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符太道:“你说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想象和憧憬里的东西,现实不可能与之相比。”
龙鹰道:“须看是哪方面,于男女言之,虚无缥缈,怎及得上有血有肉?”符太道:“你不嫌说话前后矛盾?”
龙鹰道:“我只说不一样,但并不代表孰优孰劣,如果两者间的落差,带来的是更新、更强烈的感受,柔夫人将难以自拔,此为大战三百回合的真义,跃马桥夜会,乃你们交手的第一回合。”
符太道:“你还未读毕,怎知我不是首轮交锋,已一败涂地。”
龙鹰道:“你若首战失利,现在便不是这个跃跃欲动的积极模样。事实上,你首度出招,一鸣惊人,不是直接摸上门去,而是留笺约会,令柔夫人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实为神来之笔。”
符太道:“此拜你这坏鬼军师之赐。你奶奶的,假设第一天立即登榻寻欢,还有什么娘的报告好写?”
龙鹰道:“这叫错有错着,可见姻缘天定,非人力可逆转,此亦为‘情网不漏’的心法,既可爱干什么干什么,不成拉倒,自可以挥洒自如,无往不利。”
符太没好气道:“那还写什么报告,又要你这混蛋来干嘛?”
龙鹰不慌不忙,回应道:“技术就在这里,老子的军师,恰为此‘情网不漏’的重要组成部分,缺之不可。小子明白了?”
符太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龙鹰道:“好哩!吊足你瘾子了,现在告诉你‘玉女宗’最后的一重功法,也是你和柔美人决胜的关键。坐稳!”
符太捧头道:“说!”
龙鹰道:“无瑕晓得,老子清楚,柔夫人和你的欢好已成定局,只是早或晚的问题。此为情难自禁的道理,她没法拒绝你。”
符太同意道:“昨夜确如你所描述的情况,可是若又如你之言,当她对我的情由浓转薄,谁晓得会否拒绝我。”
龙鹰道:“那就是缘绝,立即和你的欲念、妄想、自尊、成败之心拉大队离开,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回去见她。”
符太拍案道:“这番话最合老子的心意,不成拉倒,向来是老子的作风。”龙鹰捻须笑道:“不枉本军师献计,太少可造之才也。”
又讶道:“御前剑士何故未到?”
符太光火道:“勿扯东拉西,何谓最后一重功法?”
龙鹰一字一字的道:“就是当她和你抵死缠绵时,仍能‘玉心不动’,那她不但可将你驱逐出境,还可从你身上得到天大裨益,采阳补阴,‘媚术’大进。”符太头痛的道:“她心动或不心动,老子如何晓得?”
龙鹰道:“精采之处,尽在此中。如果早知晓得结果,何来剌激乐子?故此先前我问你,有否感到其中的苦与乐。”
稍顿,续道:“最精采的时刻,非是洞房的一刻,而是怎样令她心甘情愿,情难自禁的和你洞房,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如若我们追杀鸟妖,如何了局,由老天爷主事,而这恰为乐趣所在。你到前线冲锋陷阵,满足你那颗好战的心,每趟交锋,给老子乖乖写报告,让本军师运筹帷幄。大家兄弟,这叫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又道:“好哩!待老子读毕余页,然后给你厘定今夜的策略。刚才教你的是阵式,如何变阵变招,看你的能耐,现在老子教的,是心法。”
此时宇文朔来了,尚未说话,给符太一把扯着,拉出小厅到前园去,以免他影响龙鹰的集中力。
龙鹰心忖符太这么着紧,可见柔夫人的威力。
事实上,柔夫人那种离漠的态度神情,确引人至极,自己曾为此心动过,可是在报告内读到的描述,几疑为另一人,大有“顽石点头”之感。
目光返回符太昨晚的跃马之约里去。
第三章 再战情场
“符太!”
声音似从久远的年代,几经曲折的迂回传至,钻入符太的耳鼓内去。
她的声音、气息,是如此地既熟悉又陌生,伟大的都城、跃马桥,一下子消失了,剩下的唯一连系,就是从永安渠携来的凉风,行人车马,再无关痛痒。
壮丽的星空,盖天覆地。
符太差点立即开溜,回去撰写报告,记录此一刻的心境,好让大混蛋为自己献计,正是这个最不应该在此动人时刻升起的想法,令他在迷醉里保持着一点不味的醒觉。
永远勿忘,眼前令他颠倒的娇娆,并非一般寻常女子。
_符太朝她瞧去,事实上他的眼光从未离开过她愈趋煞白、血色不住褪去的芳容,但心神却似与头顶上的星空般运转,须很大的努力,方能重新聚角。
“随我来!”
说罢别转香躯,走下跃马桥。
符太跟在她动人的背影后。婷婷玉步,在眼前揺曳生姿,紧裹在素黄外袍内的娇躯,在她带着舞蹈美感的走动里,显现出超趣凡尘的某种真理,曲线隐现,内蕴含蓄,诱人至极。
从没一刻,符太像此刻般想得到她。
她在诱惑他吗?
符太糊里糊涂,真和假的界线模糊不清,至乎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无不混淆。魂荡神揺下,随她抵送桥旁的渠岸。
一艘小船,靠岸泊着。
符太倏地清醒过来,收摄心神。
_柔夫人解去系索跃往船子中央,坐下,示意他登船。
符太来到船尾处立定,执橹轻揺,船子顺流而下。
符太迎着河风,深吸一口气,心呼厉害。
有个秘密,连大混蛋也不晓得,本不打算告诉他,现在则不得不泄露,因这个情场上的战役,肯定是硬仗,当然须有明帅指挥,他则负责冲锋陷阵。
当日躲在香霸座驾舟的底舱,偷听顶层舱厅香霸和洞玄子的说话,于柔夫人未开腔前,符太便有微妙的感应。
那是“血手”和“明玉”间离奇的连系,可意会,不可言传。到柔夫人能触动他心弦的声音传入耳内,他立告心动,晓得柔夫人的“媚术”与他本教的“血手”有密切的关系,乃其“玉女心功”组成的关键部分。
“明玉”、“血手”,分处明、暗两端,故此修炼者只可选其一,且不可能走回头路。连接两相反的极端,惟有“五采石”。
这是符太一直持着的看法,直至练成“横念诀”。
“横念”落在一般武人手上,管他绝明绝顶,仍得物无所用。
然而,对精通“血手”,修至大成境界的符太,“横念”、“血手”乃天作之合,前者可将“血手”横加扩展,提升往以前可望不可及的层次,随心所欲。
妲玛离京前那个晩上,向符太献上珍贵的处子之躯,个中动人情况,远超符太想象之外,也该是妲玛从没梦想过的,便是“横念”天然地令他们紧密结合,两个极端水乳交融,至于后果,可见的部分,是使他和妲玛难离难合;不可见的部分纯为感觉,超出了男女爱恋,无以名之,为何如此,怕老天爷方清楚。
刚才立在岸旁,柔夫人跃登小船的一刻,双方的气场由合转分,内含来自妲玛“明玉功”新养份的“血手”,立即气贯全身,直通脑脉,唤醒了他。
他奶奶的!的确厉害。
然到此醒转过来的时候,他仍感对柔夫人无从掌握,不辨真假。
柔夫人温柔的道:“看到你的留言,人家曾想过不来。”
符太待要说话,柔夫人漫不经意地掀起斗篷盖,河风下,秀发垂流,泻往两肩,随风飘舞,衬托得她的绝世花容,充盈动感,美不胜收。
符太一时愣住了。
“说话呵!你从来不爱说话,现在更惜字如金。”
符太苦笑道:“为何不想赴约?”
柔夫人幽幽的道:“就像召来猛兽,妾身则自愿当猎物,任君大嚼,感觉矛盾。”
符太愕然道:“竟然是夫人采取主动,召我到来?”
此刻他失去了方向,歧路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