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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之国(468)
作者:安化军 阅读记录
“如此厉害?”徐奇听了,不由心动。只是一时之间不敢信宁二郎的话。
过了一会,问道:“去这种地方,你带了多少钱?”
宁二郎小声说道:“我的生意做的小,只带了六百贯。哥哥,这是我全部身家,不可说出去。”
徐奇不屑地道:“朗朗乾坤,难道还有来抢你!那个赌船,赢了钱真能下来?我听人说,这些开赌场的人最是心黑。你若输钱,他们给吃给喝。但若是赢了钱,可是走不掉!”
宁二郎道:“哥哥,这是好大生意!这几天,我们这里开工场的,许多人都去玩过。”
听了这话,徐奇如何不心动?想了又想,咬牙道:“既是如此,你带我去如何?拼上几百贯钱,痛快一晚上!若是侥幸赢了,工场都可以歇几个月!”
宁二郎摇摇头:“这种地方,岂是可以随便带人进去的?我是认识了一个谭三郎,是那里面人,玩得熟了才给我一块牌子。没有牌子,那船可上不去。”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容易上去,徐奇越是心痒难耐。
正在这时,宁二郎指着路上走的一个汉子道:“看,那就是谭三郎。”
徐奇定睛一看,有些眼熟。想了想,最近这些日子,葛阿爹那里赌钱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只是两人离得较远,没有说过话。
既然遇到,徐奇如何肯放过?急忙对宁二郎道:“刚好碰上了,哥哥请他来饮碗薄荷水。”
宁二郎被催得没有办法,只好高声道:“谭家哥哥,这是要到哪里去?天气炎热,过来一起饮碗水解渴。等暑气退了,我们一起进城去。”
“原来哥哥也在这里,恰是正好。”谭三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走到半路,看了看一边坐着的徐奇,心中暗喜。
做这种赌船生意,不能让每一个上去的人都输得精光。要选好目标,哪个是帮自己宣传的,哪个是待宰的肥羊。那些选好帮自己宣传的,要让他们小赢,不要输钱。待宰的肥羊就不要客气,出手一定要稳、准、狠,一次赢光。只有这样,生意才能够长久做下去。如若不然,上去一个宰一个,哪个还敢到赌船上来玩?谭三郎在这里转了些日子,看准了徐奇。今天宁二郎也是自己安排来,引徐奇入套,只是宁二郎自己不知道罢了。这个时候出现,谭三郎就给徐奇送牌子来的。
坐下来,相互介绍罢了,徐奇便开门见山,问起牌子的事情。
谭三郎有些为难。道:“不瞒哥哥,赌钱的事情,官府抓得甚严。不是十分信得过,怎么敢让人上去?便如宁家哥哥,与我相识多日,才敢给他牌子。”
徐奇道:“我时常在葛阿爹店里赌钱,你也该看到的。在这工业区里,我的工场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了。你问问宁二郎,一年怎么也赚千把贯——”
谭三郎道:“在这里开工场的,哪一个没有钱?我担心的,是嘴不严,把事情说出去。”
“不妨,不妨,这里哪个人不知道我徐奇嘴巴最严!”徐奇连拍胸膛。
谭三郎对宁二郎道:“哥哥,真是如此?这不是小事,不要害我!”
宁二郎道:“放心,徐奇这个人做事最是谨慎,尽管放心就是。”
第503章 借钱
到了晚上,汉水上就热闹起来。一二十艘画舫飘在水面上,灯火通明,丝竹声声。远远看去,只见里面金碧辉煌,灯红酒绿,还有美人款款起舞。
徐奇随在宁二郎和谭三郎身后,到了码头的一艘小船上。谭三郎吩咐一声,小船便就吚吚呀呀向汉水中划去。不多时,到了一艘画舫的旁边。谭三郎带着,向船上的人亮了牌子,登上了船。
船上大厅里,中间正有几个舞女在摇摆。旁边坐着几个伶人,或拉或弹,弹奏出动听的音乐。几个客人各自安坐。每人旁边一个小桌,上面摆着瓜果和美酒。
看徐奇盯着舞女看,谭三郎小声道:“哥哥还喜欢这些?一会累了,可以出来轻松一下。”
徐奇笑道:“我是个俗人,叮叮咚咚也不知道他们在弹些什么,哪里好听。只是中间跳舞的姐姐长得实在标致。你看那脸,你看那身子,啧、啧、啧——又白又嫩,一捏就能捏出水来!”
谭三郎听了,不由与宁二郎一起大笑。拉着徐奇,进了旁边房子。
这房子封得严严实实,里面点着许多大烛,照得白昼一般。里面分成几个摊子,有掷骰子的,有掷铜钱的,还有马陆、投壶之类,花样繁多。
谭三郎对徐奇道:“哥哥喜欢玩什么花样?这里齐全得很。”
徐奇道:“赌钱这活计,千万不要让人动脑子。自小到大,我就喜欢掷铜钱。一抛两瞪眼,最是干净利索!算来算去的花样,实在恼人!”
谭三郎微笑。领着徐奇和宁二郎,到一边换了筹码。
见徐奇只换了一百贯,谭三郎不由眉头微皱。迅速恢复常态,把徐奇领到掷铜钱的摊子边。向庄家微微点了点头,便就踱了开去。
在屋里转了一圈,谭三郎到了旁边侧房。
一个官人坐在那里,正在喝茶。见到谭三郎进来,放下茶杯道:“今天如何?”
谭三郎道:“前两天见的一个做玩具的员外,今天领到了船上。不过看他的样子,太过谨慎。只换了一百贯筹码,只怕不好赢他的钱。”
官人笑道:“只要进了这里,有几个能忍到最后?尽管放宽心。”
谭三郎道:“这个人虽然喜欢赌钱,脑子却非常清醒。在工业区的赌场里,我看他好久了。虽然赌钱的时候也经常昏了头,杀红了眼。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小心翼翼,观察局势。这种人,我们只有一次赚他钱的机会。让他来的次数多了,必然出差错。”
“哦,还有这种赌客。”官人站起身,踱了几步,想了一会。“告诉六指蔡四,要徐徐图之,不要一下让他输得太多。还有,不能让他赢钱。必须是让他输上一会,再给点甜头。纵然是他猛然觉得不对,要抽身离去,也不能带走我们的钱!”
谭三郎点头。急急出了房门,去找专门掷铜钱的赌手蔡四。
过了一个多时辰,夜渐渐深了。汉水上的画舫里,却歌舞不休。多数是有钱员外出来寻乐,还有徐奇在的船上,赌客正杀得眼红。
把筹码压在桌上,徐奇红着眼猛地向手里吹一口气,大叫道:“杀!杀!杀!”
手一甩,五个铜钱洒在桌子上,蹦蹦跳跳。
等到铜钱定下来,蔡四看了笑一声:“哥哥运气不好,这一次可是又输了。”
“再来!”徐奇向身前一摸,却发现筹码没了。
见对面的蔡四盯着自己,徐奇有些恼怒。说道:“今天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我只带了一百贯钱。我在南边工业区里开工场,最是信得过。你们这里不借钱么?”
蔡四道:“我只是个做事的,借钱可做不了主。”
见周围的人都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徐奇只好恨恨地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见宁二郎正在旁边赌马陆。走过去,小声道:“哥哥,我带的钱不多,一时输光了。你借些钱与我。”
宁二郎道:“哥哥,哪里有在赌场里面借钱的。你自己输了,一时忍住就是。我借钱给你,不是连带着也要我输!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我不借钱给你。”
见宁二郎态度坚决,徐奇没有办法,只好走开。
屏风后边,谭三郎偷偷看着徐奇的样子。过了好一会,走到旁边房子里。对坐着的官人道:“那个徐奇输光了钱,正在看别人赌呢。”
官人不悦地道:“你既然知道只能赢他一次,为何不让多带钱来?一百贯钱,当得什么!”
谭三郎道:“他家里真有工场的,一千贯两千贯不是大事。官人,不如我们借钱给他,让他赌一个痛快!一个开工场的小员外,家里没有官面上的人,难道怕他不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