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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金宝找出来的这几根,她还有十二根,三家一人四根。不信的话现在去她们家找一定能找到。晚了可能就被她们家人烧了。
喜儿二话不说,叫金宝的娘宁氏跟她大姑姐以及外甥女一起,叫沈二郎和姐夫一起,分头去这三家人家里找石榴枝。
村正担心喜儿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叫人去找。”这里吵吵闹闹的早把村里大多数人吸引出来。村正挑几个辈分高的老翁老媼,请他们辛苦一趟。那三家儿女无论知不知内情都不敢阻拦。
很快十二根石榴枝一根不少。喜儿看着石榴枝的粗细气得眼前发黑。沈二郎连忙扶着她。沈伊人大骂“缺德”,其中几个分明是石榴枝的主杆。
那三个老太婆赶忙表示她们是叫她去沟里拿几个,没叫她掰喜儿的石榴树。她们又没种过石榴树,想种活当然得挑喜儿剪下来的。自己随便弄一个就能活,还要果农做什么。人人都会种果树了。再说了,她们担心大黄叫唤,哪有心思等着她慢慢剪。
这番话很有道理。村正点头,看向钟老三的长女:“是我小瞧你了。”停顿一下,“自己选吧。”
钟老三的长女脱口而出:“我没钱!”
喜儿不禁吼她:“我稀罕你的钱?”
村正:“没说叫你赔钱。现在立刻搬走,以后不许踏进清河村。”转向那几个老太婆,“你们从今往后不许越过那个路口。”指着村子正中间往前村去的路口。
其中一个老太婆的儿媳试探着问:“这些石榴树枝?”
“还想要?”村正不敢置信。
沈二郎道:“担心喜儿叫她赔钱。赔得起吗?”
石榴树枝赔得起,石榴树赔不起。可是不趁机说点什么表明态度,那以后还有何颜面跟着喜儿做变蛋。这位当儿媳的脑子灵活,立刻表示她家没有多少钱,但现在也没什么活,她和相公帮喜儿挖两亩果树坑替婆婆恕罪。喜儿要求怎么挖,他们怎么挖。
沈二郎不禁对她高看一眼。但石榴树是喜儿的心头肉。沈二郎捏一下喜儿的手臂,示意她表态。
喜儿厌恶那三个老虔婆,可当儿媳的又有何错。钟老三的长女没提这几家小辈,显然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直接参与。
如果他们毫不知情,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有担当。如果知道一点,知错能改可以原谅。
那家儿媳见状以为喜儿不满,咬咬牙又加两亩。
喜儿的荒地难挖,四亩地两个人得挖许多天。喜儿点头。另外两家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他们也愿意帮喜儿挖四亩树坑,喜儿叫怎么挖,他们怎么挖。
村正道:“既然这样,此事到此为止。”看向那几家当儿子儿媳的,“以后看住她们。再叫我知道她们闲着没事干净想着怎么算计人,别怪我心狠!”
那几家连连表示不会的。
沈伊人拿过那些石榴树枝:“喜儿,走了。”
喜儿接过她的石榴枝直直地朝果园走去。沈伊人赶忙给弟弟使个眼色。沈二郎从来没有见过气到无语的喜儿。沈二郎看着她把树枝扔沟里,然后就蹲在沟边一动不动,愈发担心他。
沈二郎犹豫片刻把人拽起来。
“干嘛?”不知道她很烦。
沈二郎伸手把人揽入怀中:“想哭就哭吧。没人嘲笑你。”
喜儿楞了一下,心说我才不哭,多大点事。然而嘴巴动了动,眼泪先出来,她本能埋入沈二郎怀中,担心被她看见。
沈二郎见状哭笑不得。
“听说村正家的小狗又生了。明儿领着大黄选两只,开春在果园门口给它们搭个棚——”
“两个!”
沈二郎噎了一下,心说你怎么哭也这么不专心:“好,两个,西边一个南边一个。北边和东边都是人家种的菜,外圈还有一圈篱笆和沟,没人敢从那边翻过来。否则你不找他们,被踩坏的菜的主人也得绕着整个村子骂三天。”
喜儿点点头,对的,村里那些人嘴上嫌弃荒地只能种菜,其实心里可稀罕了。自家孩子踩坏几颗菜都得挨几巴掌,更别说小偷了。他们能把人家祖宗骂活过来。
沈二郎试探地问:“不哭了?”
“谁哭啦?”喜儿的声音可嚣张了,可惜带着鼻音。
沈二郎点头:“没有。我看错了。”
喜儿怀疑二郎嘲笑他,忍不住朝他腰上拧。二郎痛得倒抽一口气,还不敢松手,不然不小心看到喜儿通红的眼眶,痛的可就不是腰了。
沈伊人见他俩迟迟不回,给钟子孟使个眼色。
钟子孟连连摇头:“我不去。喜儿以往那么多话,刚才一句话不说,显然气急了。这时候过去我活腻了?”转头就喊,“有为你去。”
“我活够了啊?”有为气得大吼,“舅母只打过我!”
钟子孟找女儿。小薇气得想换个爹:“我不是人?舅母一直看我不顺眼嫌我笨,我过去一声不吭她也得以为我幸灾乐祸。”
钟子孟指着一对儿女:“要你们有什么用。”扭头喊,“大黄,去叫喜儿回来吃饭。”
大黄聪明,知道“大黄”是它,“喜儿”是它主人。主人不在家,大黄得去找。大黄见园子门敞开着,顿时确定喜儿在里头。大黄汪汪几声没人理,觉着主人在园子深处没听见。
大黄低头嗅嗅,循着味儿来到沟边。大黄仰头看着男主人抱着女主人,狗脸懵了,它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那就等着吧。大黄往地上一趴,打算趁机睡一觉,昨晚没睡好,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太婆是不是中邪了,大半夜不睡觉,在它家门口聊天,还又蹦又跳,也不怕天黑看不见摔着。
沈二郎低声提醒:“大黄来了。”
不提大黄喜儿都不恼:“来干嘛?白给它吃那么多好的。”
“不怪大黄,都是熟人啊。”沈二郎试探着松手,低头看看喜儿的脸色,眼眶还是红的。她此时肯定不想回去:“去石榴林看看?”
喜儿点头。
沈二郎见她低着头,看起来心不在焉,犹豫片刻,伸手拉住她的手。喜儿身体僵硬,不禁抬头。沈二郎略微有些不自在:“看路。看我干吗?”
喜儿习惯性瞪他:“吼我?”
“没,没有。”沈二郎拉着她:“先看看石榴树,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以前找喜儿买大桃的两家村民知道喜儿的大石榴树在果林中间,石榴林边上。不知真相的人见了会认为边上的石榴树是小石榴。钟老三的闺女就是这样想的。但那几棵树来自喜儿的玉佛空间,生来便不寻常,比其他石榴树大一圈。钟老三的闺女羡慕嫉妒就把主杆掰掉,因为她以为是小石榴,所以就给那几家,自己去沟里挑大石榴枝。
沈二郎看着仅有的几颗大石榴树主杆全被掰断,顿时气得胸口疼。
喜儿忍不住问候钟家祖宗。
沈二郎由着她骂,等她骂累了才问:“还能活吗?”
喜儿点头:“能活是能活,但肯定没有今年结的多。”
“能活就行。”沈二郎安慰道,“饭后我找村正聊聊。”
喜儿下意识问:“聊什么?”
“她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女儿,钟老三也不在村里住了,不许她踏入清河村太便宜她。趁机叫村正把钟老三找来,叫钟老三把地和房子都卖了。省得以后他们在汉阴郡过不下去又想回来。”
喜儿不禁问:“能行吗?”
沈二郎:“不行还可以利用周掌柜。梁秀才那么着急搬家,就是怕我是周掌柜好友,周掌柜帮我整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