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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505)



龙鹰问道:“老田晓得小弟待会和老宗见面吗?”

无瑕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是猜到。”

稍顿续道:“掌握范爷的行踪困难,掌握宗楚客的行踪容易,看他何时离宫便成。田上渊囊括塞外高手能人,其中自有擅长追踪之辈,有这么的三几个人,宗楚客离宫后的一举一动,休想瞒过田上渊。”

又道:“我刚才来时,遍搜附近街巷,没寻到半个疑人,由此知田上渊的监视,集中在宗楚客的一方。范爷想想,如田上渊可在范爷见宗楚客前,扑杀范爷于途上,效果多么震撼。那时,田上渊可和宗楚客重新厘定合作的条件。”

龙鹰感觉窝囊,无瑕说的,他想都未想过。当然,台勒虚云或无瑕因不知他是魔门邪帝,担心他小命不保出乎常理,属“一番好意”。

台勒虚云通过“范轻舟”,与田上渊交锋较劲。

无瑕又道:“若田上渊如预期般再一次行刺范爷,必是田上渊拿得出来见人的,手下武功最高明者,因不容有失。”

龙鹰沉吟道:“他还可以拿什么来见人?”

无瑕道:“或许是虎堂堂主虚怀志,没人见过他出手,表面亦没法窥破他深浅,正是这种莫测高深,令人不敢低估。”

龙鹰道:“不知大姊刚才可摸几把的承诺,现在仍否有效?”

无瑕没想过龙鹰可从正事一下子岔到这方面来,猝不及防,左右脸蛋同现红晕,大嗔道:“你有很多时间?”

龙鹰嘻皮笑脸的道:“摸几把的时间,济也要挤出来。”

又道:“现在不准摸不打紧,何僻路过大姊香居,抽时间去摸便成。哈!小弟在这方面不怕吃苦,可摸足一晚。”

无瑕为之气结,道:“瞧你令人讨厌的赖皮模样,知你不把田上渊的威胁放在心上。可是呵!范爷没想过,眼前是另一个重挫田上渊的机会?”

龙鹰道:“今趟我们将将就就,得过且过算了,对付老田,该逐步逐步的来,若逼得他和老宗决裂,北帮顿成非法帮会,变为流寇,对天下无益有害,是弄巧反拙。”

又压低声音,凑到她小耳旁,揩揩擦擦耳语道:“一天北帮尚在,老田、白牙等均有迹可寻,找上门去算账非常方便,如化整为零,像以前大姊般,只有大姊寻小弟晦气的份儿,没小弟找碴子的机会。幸好今天世易时移,想摸大姊时,晓得到哪里去摸。”

唇、耳轻触的曼妙,销魂蚀骨。

每碰一下,无瑕都失控地抖颤。

今次与无瑕的交锋,以失利开局,节节败退,后凭魔种的灵锐,掌握无瑕深心里真切的情绪,龙鹰立告精神大振,不住反攻,攻的正是无瑕对他的情肩心。

“哎哟!”

无瑕左肘重击他胁下要害。

美人儿满脸红霞的狠狠盯他一眼,却是喜嗔难分。

若上一刻仍未察觉,此刻便该晓得,双方不但愈陷愈深,且难舍难离,没了对方,大失生趣。

无瑕一副用力不够重、凶巴巴的神态,佯作生气的道:“你究竟想怎么样?”龙鹰搓揉痛处,半边身的经脉近乎麻木,抗议道:“你应是老田派来的奸细。”无瑕“噗哧”笑道:“是小惩大戒,教晓你做人的道理。摸嘛!光明正大的摸,不是偷偷摸摸。唤!”

龙鹰探出挖掘机,摸上她的长腿,虽隔着长襌,仍感到她的丰满、柔滑和充盈青春的弹跳力。

在她反击前,龙鹰见好收手,道:“多谢大姊教导。”

龙鹰长身而起,还伸出手。

无瑕出奇地顺从,将玉手放入他大手里,借力站起来。

龙鹰放开手,不是不想拉着,是怕把持不住,影响魔种。

道:“今次由小弟独力应付,大姊负责看田上渊事败后躲到哪里去。”

无瑕道:“你总爱自行其是,不过!人家欢喜范爷这个作风。”

接着道:“跟踪田上渊不容易,可一不可再。他是一朝被蛇咬,我们犯不着冒这个险。”

龙鹰认栽道:“还是大姊想得周详。”

无瑕道:“反是宗楚客对你的意向更为重要,他是否对你有足够诚意,利用范爷取田上渊代之;还是利用范爷,掣肘田上渊,分别很大。”

龙鹰同意道:“有道理。”

无瑕随口的道:“这方面,让我们尽点人事。”

龙鹰讶道:“在老宗的心腹里,有你们的人吗?”

无瑕移到他前面,含笑打量着他,悠然道:“可成老宗心腹的,全是追随了他十年以上的人,像夜来深,成名前一直为他办事。依我们估计,田上渊和他的合作至少十多年。不过!如我刚才说的,或可尽点人事。”

龙鹰实时想到的,是从曲江池通往芙蓉园的秘道,难道出口竟是老宗的华宅。我的娘!若然如此,台勒虚云早断定其对手非是武三思,而是老宗。

见过老宗后,从秘道进去探听老宗事后和心腹们的对话,可能大有收获,却须冒着与眼前美女相逢道内的大风险。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道:“小弟要走哩!”

无瑕双手缠上他脖子,献上没保留火辣辣的热吻。

走了好一段路,龙鹰成功抛开无瑕,晋入魔种神通广大的境界。

若非心现警兆,恐怕仍沉醉在无瑕的亲热里,她如一团烈火,钢铁般的意志也化为在艳阳下融解的冰雪。

感觉一塌糊涂。

这或许是身陷情网的滋味。

那天离开她的香居时,曾誓神劈愿,不再踏足半步。

唉!他奶奶的!可是给她变个戏法,他即守不住防线,给突破缺口。到这一刻,仍回味着抚摸她大腿的动人触感。

假设无瑕与自己交欢,会否犯着她师尊白清儿所说习媚术者的天条,就是与喜欢的男子上榻子?若然如此,那无瑕现在便是玩火。

在很大程度上,她的处境类近仙子。

又或无瑕已超越了媚术的天条,不为禁戒所限。

最糟糕的,是无瑕压根儿没动她的“玉女之心”,动的只是表面情绪,致他误会。隐隐里,他感到这并非事实。

便如和仙子般,直至今天,他仍有点难以置信端木菱会爱上他,然又晓得已成事实,仙子对他的爱,无可置疑。仙胎、魔种,是天生一对,非人力可抗拒。

无瑕亦然,以她媚术的修为,心志的坚毅,仍情不自禁的先后爱上“龙鹰”和“范轻舟”,皆因她所走至阴至柔的路子,与魔种的至阳至刚,既相反,又天然吸引。

男女之爱,异常复杂,绝非至阴至阳间的吸引可涵盖全部,更关键的是虚无缥缈的缘份,那是没人弄得清楚的东西。

在龙鹰的思路里,如女帝之于高宗,或柳宛真之于陶显扬,目标明显,在乎窃国夺帮,没丝毫含糊,欲完成任务,必须与施术对象合体交欢,方能迷住对方心神,操控生死。

可是,于自己这个被施术的对象,无瑕却不可能有清晰明确的目标,如令龙鹰的“范轻舟”沉迷美色,对大江联有百害,无一利。

更微妙的,是无瑕理该不可和他上榻子。

此正为他大感一塌糊涂的原因。

观之无瑕与他近来的发展,双方愈陷愈深,随时一发不可收拾,要老天爷方晓得如何收场。

幸而,今夜或许是一个弄清楚的机会。

他切入朱雀大街。

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朱雀大街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盛况如常。

刚才他感应到的,是落在有敌意的监视下,被田上渊的一方发现行踪,触动了对方公然刺杀的行动。

他现时的位置,离后方的漕渠不到一个里坊,朝南走,过丰乐、安业和崇业三坊后,右转,越过崇业坊,将抵与宗楚客约好密会、清明渠旁的怀贞坊。

对方截击他,最佳的场地,应为离开朱雀大街,右转入崇业和永达两坊次一级街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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