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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栀还有点朦胧睡意,慢吞吞道:“鸭子下蛋很正常啊。”
她有三只母鸭,每天至少能收两个鸭蛋呢。
“不是鸭蛋,是鸡蛋。”小满摇头。
“鸡蛋?”灵栀一怔,顿时清醒几分,“真的?”
前两天她还在琢磨呢,以前村子里别人家养的母鸡,半年左右就生蛋了。偏她养的两只迟迟不见动静,不想今天竟生了鸡蛋。
“真的呀。”小满特意指给小姐看。
鸡的初生蛋很小,大约只有鸭蛋的一半大。
母鸡在一旁“咯咯哒”、“咯咯哒”叫得欢快,骄傲极了。
小满喜滋滋道:“这可是个好兆头啊,小姐今天在赏花宴上一定一鸣惊人。”
灵栀笑笑,心想,也不求一鸣惊人。像娘说的那样,能得太后客气地夸赞一句就很不错了。
可惜,樱樱没有受到邀请。不然和樱樱一起,还能彼此做个伴儿。
今日事大,不能马虎。
梅若乔和谢樱早早来到灵栀院子里,在一旁看着寒露为她梳妆。
装扮完毕,两人再三端详,确认无差错后,才齐齐点头。
简单用过早膳,灵栀便要出门。
梅若乔本想再叮嘱一番,转念想到该说的都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此时再说恐女儿紧张畏惧,就只说道:“别害怕,太后最是慈爱宽宏,只要别太失礼就行。”
谢樱也道:“是啊,栀栀平时就很好。”
灵栀不由地笑了:“知道啦。”
比起母亲和樱樱的紧张,她现下更多是激动和兴奋。
那毕竟是皇宫,今天或许就是她今生唯一的一次进宫机会。还能赏花,还能看到太后。
这是从前在花溪村时想都不敢想的。
辞别家人,灵栀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
本朝旧例,早朝三日一次。
今日刚好不上早朝,赵晏却没闲着,简单用过早膳后,便着手处理一些政务。
太监常喜悄悄近前奉茶,发现陛下盯着面前的奏章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他心中暗忖,约莫是遇上了为难之事?怕惊扰陛下,常喜的动作更轻了。
忽然,赵晏放下手上的奏章,漫不经心地问:“常喜,今日太后设宴,可有因故不来者?”
见陛下发问,常喜忙打起精神,认真回禀:“回陛下,有。”
——没想到陛下会问及这等小事,还好他知道。
“哦?”赵晏眉梢微挑,身体稍稍后仰了一些,姿态随意,“是什么人?”
“李尚书的女儿,偶感风寒,于昨日告假。还有万安伯的孙女,因母亲患病,在家中侍疾,因此不能前来,还有……”常喜一口气说了五个人。
虽是太后设宴,但毕竟是在宫中,因此此次宴会的最终名单,承明殿也有一份。
赵晏正在静待常喜说下去,却见他停了下来。似是有些意外,微微皱眉:“没了?就这几个没来?”
常喜不解其意,忖度着道:“回陛下,是这几人。”
他觑着陛下神色,又小心补充道:“兴许还有其他临时有事而不能来的。”
“嗯。”赵晏神色淡淡,端过茶盏浅饮了一口,重新低头看面前的奏章。
常喜不由心下惴惴。
陛下怎么突然关心赏花宴的贵女了?难道是担忧太后假借为蜀王选妃的名义帮蜀王结交朝臣?
可是,陛下待蜀王殿下一向亲厚啊。而且太后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吧?
当然不管陛下怎么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得做好主子安排的差事,哪怕是不曾明示的。
因此,常喜悄悄退出去,低声对守在外面的小太监交代一番后,自己重新回到陛下身边伺候。
……
还在花溪村的时候,村里人农闲之间,偶尔也会幻想皇宫。
乡下人眼里的皇宫,花团锦簇,云雾缭绕,成群结队的漂亮宫女不停地走来走去。
灵栀进宫后发现,云雾没有,和外面一样。但确实富丽堂皇,恍若人间仙境。
原以为安远侯府就够气派了,却又哪里及得上皇宫分毫?
太后的赏花宴在御花园举行。
正值二月中旬,春暖花开,微风和煦。御花园里花团锦簇,一个又一个宫女穿行其中,将前来赴宴的贵女们迎至赏花的所在。
灵栀原本不紧张的,可真当她置身皇宫的御花园时,不免有几分不自在。
眼前花卉繁多,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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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甚至是她不曾见过的。在场的美人们也风格多样,或温婉,或俏丽,或端庄,或妩媚。
一水的青春少女,看得人心旷神怡。
当然,也有几个少女身形健壮,与旁人不同。站在一群贵女当中,格外显眼。
灵栀去年八月才到京中,刚回家时,跟着母亲采购衣裳首饰,学习看账管家。后又遇见国孝,极少外出赴宴。
是以今日赏花宴上的贵女们,她大多都不认得。
不过灵栀并不在意,独自赏花,落个清净。
反正今天就是冲着看热闹、涨见识来的。
就在她站在一株二月兰前细细观看时,忽听见一个有些好奇的少女声音:“是她吗?”
“没错,就是她。”
“哎呀,看不出来啊。”
“这能让你们看出来?”
……
细碎的对话飘入耳中,灵栀抬眸看去,见不远处几个华服少女正盯着她看,眼神怪异。
她刚一抬头,她们便受惊一般,匆忙移开视线,佯作赏花。
灵栀眨了眨眼睛,直直回望过去:“你们找我有事?”
她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并不认得这些人。
“谁,谁找你有事了?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红衣少女应声道。说完,拉着几个姐妹匆匆离去。
然而,同行的一个圆脸少女却没有走。而且,因为她的留下,几个原本要走的少女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灵栀心中一动,直觉告诉她,此人身份不一般。
圆脸少女打量她几眼,开口问道:“你就是安远侯之女谢灵栀?”
神情倨傲,目光审视,颇带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是谢灵栀。”灵栀定一定神,“你是?”
旁边立刻有人道:“这是同安大长公主的爱女,你都不认得?”
“原来是真阳郡主。”谢灵栀应声行了一礼。
她听母亲提过,同安大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在先帝继位一事中出了不少的力。因此恩宠极重,其女八岁时就被破格封为真阳郡主。
真阳郡主皱眉,叹一口气:“谢小姐,我看你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人,怎么做出糊涂事来?”
她生了一张圆脸,看上去颇为稚嫩,但这番话却说得甚是老成。
谢灵栀忽略心头的怪异,不解地问:“请教郡主,我做了什么糊涂事?”
“你从小不在京城,有些事情不了解也不能怪你。可你不该明知道高家三郎和崔姐姐定了亲,还去横插一脚。见事不成,又出口谩骂。”
“高家三郎是谁?”谢灵栀怔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昌平伯家的公子吗?”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高素馨都亲口和我们说了,你想嫁给她三哥,被拒绝后,心中不忿辱骂高夫人,当真无礼!”真阳郡主身后的一个少女义愤填膺道。
谢灵栀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高家人恼羞成怒,在外恶意中伤她。她连高三郎是扁是圆都不知道,怎么会动想嫁的心思?
谢灵栀今日入宫只为凑热闹,并不想多事。但别人都把脏水泼她头上了,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她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啊?她是这么说的吗?难道,难道不是昌平伯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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