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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王府宠妃+番外(65)
作者:秦好了 阅读记录
阿菱也跟着站起来,人尚未站直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猛地扶住一旁的几案,身体重重地往旁边一歪。
谢恒殊脸色突变,上前一步握住阿菱的肩膀:“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谢恒殊眉心紧皱,手从她肩头越过,稳稳地将人揽进怀里,低头看她拽着自己的衣袖,心神狠狠一震。他扭头将问题砸向纪先生,话音急促,字尾像是压着刀子。
谢恒殊的反应出乎纪先生的意料,他还以为这位郡王压根没把江姑娘当回事。
纪先生略沉默了下,将那天的说法重复一遍,又添上一句安慰:“她身体底子不错,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损寿数。”
阿菱脱力一般靠在他怀里,唇色粉白,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谢恒殊眉眼间聚起的戾气重得吓人,偏偏现在怀里抱着个比琉璃还要易碎几分的阿菱,他手下动作放得多轻,脸色便有多难看:“取蛊之前你没告诉我。”
纪先生做完该做的已经是一身轻松,他本来也不是个能在贵人手底下低眉顺眼的人,想到燕盛燕回才忍了忍气:“难道我说取蛊会对这位姑娘有伤害,郡王就不取了?”
谢恒殊看着他,目光森冷,阿菱已经缓过劲来,抓住他的袖口扯了扯:我没事。”
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没事,谢恒殊压了压眉,阿菱主要是不想再被谢恒殊拦腰抱一回。昨天下雨还好,四处人都少,今天再来这么一遭,文府上上下下真要把她当景看了。
纪先生对这些小儿女情爱的戏码不感兴趣,今天纯粹是在看这位小王爷的笑话。他活了快四十年,游戏人间半辈子,之前竟看走眼了。
裙下臣能控制一个人的行动,却不能控制一个人的心。
纪先生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不愿多言,背上药箱:“我的事已经做完了,希望郡王也能信守承诺,告辞。”
纪先生走得极潇洒,甚至都没有跟燕盛燕回道个别。
谢恒殊更没有功夫理会他,阿菱正死死拽着他的胳膊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谢恒殊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走得了路吗?跟我犟什么?”
从药堂到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近,阿菱执意不肯,脸都憋出了几分血色,闷声道:“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谢恒殊扬了扬眉,看她没什么力气还要在她怀里挣扎,有意松开一条胳膊,阿菱瞬间失重下意识地抱紧了他。
谢恒殊得偿所愿,唇角微翘不自觉地展露出几分少年意气,再低头一看,阿菱正抱着他的脖子微微发抖,脸色唇色都泛着白,只有一双乌圆的眼睛失措地望着他。
谢恒殊忽然就有些心口发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将人放下来在圈椅上坐好,阿菱缓了缓,才将胳膊松开。谢恒殊直起腰往外走,阿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谢恒殊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姓纪的不顶用,给你找个大夫。”
外面有人守着,他交待一声又折返回来,坐到她身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菱除了头晕乏力以外没什么别的感觉,但她怕自己往后一辈子都这样了,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摇摇头没说话。
谢恒殊薄唇微抿,他从来没安慰过人,琢磨了半天才开口:“江菱衣,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那双瞳孔亮极了,无论何时都闪烁着矜贵傲气的光芒,阿菱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心里泛着股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大夫过来把了脉,觉得这脉象像是女人产后出血过多造成的气血亏空,可看阿菱的模样又不像是生过孩子。旁边的男人眸似寒星,面容俊秀,周身却萦绕着股极重的威压,几眼扫过来,他便有些抬不起头来。
诊脉的时间越久,谢恒殊的眉便皱得越深,这大夫简单问了几句,留下几张药方:“不能受累,不可劳神,吃穿都要注意。”
这大夫是文府使唤惯了的,人一向谨慎寡言,对着谢恒殊那张冷脸话就更少了,自觉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便背着医箱离开了。
谢恒殊便不大满意,他虽通晓一些药性,但在这方面的本事实在有限,拿起药方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又找了几个大夫来,这些人对着药方都说“没有更好的了”,他才勉强将药方交到下面的人手里:“医官还在河间府,回去了让他看看。”
阿菱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一日三顿顿顿要吃药,实在是苦不堪言,谢恒殊问她:“你以前很少生病?”
阿菱想了想:“很少,就算生病了我基本上不用喝药,休息休息便好全了。”
不管是受风寒还是过了暑气,总有些土法子可治的。实在不行,府里能讨到的药就煎上几副,没有为了厨房丫鬟请大夫的道理。府里有几个婆子妈妈懂些医理,伸手帮上一帮,能过去的过去,熬不过去的就只能拖出府自生自灭了。
阿菱灌了一碗药下肚,便没什么胃口吃饭,但仍是拿筷子夹了些小菜慢慢把一碗粥喝下去了。她不在这上头矫情,身体是自己的,真闹坏了往后苦的是一辈子。
谢恒殊坐在一旁看她吃饭,手里握着只雨过天青色的茶盏,指尖在盏身来回划着,直到茶水凉了才想起来揭盖,盖上的水汽倏地滑落进茶汤里。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细如针尖的茶叶,又合上盖:“要是不爱吃这些,可以让人换别的来。”
谢恒殊有时候觉得阿菱这个人实在很矛盾。她是个女人,身份低微又无权势,无论从哪方面去看都很柔弱的女人。因为生得美貌,这份柔弱总是会带上几分任人采撷的孤零意味,他从来不喜欢这样软弱无能的人,但谢恒殊不能否认,即便没有情蛊在身,他也……一点都不讨厌她。
药熬得再苦她都会一气儿喝下,就算舌头苦得发麻几乎尝不出别的滋味,她在饭食端上来的时候仍然会一口一口把饭菜吃下。
谢恒殊幼时住在宫里,见过很多美人,她们被皇城的风水养得弱质纤纤,也最善于用伤痛去博取帝王的怜惜。谢恒殊以前不明白,连年幼的他都能一眼看穿的苦肉计,为什么皇伯父依旧对那些妃子百般怜爱。后来对着阿菱他才发现,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庇护她。
阿菱的脸上挂着被药气熏出来的不自然的红晕,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饭菜,连一个眼神也无暇分给他:“这菜挺好吃的。”
他明明很了解她,她的脊背很薄,脖颈一折即断,四肢柔若无骨,像案前一只易碎的美人斛。可这样的一具身体里又好像隐藏着无限的生机,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很认真地想要好好活下去。
她和那些美人并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谢恒殊心底钻出一阵新奇的感受,不算高兴也没有生气。谢恒殊只是在心里刻薄地想,如果他久病不治将要一命呜呼,她估计也能在他的床前把饭吃得干干净净。
想到那个场景,谢恒殊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文夫人过来探望阿菱,感叹道:“夫人能吃得下饭就好,再好的药方,也不如一日三餐养人。”
谢恒殊眼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嘴上却奚落道:“再给她一头猪她也啃得下。”
阿菱不跟他一般计较,吃过饭漱了口就让人移开几案,在床上躺下。大夫说要多休息,她都听进去了,虽然睡不着也闭着眼睛。
谢恒殊在南窗看书,风顺着半敞的窗户刮进来几片零落的花瓣,打着旋儿地落入茶盏中。他喝了口茶,想到床上还睡着人,抬手要去关窗。
阿菱却没睡着,连忙道:“开着吧,我想吹吹风,不冷。”
谢恒殊看她一双眼睛亮亮的,精神得很,没说什么将另一边窗户也打开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阿菱躺在床上也能看见窗外的一道景。这四四方方的窗户刚好框进了海棠花树的一角,一霎间树随风动,胭脂吐蕊,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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