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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骂道:“人切忌三心两意,对人对己均没好处。”
符太苦笑道:“你很难明白我。”
龙鹰光火道:“还有得走回头路吗?”
符太举手作投降状。
郑居中看看龙鹰,看看符太,他是在座者唯一不晓得两人真正身份的人,被他们显示出来的关系弄糊涂了。
宇文朔道:“我们是否另有援兵?”
龙鹰欣然道:“由郑堂主说。”
郑居中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道:“坦白说,我到前晚才清楚。原来敝帮和范爷的江舟隆,有个绝密计划,就是要建造出一艘超级斗舰,应付北帮。此事由敝帮操舟第一高手向任天主持,朔爷和经爷未听过他的名字,绝不为奇,因是敝帮故意如此。向任天没出任敝帮的职位,却为无名有实帮主座下头号猛将,武功在敝帮内数一数二,天爷手下尚有个千中挑一的操舟队,帮主每次落江,均由他们操舟和贴身保护。”
宇文朔点头道:“向任天就是贵帮的秘密武器。如黄河帮懂此诀窍,陶过或可避过死劫。”
符太道:“这叫各师各法。”
郑居中目光往龙鹰投去,请龙鹰续下去,说出他尚未晓得的部分。
龙鹰道:“对这艘超级战船的详情,我略知一、二,须目睹方清楚,所知的,是此舰不但速度高、转动灵活如神,特别坚固,装有撞锥钢甲,且防烧力强。”
郑居中远比宇文朔和符太熟悉水战,赞叹道:“其抗燃力只要比我们的竹青号强,已非常了不起。”
水战攻防,一是火烧,一为拦截,又以火烧的杀伤力最大。
战船均为木质,为了耐水,浸涂以桐油一类物料,可是桐油加木,也就成为最易着火之物,加上船上的篷、索、帆、板等,无一不是易燃物,所以破敌莫如火烧,火攻防火,乃水战胜败关键。蒙以生牛皮,涂防火物料诸般手段,是对此而作。
龙鹰接下去道:“此舰名‘江龙’,除向任天和二十八个一等一的水道高手外,尚有来自敝号的人,均属第一流高手的级数,精通群战,不管对方如何人多势众,只要策略正确,能以精锐胜平庸。”
郑居中目现讶色,显然没想过江舟隆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龙鹰再没有向郑居中隐瞒真正身份的必要,向他道:“来前在扬州的街头刺杀,就是他们干的。”
郑居中呆瞪着他。
宇文朔、符太晓得龙鹰显露身份在即,互相交换个会心微笑。
就在此刻,龙鹰竟忽然呆若木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郑居中欲问其故,龙鹰打手势阻止他说话,分向惊觉有异的宇文朔、符太打眼色,道:“这批人来自鹰爷,应帮主之邀行事,我对他们没有指挥的权力,却可合作。”
边说,边以指头在桌面写下“无瑕来了”四字。
郑居中不明所以。
宇文朔和符太你眼望我眼。
龙鹰头皮发麻,也终于明白了。
明白“来日方长”意何所指,及“所负何责”。她潜到船上该有好一阵子,直至她运功窃听,龙鹰方生出感应,悬崖勒马,刚才险处,悬于一发。
宇文朔探手抓着唯一不知来龙去脉者郑居中的肩头,着他小心说话。郑居中终为老江湖,顺着龙鹰的语气道:“敢问范爷,他们如何配合我们?”
毕竟是打滚江湖的人,接球后回送,将球交还龙鹰。
符太和龙鹰最有默契,道:“鹰爷竟留有后着,教人意想不到。”
龙鹰分心二用,继续在桌面写字,着宇文朔说话,该说什么。边道:“今次离京,事前没想过,我只能以秘密传讯手法,知会他们,能否及时接应,属未知之数。”
包括符太在内,人人色变,龙鹰这句话,等于放弃原本的计划,没有人在进入大河前离船。一旦保不住有小敏儿和武功尔尔的兄弟在的竹青号,后果之严重,令人不敢去想。
龙鹰接着冷哼道:“当年在大江,大江联派三艘船来拦截,结果如何?哼!”
宇文朔依他的指引道:“鹰爷是否已返回中土?”
这句话乃关键所在,更是无瑕登船的终极目标,就是“寻找龙鹰”。
龙鹰施尽浑身解数,什么没人接应,全是谎言,亦没打算放弃原本的万全之策,摆其“空船计”。这么说出来,是要绝了无瑕的心,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乖乖离开。
当日他们送女帝入陵为安后,无瑕远蹑他们,给龙鹰察觉,来个反拦截,逼走了她。其时龙鹰没太大的感觉,认为是理所当然,直至偷听湘夫人和柔夫人的对话,方重新对此作深思。
龙鹰乃大江联一方诸领袖最大的恐惧,一天弄不清楚鹰爷的行止意向,一天睡难安寝。
环顾当今之世,堪作台勒虚云对手者,屈指可数,以他的高瞻远瞩,不可能看不到。他一方最致命的弱点,就是“鹰爷”这不测的变量。
台勒虚云所长,在于筹谋运策、手段阴谋;龙鹰之长,在乎兵法,以无形胜有形,敌不知我,我却知敌。
在台勒虚云一方,唯一能扭转这个不对等形势的办法,就是知敌,这个重任落在无瑕肩上,找出龙鹰在哪里、在干什么,台勒虚云才有对应的基础。
所以无瑕于龙鹰“现形”后,锲而不舍地追踪他,给悉破后,龙鹰“消失”了。
无瑕的确了得,也许是基于微妙的感应,亦是“扬州事件”的后遗症,隐隐感到有龙鹰在暗里主持其事,认定“范轻舟”是唯一的线索,借势坐上“范轻舟”的船,形成眼前令龙鹰头大如斗的局面。
龙鹰轻松回答宇文朔道:“早几天问我,小弟会答你天才晓得,像鹰爷这类奇人,无从猜估,难以测度,太医大人曾和鹰爷并肩作战过好一阵子,对此该有深切体会。”
他不直截了当给出答案,是怕过于着迹。又透露“丑神医”无关痛痒的秘密,使跟着说出来的话,更易令无瑕相信。
愈是“闲话家常”,愈有说服力。
任此时的无瑕千猜万想,怎都没想过“范轻舟”正是身具魔种的龙鹰,能对她的窃听生出感应。正是她自己,亲自见证“范轻舟”非是龙鹰。
个中的复杂微妙,怎么说局外人仍难明了。
符太知机地叹道:“唉!这家伙带着娇妻美妾去风流快活,却使我返神都做驴做马,还说什么兄弟情义。”
宇文朔放开抓着郑居中肩头的手,讶道:“为何忽然又知道?”
龙鹰此时最需要的,正是这句话。好整以暇的道:“因为是王昱告诉我的。”
符太竖起拇指赞绝。
龙鹰道:“我三次见鹰爷,都是由王昱安排,他是我与鹰爷的唯一联系人。据他说,鹰爷本放不下中土的事,想回来看看,顺道探访一众兄弟。”
符太插言道:“你不是告诉我,他已答应飞马牧场的亲事吗?”
轮到龙鹰向他竖拇指,这叫百密一疏,他忘记了这个漏洞。
宇文朔适如其份的道:“竟有此事,为何没听倩然世妹提起过?”
龙鹰故作神秘的道:“我猜是因牵涉鹰爷,故双方均力求保密,如非桂帮主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若非桂帮主是媒人,恐怕他亦不晓得。桂帮主说,这是商月令的心愿,非龙鹰不肯嫁。他奶奶的!真教人羡慕。”
宇文朔不解道:“既然如此,鹰爷好应立即赶回来。”
龙鹰道:“皆因鹰爷爱妾人雅,为他诞下一女,怎走得开?在与王昱往来的书信里,鹰爷表示迎娶商月令有三年之期,故仍可在南诏过些优闲的日子。对战争,他是彻底的厌倦。”
符太道:“这个我倒感觉不到,他像永远累不倒的。”
要说的,都说了。
四人开始风花雪月,话题不离京师的蜚短流长,不时透露两句人所共知的秘密,又乘机解释宇文朔和“丑神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