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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孟劝尉迟敬德消消气:“喜儿,敬德找二郎真有事,十万火急。”
尉迟敬德满脸的风尘,四十出头看起来像五十岁。喜儿打量着他不屑道:“他能有什么急事?”
钟子孟按住尉迟敬德的手臂,耐心劝说:“先进屋行吗?”
“先进院!”喜儿微微抬高声音。
沈二郎悄悄后退,到厨房门口疾步回屋。
喜儿为了拖延时间,盯着来人问:“你叫敬德?姓什么?”
尉迟恭不想理她。
“周掌柜肯定没跟你说我力气大,一个能打你俩。”喜儿吓唬他。
尉迟恭气笑了,也看出来了,郑喜儿真有点缺心眼:“还想跟我切磋切磋?”
“你说找二郎什么事,我掂量掂量,可以告诉你二郎在哪儿。”
钟子孟叫妻女到门外柿子树下守着别有人听墙根。沈伊人见状把有为和金宝叫出来。有为抱怨:“人家还得练字呢。”
小薇嗤一声:“一有事找你就练字。写的字呢?拿出来我看看。”
有为拽着金宝跑过来,到尉迟敬德跟前停下,看上他的宝剑:“可以给我看看吗?”
小薇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什么都看,拿得动吗?”
有为被拽的踉踉跄跄,小嘴叭叭不停:“不叫我试试怎么知道我拿不动?”
尉迟敬德看清有为的长相面露讶异:“那是……?”
“我儿子,别误会,外甥像舅。”钟子孟解释,“以前话少腼腆。这几年跟着喜儿做变蛋卖桃,不怯生,跟谁都能聊几句。”
喜儿:“我教的好。”
“那你去把二郎叫出来。”钟子孟趁机道。
喜儿摇摇头,到西屋门口锁上门,快的屋里屋外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尉迟敬德何时见过这么嚣张的女子,以至于惊得张口结舌,好半晌才意识到二郎在屋里:“这——”看向喜儿,“我找二郎真有急事。你想知道什么,等我和二郎聊过以后叫他告诉你。”
喜儿晃悠着手里的钥匙:“不说算了!”
尉迟敬德不屑跟女子动手,可他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就夺。喜儿防着他,抬手使劲一推,尉迟敬德往后踉跄,本能用剑撑着地面。钟子孟吓得惊呼:“小心!”
尉迟敬德懵了。堂堂秦王麾下的将军居然差点被个山野女子推倒在地。喜儿双手环胸:“信了?”
钟子孟扶着尉迟敬德:“将军没事吧?”
“将军?”喜儿皱了皱眉头,“哪个将军?”
钟子孟担心她出手伤人,不禁压低声音吼她:“还能是哪个将军?尉迟敬德,尉迟将军!”趁其不备抓走钥匙,“不许再闹!”
喜儿本能夺回来,好奇地问:“尉迟恭是你什么人啊?”
尉迟恭又被问懵了。
一门之隔,二郎哭笑不得。
钟子孟叹气:“你把门打开我告诉你。”
“你不是太子和齐王的人啊?”喜儿还得再确定一下。
尉迟恭好像明白了:“你以为我是太子和齐王的人?”
“不是吗?”
尉迟恭心头怒气顿消:“不是。”
“皇帝的人?”
喜儿此话有点不恭,但尉迟恭一想皇帝这些年干的事,前些日子差点把他杀了,就顺着喜儿的话:“也不是老皇帝的人。”
“秦王啊?”喜儿惊呼。
钟子孟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小点声。”
喜儿眨了眨眼睛,韩得明好像说过,秦王身边的将军都比他年长,像秦琼得有二十岁,尉迟恭得有十五六岁,程咬金也比他大十来岁。按年龄算的话,确实像秦王的人。
喜儿:“尉迟敬德是你真名吗?”
钟子孟无奈地仰头翻个白眼。
尉迟恭:“字敬德。”
喜儿张了张口,不敢相信他是传说中的英雄人物:“你你是尉迟恭啊?”
尉迟恭反而好奇了:“何以见得?”
“恭有恭敬,谦逊有礼的意思,所以你字敬德啊。难道不是吗?”
尉迟恭十分诧异:“你识字?”
“二郎教的。”钟子孟瞪喜儿,“可以开门了吗?”
喜儿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打开房门。二郎无处可躲,不得不出来。饶是尉迟恭有心理准备,见到二郎跟三年前一般无二,甚至比三年前气色好,他也跟喜儿一样,难以相信,跟做梦一样。
钟子孟见状搬来板凳,让二人坐下详谈,接着劝喜儿:“我们先出去?”
喜儿朝他手臂掐一把:“姐夫,疼吗?”
“废话!”钟子孟疼的脸都变形了,要不是贵客在此,他得跳起来指着喜儿的额头破口大骂。
打是不敢打,喜儿天生神力,钟子孟打不过。
二郎忍俊不禁:“喜儿,是真的。先跟姐夫出去,想知道什么回头我告诉你。”
“你叫啥?”喜儿问。
沈二郎:“二郎啊。”
喜儿哼哼两声:“骗鬼呢。秦王行二叫二郎,你是秦王?”
“我当然不是秦王。但我确实是沈二郎。”喜儿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沈二郎道,“我只是个小人物,说出我在长安的名号你也没有听说过。”
这点倒是有可能。要不是她有玉佛空间,沈二郎可能早死了。沈二郎年岁不大,又没有显赫的家世,谁会费心记载一个小将军。秦王府的大将还写不完呢。
喜儿瞪他:“你给我等着!回头再跟你算账。”
钟子孟扯住她的手臂,跟拽有为似的:“先出来!”
喜儿又忍不住看一眼尉迟敬德,平平无奇小老头一个也能当门神。
钟子孟手上使劲:“回头让你看个够!”
喜儿甩开他:“自己会走!”
到大门边停下,喜儿倚着门框朝西屋打量。
尉迟敬德就算是个睁眼瞎也能听出喜儿仍然对他抱有敌意:“没跟她说过?”
沈二郎低声说:“她实心眼性子直,虽然聪慧但懒得用脑。也只有想吃什么的时候才会费心琢磨。”
“所以那些果子以及变蛋都是她做的?”
沈二郎:“我又不会做饭种地。”
“你身上的毒?”
沈二郎摇头:“姐夫别无它法就学别人给我娶妻冲喜,谁也没想到真好了。”
“这么玄乎?”尉迟敬德听长孙无忌说过几句,他一直以为二郎不好同周掌柜说实话。
沈二郎点点头:“长安的情况我都听说了,我不能随你回长安。喜儿需要我。”顿了顿,“我姐夫这点家业还不如你的这把剑值钱。可我要是不在,这个家就散了。”
尉迟敬德:“你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都知道我在长安多年,又认识周掌柜,就是县令眼红喜儿的那片果林也不敢轻易出手。”
尉迟敬德明白,投鼠忌器!
“不后悔?”尉迟敬德把他的剑递过去,二郎本能伸手,伸到一半僵住,迟疑片刻准备缩回去,尉迟敬德把剑放他手上,“你问过你妻子吗?她知道我不是太子和齐王的人,态度立刻就变了。显然她对秦王很有信心。”
沈二郎摇摇头,同他解释,关于秦王的话本听多了。村里孩子都知道“尉迟恭月夜赶秦王”和“程咬金三十六路天罡斧”。尉迟恭听糊涂了:“什么跟什么?”
“还有秦琼卖马。关于太子和齐王,喜儿只听说过齐王被打的丢盔弃甲。可兄弟相争不是收复失地那么简单的事。”
尉迟恭点头:“那我在此叨扰一晚,明日一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