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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过无暇是受柔夫人所托,通缉符太?
她若无其事道出背后详情,阐明任符太摆布,悉从尊便,香艳诱人处,超越了任何言词。
符太一颗心不争气的热起来,又警告自己,今晚绝不可失陷于她的温柔陷阱,特别在晓得由她作主动,促成今趟的“重聚”。
柔夫人垂下螓首,轻轻道:“忘不了你呵!”又道:“洛阳一别,符太你是否立下决心,誓于妾身永不相见?”符太心里涌起傲气,在她面前,不可窝囊,纵败也须得输得漂漂亮亮,且此等事岂有胜败可言。
不知如何,纵然在这等“水深火热”的时刻,心里总记着要给大混蛋写报告,似隐隐感到成败关键,系乎那个家伙。要写报告的念头,忽尔成为在茫无方向的暗黑里,唯一指路的明灯,依循的方向。故而不可轻举妄动,错脚难返。
立定主意,符太顿然精神大振,双目闪闪生辉的打量眼前美女,目光大胆直接,肆无忌惮,颇有看货的味道,除非天生淫荡,任何女子都受不了。
偏是柔夫人若无其事,任他的邪眼肆虐。
符太冷然道:“当日还只是一个莫名的感觉,现在从龙鹰那家伙处得到有关夫人的新消息,方晓得当时的感觉,实为符某人来自‘血手’的灵异感应,清楚欲得夫人真爱,等于缘木求鱼,最终一无所得。”
柔夫人满有兴致的道:“公子究竟晓得人家的什么事?”符太淡淡道:“令师尊是否婠婠的师妹?”柔夫人叹道:“终瞒不过鹰爷。”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其他的,不用多余的废话吧!”柔夫人蓝宝的眸神凝望着他,轻描淡写的道:“为何肯来?”
符太洒然耸肩,压低声音道:“是姑且一试,又够香艳刺激,然亦等同玩火,偏是符某一向好此调儿。唉!怎说好呢?或许是当认为自己可把夫人置诸脑后之时,竟发觉压根儿非那回事。最初令我舍弃《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情绪,重新支配着我。够坦白吧!轮到夫人哩!”
柔夫人“噗嗤”娇笑,狠狠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抿着香唇,道:“人家不服气呵!不可以嘛!”
符太收浆,让船子停泊在一道石桥底下,坐在船尾,轻松的道:“不服气符某可以说走便走?”
柔夫人漫不经意的道:“不服气的是为何爱上你,须臾难忘,想再看清楚你一点,瞧是否三头六臂,额长两角,懂施妖法。”
符太听得心里唤娘。
豁了出去的柔美人,竟可变成这个样子,情热如火,没丝毫保留。
此时交报告变得无关痛痒,唯一支持他的,是原本绝不可首晩便栽掉的信念。
他有点后悔将船子泊在桥底,更后悔坐下来,在灯火映照不到的暗黑里,情况暧昧。如柔夫人般的美女,摆出任君品尝的姿态,本身已是诱惑力十足,更令人难耐的,是比对起以前她视天下男子似无物的骄傲,尤使人有侵犯她的强烈冲动,有种掀开她神秘面纱的痛快。
尽管柔夫人毫不隐瞒情意,却恨她仍一副清冷自若,事事不上心的模样,似初重逢时的紧张已过,逐渐回复昔日的情态,热情限于言语,内里一片冰心。
以高手过招论,符太肯定自己落在绝对下风,因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说什么话才恰当,应否和她亲热,先占点便宜。幸好亦清楚,懂得这么想,证明尙未失控。
符太双目异芒大盛的打量着她。柔夫人双足交迭,斜摆一边,纤手合拢置放腿上,腰脊挺直,如云秀发自由写意的散垂香肩,令胸、腰的曲线玲珑浮凸,随吐息轻轻起伏,玉容如花,美眸闪亮,没半分畏怯的迎上符太目光,深情专注。
说不想得到她,就是自我欺骗。
若果他是自诩泡妞经验丰富的大混蛋,会怎样做?
这个想法,令他像在火热烘炉外呼吸得一注清冷的空气,清醒过来。
对!眼前并非真正的爱情,而是与“玉女宗”三大媚女高手之一的角力较劲,绝不可以常法应付。
问题在他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做,进退维谷,沦于被动。
符太苦笑道:“勿看我表面坚强,内心实非常脆弱,经不起打击。”
柔夫人绽出笑意,兴致盎然的打量着他,轻轻道:“公子在怕妾身伤害你?”
符太叹道:“怎么说才好呢?现在符某给夫人的娇姿美态、动人的情话迷得晕头转向,于我是从未有过的事,非常不妙。”
柔夫人浅嗔道:“你口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依人家看,你不知多么醒觉。”符太晒道:“这点点的道行,符某扔是有的。哈!待我回家思量一番,然后再来和夫人相见。”
柔夫人美眸现出凄迷之色,道:“符太呵!你的家在哪里?”
符太洒然道:“天地就是我的家,或许有一天,当我想家的时候,会回到夫人身旁。”
柔夫人垂下螓首,以蚊蚋般微细的声音,香唇轻吐道:“真的会吗?”符太压抑着过去将她拥入怀里、痛尝香唇的冲动,花了他很大的劲,坦然道:“我不知道!”
柔夫人仍低垂着头,呢喃道:“爱上你很痛苦,很磨人,却令人家尝到爱上一个男子的滋味,来得突然,忽然间,过去的信念和心境,天崩地裂般改变了。”
接着仰首往他望来,道:“你是个离奇的人,平白无端的来惹人家,拙础逼人,一步不让,目空一切,本应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可是呵!偏偏没法对你有半分恨意。”
符太心忖怎会是“平白无端”,当时他视她为目标,有的而发。他奶奶的!自己确好不到哪里去。大家你骗我,我骗你。令她有天崩地裂感觉的一着,更是胖公公一手炮制的骗情之局。
大讶道:“难道夫人那时对符某竟有感觉,但真的看不出来。”
柔夫人开怀道:“你虽目空一切,毕竟尚有点自知之明,晓得当时的言行,多么令人生气。”
稍顿又道:“我真的很生气,但亦知不妙,因人家从来不动气。”
符太呆瞪着她。
柔夫人俏脸刷红,娇嗔道:“有何好看的,人家爱向你坦白,说心里的话,不可以吗?”
符太说不出话来。
柔夫人酥胸起伏,好一会儿方平缓下来,瞄他一眼,道:“符公子不顾而去后,你在人家心里,并没有如妾身所想般淡褪,反思念日增,很好受吗?是你舍妾身而去,究竟谁伤害谁?”
符太差些儿后悔刚说过的话,自己知自己事,论伤害深浅,实远有不如,乃他的选择。什么表面坚强,内心脆弱,属找话来说,却被柔夫人抓紧,反骂自己的无情,确有理说不清。
直至此刻,他仍没法相信,像柔夫人般独立坚强、含蓄内敛的绝色美女,会爱上如他般不懂温柔、言行荒诞的“异物”。
柔夫人语调转柔,送他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幸好!今天你来了。”
言下之意,是若符太不来,将恨他一生一世。
说罢,又垂下头去,两颊各飞起一朵红晕,以她独有的娇态,令符太目不暇给。
她的剖白,使符太首次感到自己的自私自利,从没照顾她的感受,更没为她着想过。他符太仿如冲进她平静心境一支湍急的水流,肆意捣蛋,又于最不该撤退的时间离开。
唉!然而若非如此,她早把他置于脑后,不会出现今夜的此情此景。
非常矛盾。
但也因而建立他们间非比寻常的特殊关系,真假混淆。情真意切底下,含蕴着即使当事人仍弄不清楚,互为因果的复杂和混乱,未来深藏迷雾之中。
柔夫人道:“符太!知道吗?人家从未试过对着一个人,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些且是永不愿说出来,看你害得人家有多惨。”
符太道:“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柔夫人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玉容回复一贯的清冷自持,平静的道:“人家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