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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番外(17)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魏见止仰着头,近乎是眼里冒火地看着那些人,咬牙切齿:“什么恶鬼,钱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哪家有孩子的没受过姐姐的恩惠,如今却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唔唔唔!!”

魏见止奋力挣脱背后捂住她嘴的人,回身怒目而视:“魏麟!”

那是个比她大一些的男孩子,皱着眉看她,而后转头,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向几个城民鞠了一躬:“见止不懂事,还请各位别把她的话放心上,今天的事也请别说出去。”

魏见止见状又要发脾气,被他死死抓住手腕,低声道:“别给于渚哥哥添麻烦。”

魏见止深吸一口气,不动了。

妇人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没说话。

那汉子叹了口气,摆摆手:“我们不会乱说的,小麟,你们和她亲,我们也知道,可是人死如灯灭……”

妇人拍了他一下,汉子于是也闭了嘴。

魏麟抓着魏见止的力道越发的重,他低着头,道了一声多谢,拉着魏见止走了。

妇人转过头,歉意地看着江在水两人,道:“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看笑话了,真是……您看,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江在水和游与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妇人的态度转变很微妙,她们原本想追着那两个孩子去询问,眼下却改了计划,江在水假意小声说道:“阿弋,你帮我去问问那个叫见止的孩子吧。”

游与明“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人拦了下来,她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拦她的城民不自觉的就想让道。

“诶!”妇人显然有些着急,忙忙道:“两位贵人,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们,我们生在渡城长在渡城,知道的比孩子们多多了。魏见止那丫头脾气急,冒犯了贵人就不好了!”

“是吗?”江在水弯了弯眼睛,“我倒是觉得见止姑娘心直口快,肯定会知无不言呢。”

妇人支吾着,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留下眼前两人。

江在水暗自打量过眼前神色各异的城民,又赶在妇人之前笑着开口:“不过既然婶子这么说了,想必也会知无不言吧。”

游与明站回江在水身后,抱起手臂继续看戏,听江在水绵里藏针地道:“那关于‘恶鬼’、魏见止、魏麟、钱府,以及——‘她’,就拜托各位给我们好好讲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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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草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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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麟拉着魏见止匆匆走过大道,七拐八拐进了条小巷子,然后被魏见止用力甩掉了手。

魏麟也停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

魏见止低着头,想质问想发泄,又不知该质问什么、该如何发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最后干脆蹲下身环抱住自己,呜呜的哭了出来。

她边哭边小声叫:“姐姐……我的姐姐……魏麟,钱府的、钱府的那个,真的会是姐姐吗?”

魏麟沉默一阵,也跟着她蹲下身。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茫然,像是个在外人面前竖起厚厚的护罩,却在亲人面前露出彷徨内心的小孩子,“见止,我不知道。”

他伸出手,握住魏见止的手,没再说话。

整个巷子昏暗又空荡,外面的热闹声好像被过了筛,与女孩压抑的哭声交杂,潮水一样裹挟着身处其中的人,令人窒息又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魏见止的抽泣声渐渐停下,魏麟终于开了口:“我想去问问。”

“问谁?钱府的畜生吗?”魏见止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在说到钱府时染上了狠戾。

魏麟摇头,扯着衣袖给终于抬起头的魏见止擦了擦眼泪,“那两位旅人,是修行者。”

魏见止惊讶了一瞬,又平复下来:“那又如何,钱府的修行者还少吗?”

魏麟站起身,又伸出手,把她拉起来,“黄衣服的旅人,衣袖上有鱼跃暗纹。”

“……鱼跃暗纹?”魏见止慢慢念出这四个字,猛一抬头:“她们是跃玄观弟子?”

太虚大陆门派众多,其中,东方的青风堂、南方的云绯楼、西方的白鹿门、北方的跃玄观,并称四大宗门,与中央皇城雍都五方并立,镇守于太虚大陆。

四大宗门中,只有白鹿门建立于寒降之战前。白鹿门背靠雾霭山脉,进可攻退可守,至今建门有千余年,藏书众多,其门徽为“青崖白鹿”。

跃玄观、云绯楼、青风堂则均建立于寒降之战期间,跃玄观以“鱼跃”为徽,云绯楼以“飞鸟”为徽,青风堂以“云笼日月”为徽。

四大宗门的弟子,出门行走若想多一重保障,便会将门派徽记以密法印于衣摆袖口,或明或暗,配以随身携带的弟子牌以验明身份,如遇散仙或其他门派的道友、大能,多少能获两分薄面。

门派明纹大多印于弟子服上,门派暗纹却是给看得懂的人看的。

毕竟出门历练不宜高调,暗纹无灵力者难以看见便罢,又大多为门派徽记的变形,寻常百姓就算有天生灵感高于旁人的,看到了,也识不得。

魏见止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们若是跃玄观弟子,乔装进城,说不定是来微服私访,那就算不说报仇,至少能把姐姐的东西要回来!”

魏麟轻轻“嗯”了一声,隐下自己的顾虑,只是拉起她,边往回走边道:“我会去试探,于渚哥哥拉扯我们已经很是麻烦,你以后莫要再像今天一样莽撞。”

“知道啦!”魏见止听说了报仇有望,走路都轻快许多,总算有了些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麟哥哥最聪明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魏麟轻轻一笑。

“小小年纪心思细腻,能看到鱼跃暗纹,又能知其背后意义。”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而后是折扇展开时“唰”的一声。

魏麟脸上刚刚放松些的神情猛的重新紧绷起来,他转过头,看到一位青色长衫的贵公子正不紧不慢地扇着手中扇,“小孩,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魏麟心里一紧,与魏见止对视一眼,转身要跑。

没跑两步,就见巷口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衣的小书童,两人刹住脚步,顿时前后为难。

小书童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像是想缓解紧张气氛一样,还悄悄冲两人笑了笑。

可惜两人并不领情,魏麟转过身,冷声问到:“阁下是何人?”

那公子笑容温和有礼,不像是暗巷里拦人,倒像是茶楼里熟人相遇互相打个招呼。

“在下?区区不才,姓祝,字江临,无门无派,无家无乡,一介游子罢了。”

巷子不算宽,并行三人便是极限,下午的阳光从西边的砖瓦房屋檐斜斜照进来,在另一边的墙上划出一条明暗分割的线。

小书童还在巷口堵着,跑是很难跑掉,魏见止知道这种场景她不适合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看魏麟冷着脸与祝江临对峙,手紧张地握成拳。

摸不透对方的目的,魏麟把魏见止往身后藏了藏,开口问道:“阁下拦在此处,是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祝江临低低一笑,温声道:“两位小友不必如此警惕,我二人并无恶意,不过是路过此地,听见哭声,以为是有人需要帮助,便来看看。”

魏麟道:“我们并无什么困难,既如此,阁下可否放我二人回家?”

“那可不成。”祝江临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总爱逞强,有什么事喜欢自己扛。”

他顿了顿,摊牌道:“哥哥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客套,这样吧,你们告诉哥哥,想找跃玄观的人做什么?说出来,哥哥帮你们。”

宫恒听他一口一个“哥哥”,嘴角抽了抽,心里为两个警惕到炸毛的小孩子点了根蜡。

他这位主子爷,坏心思不一定有,坏心眼倒是不少,最喜欢一脸温和的捉弄人。宫恒来渡城这一路上,不知被他耍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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