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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点头:“不论他说什么,你都问他知不知道正房是斜的,院子是歪的。”
钟子孟补充:“老二要说没大事,你也说你在村里住着,村里不时兴送年礼,你忘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金宝父母没想到可以这样解决。闻言愈发觉着父亲/岳父说得有道理,大伯一家都不是寻常人。包括小薇。谁家姑娘敢说和离就和离啊。
小薇见几人聊的差不多了,从后锅里舀半盆热水:“洗手吃饭吧。”随后先给喜儿盛,半盆羊杂和肉半盆汤。
沈伊人担心人多羊杂不够吃,趁着喜儿和沈二郎在门外晒暖又切一斤羊肉放进去。
金宝家确实和面了。饭毕,金宝爹娘就要回家蒸馒头。沈伊人给他们拿三斤羊蝎子。金宝看一眼就扭头找有为,结果被他爹拽回去:“烧火!”
小薇上午也和半盆发面,用有为的被子盖着。午饭后面也发好了,正好蒸馒头蒸包子。
今年清河村村民都舍得蒸一两锅白面馒头。几乎都是上午和面下午蒸,然后接下来几天,喜儿一出去就能看到小崽子们拿着半块白面馒头显摆,他家也有白馒头。
钟子孟家日子不错,也不是顿顿白馒头。很多时候是杂面馒头。有为看着眼馋,中午做饭的时候就叫姐姐给他热馒头,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后拿着馒头出去显摆。
小薇不懂,家里那么多吃的,显摆什么不行,显摆馒头。
有为倒是想显摆羊肉包子,显摆他舅母炸的小鱼,沈伊人不许,甚至不准他到处说。
有村民就故意逗有为:“你家就只有馒头啊?”
“我家,我爹明天打年糕。”有为差点忘记母亲的叮嘱。
“准备打多少?”
有为:“舅母说打十斤,吃到正月十五。”
十斤不算多,像钟家一家六口做白菜年糕汤,一顿也得一斤:“怎么不多打点?”
有为摇头:“不知道。你想知道吗?”
村民想知道,但不好意思问钟子孟:“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是很想知道。”
有为掰开一块馒头,讶异一声:“凉了?”
“外面冷凉得快。”
喜儿从院里出来:“馒头给我,去拿火镰和竹签,我帮你烤烤再吃。”
“烤馒头?”有为还没吃过,兴奋地跑到屋里就找爹,叫爹给他削一个干净的长竹签。
金宝在隔壁以为烤火,跑过来要帮喜儿拿木柴。
喜儿本想用麦秸,注意到金宝和有为冻得鼻头通红,就到柿子树下点一堆木柴烤火。喜儿把馒头一掰两半,烤的表皮变黄就给金宝和有为。
金宝吃得饱饱的出来的,摇头拒绝。喜儿递给有为,有为也吃过午饭,吃不了那么多,摇着小脑袋喊舅舅。
沈二郎出来,把馒头一掰两半,他吃里头的,喜儿吃金黄的外皮。
有为见状把里头的掏出来给舅舅,沈二郎本能躲一下:“你爹喜欢吃,给你爹吃。”
“舅舅不喜欢吗?”有为奇怪。
沈二郎:“舅舅饭量小,这些就够了。”
钟子孟就在大门里边站着,他嫌外面风大。闻言钟子孟好气又好笑:“给我!”
有为塞他爹手里:“爹,我疼你不?”
“疼我就把烤焦的那块给我。”
有为楞了一下,扭头回到门外柿子树下烤火。
沈伊人和小薇在棚下挑黄豆,打算自己做几板豆腐留着过年吃。先前喜儿在屋顶上冻一板豆腐,做两顿羊蝎子吃完了。
以前家里没有太多进项,不舍得用存的钱,买两斤羊肉恨不得分三顿吃。一顿羊肉倒半锅水,冻豆腐放进去只有冻豆腐味儿。前几日喜儿用羊蝎子,又放羊肉,还有羊腿骨,一锅煮出来,鲜的沈伊人喝汤就喝了满满一碗。剩的汤也没舍得倒,晚上又用汤煮杂面。
小薇看着豆子就想到冻豆腐,紧接着想到她舅母:“舅母真会吃。”
沈伊人:“你舅母是有本事花有本事赚。”
幸好喜儿不会读心术,否则高低得腹诽一句,我会做变蛋是因为家里穷,不舍得买着吃,会种果树也是因为学的专业就业难,为了赚钱不得不返乡创业。
喜儿问金宝:“你家还有板栗吗?”
山里头有板栗,喜儿嫌远就没去。小薇和她母亲进去捡半框,喜儿歇过乏剥开炖鸡,一只鸡配半锅板栗。那天金宝也在,金宝一向爱吃肉,然而那天他和有为只挑板栗吃。
金宝到家就叫他娘捡板栗。金宝的娘不甚会做,因为以前钟老二一家都嫌板栗麻烦,金宝外祖父那边没有板栗。金宝的娘过来请教喜儿,确定找到法子很好做,就跟金宝爹俩人上山弄许多。
彼时金宝家的地窖也挖好了,钟子孟帮着挖的。宁氏就对他说喜儿要想吃板栗就来她家拿。她家好东西没有,山货管够。
金宝点头:“还有好多。我都吃够了。喜儿奶什么时候再杀一只鸡啊?”
喜儿:“不是不喜欢吃鸡肉?”
“小鸡炖的板栗香啊。”
有为跟着点头:“太香了。舅母,猪肉也行啊。”
“咱们村扇过的猪都被人预定了。没扇过的猪肉臭,不好吃。”喜儿此话不假,村正家的猪被安阳富商买走了。安阳酒肆掌柜见金宝家的猪圈干净,喂的东西也干净,就叫金宝的爹帮他留着,过了正月来拉,到时候猪下水和猪头都留给他。
酒肆掌柜挑剔,但给的价高。不少人家听到这事恨不得连夜翻修猪圈。喜儿听说此事就叫有为过桥把她大哥二哥找来。
金宝家就俩成年人干活,猪圈都能打扫的干干净净,郑家六个成年人,铁柱还能帮着照看妹妹或烧火拿木柴,然而他们家猪圈今年比茅房好一点,但还没有大黄的狗窝干净。
喜儿大哥和二哥跟钟文长年龄相仿。钟文长家的房子院子都不如郑家宽敞,看起来远比他们家舒服,兄弟二人可算有点自惭形秽。
有为闻言不禁问:“我们过年吃什么啊?”
喜儿:“买了。在做皮蛋的棚下挂着。金宝,去叫你娘挖一瓢板栗,我给你们烤板栗。”
沈二郎坐在一旁添柴:“怎么烤?”
“找铁片。”
沈二郎摇头:“那块铁片只有我巴掌大,烤的够你自己吃的吗?我记得案板底下有鏊子,你拿过来在鏊子上面烤。”
喜儿懊恼:“我变笨了。”
随后拿出鏊子和剪刀,给洗过擦干净的板栗开个口,喜儿就把板栗放鏊子上。
沈二郎叫俩孩子离远点。有为一动不动,喜儿伸手把他抓过来:“你舅担心板栗炸开伤着你。”
“板栗又不是炮竹。”有为嘴上抱怨,身体很诚实,跟金宝两个躲在喜儿和沈二郎身后。
沈二郎见板栗裂开就夹出来放盘中,叫喜儿先尝。
有为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谁是你外甥。”
钟子孟闻到香味出来,无语又想笑:“你是外甥,她是妻子,你说你舅跟谁亲?”
“跟我啊。”有为脱口而出。
沈二郎很是嫌弃地瞥一眼外甥。
有为顿时感到好受伤:“舅舅,你变了。”
沈二郎充耳不闻:“喜儿,熟了吗?”
喜儿摇了摇头:“小火慢烤吧。里头没熟。”
沈二郎把鏊子底下的木柴拿出来一半,又烤一会,依然先夹出来叫喜儿尝尝。
喜儿吃了三个,沈二郎叫外甥和金宝去拿碗。
俩小孩早就准备好了,他话音落下,两个碗递出去。沈二郎一人夹一个。小叔侄二人相视一眼,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