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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真、虎义、桑槐、容杰、管轶夫取来在筏上备用的盾牌,以抵御敌箭。
龙鹰向宇文朔道:“我们给宝贝筏子加速,如何?”
宇文朔欣然道:“正有此意!”
两人坐言起行,同时发劲,齐往筏尾的水面双掌疾推。
“蓬!”
筏尾的河水爆起两股浪花,立令筏子动力遽增,他们用的力道异常巧妙,是平推而非打往水底去,产生如水面滑翔的巨力,否则所有人聚在筏尾,头轻尾重下,筏首高翘,使雷火箭倾倒过来,就大大不妙。
倏忽间,眨眼的工夫,战筏划破水面,于两边溅起高过人身的浪花,滑过百多丈的水面,与敌人拉近至六十多丈的距离。
漫空箭矢,从敌方的拦河敌阵洒过来,可是因算错筏子的速度,大部分射空,能及筏尾者,尽被盾牌挡着。
龙鹰和宇文朔再一次借掌力催筏后,龙鹰喝道:“去!”
符太运劲裂索,粗木干立即脱离战筏,随水漂流,此时符太早附在干头。
其他人哪敢迟疑,同时翻进河水里,抓着他们的活命木。
龙鹰最后一个离筏,下水前将燃着的火熠子,抛往雷火箭堆。
第四章 将错就错
逾一百三十枝雷火箭,二百多个火球,联合起来的威力有多大,龙鹰一方没人想过,也想象不到,遑论敌人。
龙鹰的火熠子准确无误地落在堆积似小山,隆起在筏首的雷火箭堆上,由于火球是易燃物,立即熊熊起火,烈焰冲上离筏面丈许的高度,一时尚未有动静,一如燃着篝火,箭枝的干身成了柴枝。
龙鹰在筏尾靠北的一角投河,双脚卯足魔劲猛撑一下,来个临别秋波,令本已有一泻千里之势的被弃战筏,产生往右旋的力度,当龙鹰入水的一刻,战筏再非往前直放,而是首尾不分的打着转,朝敌阵旋过去。其时双方距离不到三十丈,几是龙鹰入水,战筏已撞上对方前排首当其冲、有参骨坐镇的大排筏。
顺流水猛,加上宇文朔和龙鹰连手的二度发功催速,战筏一旦打着转,如陀螺般势难休止,更非人力能逆转,除非动力经连番剧烈碰撞,否则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消退。
筏旋再加火焰,浓烟如脱缰野马般往四面八方喷射,倍添威势。
在敌方筏阵上的火炬光照射下,战筏如从黑夜里扑出来、择人而噬的猛兽,血盆大口猛喷烟雾,声势汹汹的放流旋来,对方晓得不妙,却是无从闪躲。尚未想清楚,火筏的一角重重撞击参骨所在的大排筏。
包括参骨在内,全体狼军立足不稳,往北岸一方倾跌,撞击力令整个大排筏宛如没重量的浮萍般,打着转旋开去,猛撞在北面最接近的另一艘友筏去。
下一刻,战筏来到第二线的排筏阵前方,势如破竹。
十多枝长钩竿从敌筏探出,希望将战筏煞止。
这一刻的战筏,已烧着了筏央两边的挡箭墙,烈焰冲天,浓烟以旋转如龙卷风的方式急促扩散,大河中央方圆五十丈,尽被波及。
爆炸就在这一刻发生。
“轰!轰!轰!轰!轰!”
一时间其他所有声音全被没收了,只剩下如雷贯耳、连续不绝的“轰隆”。
战筏的左右挡箭墙化为火星、火屑,弹上高空。
整个战筏实时解体,组成的木干化为水面檑木,朝所有方向急滚,一些且给震得弹离河面。
爆炸核心处如盛放的烟花,烧着大串爆竹,不过规模大上百千倍,产生的震波,激得四周河水喷发上三、四丈的高空,随爆炸波而去的是大量毒烟、薄铁片,且是像龙卷风般往敌阵所在的大片河区扩散。
前后最接近的七、八个大排筏,本是气势如虹,阵容鼎盛,有拦河之威,此刻却如玩偶般硬给掀离河面,筏仰人翻,有若狂风扫落叶,剎那间七零八落,溃不成阵,筏上战士无一幸免坠进冰寒的河水里去。
较远的排筏全受波及和影响,不是被激浪抛掷于河面上,就是给在水面滚过来的“水檑”撞击,同时被毒烟吞噬。
以金狼军的本领,如此毒性薄弱的烟雾实难奈何他们,但确可障眼,且可令眼睛生痛,大大影响他们的应变能力。
敌人自顾不暇下,一时哪来能力去管水底内的事,更无从组织构想拦截龙鹰等于水中的艰巨任务。
龙鹰入水后,准确无误的追上活命木的干尾,两手前探,十指陷进干身逾寸,抓个结实,免去干体不住转动之忧。
事实上活命木早稳定下来,除符太以双脚夹着木朝前的一端,其他人都以手抓指陷的方法,挂附长达二丈的木体上。
活命木等于他们在三门峡闯关的“水底战筏”,成为将他们团结起来的宝贝,生死与共。
符太驾轻就熟的两手运劲,加上各人背弓带兵合起来的重量,带得活命木深潜往离水面达二十丈的河床,水的压力令人人耳鼓疼痛,幸而各人功力深厚,运转内劲,瞬即复常。
不过!众人武功参差,如龙鹰、符太和宇文朔,精擅内呼吸,可长时间潜行水底,区区一里、半里,不成问题。博真、虎义和管轶夫,亦具长时间闭气之能,可是功力逊上一、二筹的容杰和桑槐,在深水之下,顶多能捱上一盏热茶的工夫,便不得不到水面换气。幸好通过活命木总揽众兄弟情况的龙鹰,已从各人真气的波动,掌握情况。
龙鹰藉木传讯,知会打头阵的符太。
有了三门峡的水底经验,符太立即醒悟,就在筏头触底的剎那,符太两手按往河床,活命木立即往上翘起。
此时轮到龙鹰双足踩上河床实地,双脚魔气爆发,来个水内弹射,活命木仿如会飞的大鱼,从深水处斜斜冲上水面,蓦地里,符太已离开水面,活命木才再往水面拍下去。
就在此刻,活命木搭载的八个人,一起目击战筏在敌阵中央处激爆的盛况。
敌阵已破,再没有能力阻止他们闯过死关,即使对方高手力能拦截,却须先应付符太最能在水里发挥威力的“血手”。
下游离第三座河寨两里处的大河南岸,伏着他们八个人,都是筋疲力尽,急待回气。
突围到这里来,非是顺风顺水,而是不断受对方水内能手的攻击,全赖打前阵的符太“血手”逞威,令挡者披靡,龙鹰又寻空觑隙的屡施弹射,才成功逸离水下的重围。
以当时河面的情况,筏上的敌人,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效的水下拦截,唯一能解释当时情况的,是这批敌人早潜伏筏阵的另一边,防止他们借顺水之势遁逃。
想及此点,人人心呼庆幸,若没有雷火箭,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未能将雷火箭带回去作守阵之用,可是在刚才生死悬于一发的关口,其他计算只好全撇往一旁。
号角声从北岸阴山高处鸣响,又在调兵遣将。
连最不在意的符太,也现出犹有余悸、不敢小觑的神色。
龙鹰在浅滩坐起来,竖耳聆听。
凭魔种异于凡常的特性,他最早回复过来。
博真双手双脚摊在湿泥上,成“大”字形,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寻宝舒服多了。”
他肩头给敌人水刺挑中,衣服破裂,深可见骨,此时虽已止血,伤口仍令人触目惊心,博真却不以为意,像给蚊子叮了一口般不碍事。
活命木载来的八个人,人人多少受了点内伤、外创,如非集中胜分散,肯定他们里有人没命到这里来呼吸河风。
宇文朔两手撑后,勉力坐起,朝河寨方向遥望,道:“烟散哩!河寨的大火被救熄了。”
符太冷哼道:“西寨肯定完蛋,中寨则只烧掉半边墙、几个营账。我们今晚不住将目标调低,先是三座河寨,接着是抬两箱雷火箭走,现在则连家都可能回不去了。”
虎义是第二个坐起来的人,道:“竟没人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