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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道(118)

作者:逐云渡风 阅读记录


正在研究魂树的岳期缘慢半拍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哦哟,这是什么东西。”

小灵草头晕目眩,但还不忘从纪开云身上跳下,摇摇晃晃刚走去几步,不料又被一只手提溜了起来。

岳期缘非常感兴趣:“会走路的草?”

“你带着也行,纳霄主峰那里跟回来的。”岳初晓收拢阵法,“其他人呢?”

“那个叫孟鑫的带着姜归出去除祟了。小花妖说要见见朋友,现在应该和阿珥一样还在星湖。”岳期缘说着,指了指石桌上,“你们不在的时候又有信件,上面有专属灵封,我没拆。”

纪开云走过去拿起信封,看了眼落款:“确实是这两天的事,是虹霄宴的请帖。”

他在信封的封口抹了一点灵力,小巧的封印自然松动,吐出了里面的花笺灵纸。

在接触到空气的一霎,花笺顿时自燃,烟气青而纯,构成了引虹宗的奇峰丽景,又有灵力凭空自现,洋洋洒洒地在烟气下面写下了邀约正文,在华丽堆砌的辞藻最末,还一一附上了所邀请的人员名单。

“岳初晓,纪开云,岳珥,孟子霁,白衣蓝,姜归。”

岳期缘抚着怀里的叶子看到最后,恍然道:“对哦,怎么会有我啊。”

作者有话说:

这下是真的不会再卡最后一天库库写了(痛定思痛中)

第97章 虹霄宴前

仙门芸芸,星湖山庄虽然有明面上的天下第一人,但由于弟子的种族不好过问诸多事宜,是以仍以老牌仙宗引虹宗为尊。因此,每年年初引虹宗主亲自主持的虹霄宴也是一次仙门聚首的盛会。

不同于星湖藏于深山灵脉之地,百里外就能看见引虹宗奇山隽水,山门之上流云盘虹,时有灵光飞过,是从各个仙门赶来的宾客,落至引虹正门一千玉阶前,再步行入内。

岳期缘养了这段时间,能维持人形的时间大大增长,此刻他看着群客云集的引虹正门,面无表情地在嘴里含了一片魂树的叶子。

这是岳初晓塞给他的,一方面是为了不暴露岳期缘如今是幽魂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简单粗暴地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让他能冷静一些。

他不会藏在匣子里偷偷混入曾经的宗门,岳期缘要光明正大地踏入这个驱逐自己的地方。

山门没有在千年岁月的磨蚀中消减上面雕琢的花纹与文字,岳期缘除了失去肉身,也没有什么改变。

他也曾扫过玉阶上的落叶,也曾作为引导弟子将来赴宴虹霄的宾客带至宗门,也曾在盛典上推杯,与同门共祝来路光辉。

岳期缘下意识去摸身侧的佩剑,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原先的本命剑早已在师门的围杀间折断,剩下的废铁被重铸为了浮生,现在佩在了岳初晓身上。

就算有剑,游魂也提不起了。

岳期缘揣起手,落落大方地踏上白玉阶。

千层玉阶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也没人会在虹霄宴的关头去冒犯引虹宗,巡灵的其他人也随着岳期缘的步子,和其他的客人一同登玉阶。

长相出众的外面弟子充作门面,一一核对帖子,到了巡灵这里却犯了难,硬着头皮向纪开云行了一礼:“抱歉,纪府主,多的这位是?”

“是引虹的故人。”先行一步用姜朗面貌回到引虹宗参宴的濯九州自山道走出,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眯眯地将岳期缘迎入。

引虹弟子知道他少宗主的身份,不好说什么,更不想显得套近乎一样去问“姜朗”是什么故人,睁只眼闭只眼就任“姜朗”坏了规矩,又放行了其他人。

名帖入山门,自会化作一缕飘渺烟气到引虹正殿,再凝作笔锋,勾选好到达宾客的姓名。

眼下岳初晓的到访已经被姜守道——不,何遇安所知晓,他不急不缓跟着濯九州专门从人少的地方走,欣赏引虹奇绝的山峦与飞瀑,等着后者的沉不住气。

引虹山间道路通达,正好还能趁隙去看看能不能带走尔文。

姜归以前也接到过虹霄宴的邀请函,但每次都是纪开云单独赴宴,他则会被阿珥姐姐他们带着去人间的庙会玩。

他还是第一次到引虹宗,行经浮空石桥时直面了自天际倾泻至黄泉的银川飞流,眸光一点点溢出惊叹。

“好美……”

孟鑫在他边上听到了这声呢喃,同意道:“是挺好看。”

岳期缘则是说:“看久了也就那样。”

水汽中盈着灵气,寻芳安然地蹲在姜归的肩头,舒适地感受着氤氲的水雾,忽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

它有妖骨,再进一步就是修成人形,感知要比一般的修士都要出色,但依旧慢了修为顶级的人一步。

纪开云微微一笑,走下浮空石桥,朝站在不远处的姜守道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姜宗主怎么在这?”

姜守道还没有换上正式主持宴会的华服,穿着一袭简约的红衣,只佩了一块色泽莹润的水玉。他身边没有任何引虹的弟子,回礼时依旧保持着引虹宗主的风度:“宴前偷闲,见笑了。”

“听闻朗儿带了一位引虹的故人。”姜守道的目光划过岳期缘的脸,不动声色地落在岳初晓身上,垂眸温和一笑,“姜某年轻,不知长辈间因缘,敢问是那位故人,也好让姜某代为问候。”

他知道岳初晓有一个兄长,但早已死去,此刻并不能将岳期缘和那个身殒飞升劫的兄长联系在一起。

“是这样的,父亲。”濯九州天生地养,道德伦理感极其淡薄,父亲二字出口毫无负担,“这位前辈是我在外游历间遇见的,他少时曾与我母亲有一面之缘。听闻母亲离世,前辈颇感遗憾,想要去祭拜一下故人,却苦于没有请帖无法入山门。于是我自作主张,想将前辈带到母亲衣冠冢前。”

当然,虽然主要是想用这个借口让岳期缘带走尔文遗骨,但如果能让姜归给从未谋面的祖母上一炷香也不错。

纪开云接上话:“正宴未开,正巧与这位前辈同行几步。我等久闻朝露仙子芳名,如若可以也想趁此机会聊表敬意。”

心里知道姜归实际上与姜朗和朝露的关系,姜守道只当是纪开云变着花样想让徒弟认亲,但他丝毫不在意,顺着这个理由点了头,又看向了岳初晓,见他没对自己的出现有任何反应,作势也要去参与所谓的祭拜,面上遏制不住地闪过一丝复杂:“请留步,这位道友可否还记得我?”

岳初晓回头看他,礼貌又疏离地反问:“姜宗主,我们见过吗?”

他一向不擅掩饰自己的情绪,硬是凭着失忆这段时间的经历演的毫无破绽。

“曾有一段交游。”姜守道说,“如蒙不弃,道友可否单独一叙。”

宗主事务繁忙,虹霄宴发出的请帖是由几位长老负责的,他有借口说自己不知道受邀人的姓名。尽管彼此都知道这段对话有多惺惺作态,姜守道此时还是选择佯装不知岳初晓的身份,只以旧识的身份邀他留下。

参宴者本就不好驳引虹宗主的面子,更别说在“失忆”的情形下岳初晓对朝露仙子不会有非要参与祭拜的理由。

顺水推舟,岳初晓暂别了纪开云他们,被姜守道引着走上另一条山道。

山间被引虹宗灵泉滋养的繁花盛开得烂漫,姜守道踏过满地落英:“道友是遇到什么事,过往不记得了吗?”

“前不久才醒,过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岳初晓回答他,“既然姜宗主和我是旧识,能不能和我讲一些我的过去?”

他压住了自己的灵力,如果姜守道想要窥探他的情况,将会在层层遮掩下发觉岳初晓“魂魄受伤”的真实情况,为失忆准备了一项借口。

“说来遗憾,道友身上有一项禁制,任何人说不出有关你的具体事情。”姜守道拂开落在衣上的花瓣。

旧天道加在岳初晓身上的禁制解除得毫无声息,姜守道习惯于有禁制存在的代称,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禁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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