你好好道个歉?”
“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而已,道歉有什么用。”草叶声窸窣,一道人影从中坐起,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倒不如请小生一顿夜宵来的实在。”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缓缓站起从暗处走出,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在孟鑫骤缩的瞳孔中,笑盈盈道:“可好?”
“我觉得或许没有很好。”
亮堂堂的小厨房里,听到纪开云对“你们最近关系还好吗?”这一问题的回答,岳珥恨其不争气,压着嗓子跳起来用沾满面粉的拳头打他胸口:“你真没用,你死皮赖脸缠他啊。我哥他不是最心软了吗,你就抱着他的腿他走哪你跟哪,到他同意不就行了吗。他又不会真的一剑杀了你。”
纪开云在帮她洗菜,左右躲避不了索性不躲了,将手里的大白菜抖干水放到案板上:“不要,那是你哥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子。我要真这么做了,他肯定会连夜跑到某个你我都找不到的地方猫到记忆恢复的。”
“你说得对,但是他迟早要恢复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岳珥气呼呼地洗了个手,开始继续擀饺子皮,“是退回去当你的好后辈,还是怎么说?来来,让本姑娘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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