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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460)



遮弩叛兄的第一击,就是与突厥猛将军上魁信连手突袭彩虹夫人由突骑施人护送的车队,令龙鹰惨尝首次败仗,心里留下永不能愈合的伤疤。

随娑葛和遮弩先后被默啜所灭,组成突骑施的各姓各族,散往东西,原本追随娑葛的高手,侥幸生还者,顿成丧家之犬。

参师襌可以加盟北帮,其他够资格者亦然,这些人对突厥人怀有深刻仇恨,于大唐亦没有好感,晓得田上渊的图谋后,自然一拍即合,肯为田上渊卖命。

武三思的大相府被杀个鸡犬不留,谅非田上渊原意,只是攻击大相府的骨干,正是这批凶悍成性的突骑施高手团,贯彻其一向残忍的作风,造成这般后果。

难怪以大相府的高手如云,亦落个全军覆没,无一人能活离现场。

中土武林对这批在田上渊掩护下潜入关中的突骑施高手,毫不觉察,皆因根本不认识他们,就像亡于龙鹰手底的契丹高手尤西勒。幸而台勒虚云深悉塞外情况,将他们辨认出来,从而掌握田上渊的虚实。

无瑕续道:“人家特别提出五个人来,其中两人被确定身份,分别为拔沙钵雄和照干亭,均为娑葛当年的贴身近卫,为娑葛统率其左、右亲卫骑队,非常悍勇,敌人闻之胆丧。由于两人形相独特,纵未见过,仍可轻易猜到他们是谁,再从两人不时用突骑施语交谈,揭穿他们的来历。”

龙鹰忍不住问道:“大姊刚才提及的参师禅,是否其中之一?”

无瑕道:“他早来了,直至他以飞轮摘下李多祚的首级,我们方惊察他的存在,可知在宗楚客和田上渊的掩护下,这个塞外凶名最着的淫贼,隐藏得多么好。”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龙鹰暗里立下决定,将竭尽所能,不让参师襌活着返塞外去。

表面当然不动声色,装作事不关己。

不论李多祚后来如何对待自己,但终对李多祚有一份深刻的感情,又曾在对孙万荣之役大家并肩作战,现在死得这般的惨和不值,心内悲痛惋惜。

大唐又失一忠心耿耿的猛将。

无瑕续道:“参师襌混入了李重俊这蠢儿的阵营内,驻于宫城东宫内,故能避过我们的耳目。”

龙鹰问道:“政变发动前,你们竟一无所觉?”

无瑕看看天色,道:“没时间谈其他事哩!”

略停,接下去道:“政变失败后,北帮的突骑施高手趁机撤离西京,并带走所有攻打大相府的伤亡者,不留半点痕迹,好将责任推在李重俊身上,自此再没踏足京城。直至三天前,终见异动,入城的包括拔沙钵雄、照干亭等五个突骑施高手,旋即不知所终,而在同一时间,北帮的探子全面动员,监察京城,也使我们晓得,田上渊大可能收到你范当家即将来京的消息。”

又欣然道:“现时当然清楚,原来北帮拦截范当家的战船队,给范当家打个落花流水,痛失大批珍贵战船,一失再失。战无不克的田上渊,对上范轻舟没一次不吃大亏。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任由范轻舟到西京来扬威耀武,田上渊的面子可挂到哪里去?”

龙鹰呆看着愈说愈兴奋、俏脸神采照人的首席玉女,心生异感。

无瑕是否以自己为荣?

她说得对,田上渊扳回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范轻舟”,其他手段均不关痛痒。且愈快愈好,否则一旦让“范轻舟”立稳阵脚,杀他的难度将大增。

速战速决,有着实际上的需要。

像这类的伏击刺杀,只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内进行,没可能旷日持久的静候,除非可采轮班制,否则候命的高手势撑不下去。

时间的长短,是一天嫌长。

正因如此,台勒虚云可精确部署反伏击的行动,目标当然是田上渊本人。

“范轻舟”成为钓田上渊的钩饵。

龙鹰点头道:“我明白了!”

无瑕续道:“今早王庭经驾车离宫未返兴庆宫,却驶往跃马桥去,立即牵动各方势力。”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大姊稍等!”朝前弓身踏步,拾回小帽,重返屋脊坐好。

无瑕闭上美眸,举手束卷散垂的秀发。

龙鹰待她将乌黑闪亮的长发以丝带妥善束扎,才为她戴帽子,乘机在她左右脸蛋各亲一大口。笑道:“画眉之乐,不外如是。”

无瑕睁开明眸,白他一眼。

龙鹰笑道:“王庭经这般惟恐别人不知范某人抵达西京的阵势,你们没起疑吗?”

无瑕道:“起疑又如何,难道宗楚客和田上渊可坐看你到皇上处去告他们的状?”

龙鹰哂道:“至少在今早,他们根本不怕任何人向李显告状。”

无瑕道:“错哩!是怎都有顾忌,所以宗楚客煽动韦捷出手,也令韦捷首当其冲,成为李显反扑下第一个落马的韦氏子弟。”

龙鹰大奇道:“大姊怎可能似比我这当事人晓得更清楚?”

无瑕道:“旁观者清嘛!”

接着正容道:“这是田上渊犯的第一个失误,是错以为宗楚客可在你到大明宫途上截着范当家,来个如有抗命,当场格杀,又或来个五花大绑,酷刑伺候。”

龙鹰道:“真的是错误吗?街上关卡处处,王庭经更非善男信女,田上渊何来把握?”

无瑕道:“在东少尹夜来深的配合下,以攻打大相府的班底和实力,由田上渊亲自领军,有心算无心下,你认为和王庭经活命的机会有多大?”

龙鹰听得倒抽凉气,心忖肯定须死第三次,驾车的小方第一个没命。

与阎王爷擦身而过,竟然一无所觉,所以糊涂可以是一种福份。

干咳一声道:“大姊言下之意,是否指老田的杀人小组,并非小组,而是军团?”

无瑕“噗哧”娇笑,道:“范轻舟是不是天生不怕死的玩命郎,可在任何时刻嘻嘻哈哈的?人家看呵!你该改名为‘玩世郎’较对味。”

无瑕续道:“即使北帮帮众数以万计,能称得上高手者,不过数十之众。”

又欣然道:“可是呵!狙击的对象,是能与田上渊并驾齐驱,‘北田南范’里的范轻舟。嘻!怕现在也该改为‘南范北田’,由南范压着北田。对吗?”

龙鹰探手过去,搂着她纤巧、充盈弹跳活力的小蛮腰,感觉之实在和满足,用尽天下言词,难形容其万一。

终于可说搂便搂。

龙鹰心花怒放的道:“大姊肯拍小弟马屁,若没几生绝修不来。咦!大姊为何不说话?”

往她瞧去。

无瑕玉颊霞烧,喜嗔难分的道:“快放手,搂得人家身体发软,挺古怪的。”

龙鹰被她娇态媚状吸引,忘掉两人间所有恩怨,乐不可支的道:“释放大姊吗?非是不行,有得商量,多亲个嘴再说。哎哟!”连忙缩手。

无瑕收回在他腿上重扭一记的纤纤玉手,笑得花枝乱颤,得意洋洋。

龙鹰连连呼痛。

无瑕回复平常,若无其事的接下去道:“田上渊犯的第二个失误,是想不到解除宵禁后,举城欢腾的热闹情况,大街小巷挤满人,令他们坐看你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他们的‘覆舟小组’却无从下手。”

龙鹰搓揉痛处,夸张的苦着脸孔道:“这不算失误,是欠运气。”

无瑕道:“小可汗最怕是你和荣老板说话后,立即返兴庆宫睡觉,那我们将和田上渊同样失望。”

龙鹰恨得牙痒痒地道:“原来大姊带小弟游城,另有居心,与郎情妾意拉不上任何关系。”

无瑕轻描淡写的道:“是也好!否也好!事实就是人家给你吻了,给你搂了,也给你摸了。你还有何好怨的?”

龙鹰一本正经的道:“大姊所言甚是!”

无瑕忍俊不住的娇笑,横他一眼。

龙鹰整个人挨过去,挤得她紧紧的,陶醉的道:“不管大姊爱小弟,还是害小弟,我俩的糊涂帐,肯定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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