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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一心挑逗,他变得脆弱不堪的堤防,不全面崩颓才怪。
怎样可令她心甘情愿,暂放他一马?
符太干咳一声,道:“先答本太医一个问题,娘娘有否着小敏儿,如失身给本太医,须立即报上?”
小敏儿没好气的道:“这是当然的事,大人该比人家更清楚,偏要在此时此刻来问,根本是拖延之计。敏儿不依呵!”
小敏儿红晕泛脸,娇躯不住升温,一双秀眸不知费多大意志、力气,方勉强睁开,处子情动的诱人模样,不须借助任何媚功,足教任何正人君子有欺暗室之举,何况符太?
符太道:“小敏儿有所不知了,你这个关口,是老子仍能守得住的最后边防,一旦被破掉,而小敏儿仍是那般的皮光肉滑,没不住的动手抓痒,本太医立即大祸临头,从太医大幅降格为男宠,成为安乐的玩物。哈!小敏儿不用担心,情况是不会永恒不变的,待老子站稳阵脚,关防破了仍可重夺回来,但须给王某一点时间。明白吗?”
小敏儿撒娇道:“敏儿给大人说得糊涂了。”
符太拉开她的襟口看进去,笑嘻嘻道:“本太医送的护身符戴在小敏儿身上真美。”
小敏儿喜孜孜地任他窥看襟口内挂着念珠串的“奇景”,道:“大人比喻生动,它确是敏儿的守护天神。”
符太见成功分她心神,再接再厉道:“到长安再说,小敏儿生于何日?”
小敏儿神情一黯道:“不知道呵!”
符太虽明白她感怜身世,却没多大感觉,因自己比她更惨,一点不知出身来历,且早习惯了。道:“没关系!就当今天吧!由今日开始,小敏儿十七岁生日,在另一个生日前,本太医……”
小敏儿骇然道:“岂非还要多等一年?”
符太拿她没法,硬着头皮道:“小敏儿仍认为本太医会弃你而不顾吗?放心!本太医绝不容别的男人碰你。”
虽在逼不得已下,不得不说出来安慰她狗急跳墙的话,但至少有七、八分来自真心。不知不觉里,符太和眼前的宫内绝色,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和感情,要符太眼睁睁瞧着她重陷苦海,万万不可以。
小敏儿大喜道:“那敏儿是大人的女人哩!对吗?敏儿要大人亲口说出来。”
符太暗叹一口气,心忖也有今朝一日,在劫难逃。
※※※
龙鹰收好《实录》,站起来迎接香怪,请他坐在身侧。
香怪一副脱胎换骨的神气,双目闪动着兴奋的芒光,道:“三天内,可开始炼制我们独家的合香。”
龙鹰道:“老板拿主意,我们依你老人家的意思行事。”
香怪一呆道:“老板!”
龙鹰道:“只有香大师成了大老板,方可重振昔日雄风,因大权在握也。小弟虽可提供意见,负责所有粗重的事,但决定权仍在老板手上,可以自行其是。”
香怪用神打量他好一会儿后,道:“范爷是个很特别的人,想法新鲜。很古怪!觉得自己是老板后,本来模糊不清的事,忽被一扫而空。”
龙鹰道:“因为在香料这行,没人比老板你更具才华,皇甫长雄根本斗不过你,于是凭旁门左道的手段将你扳倒。他奶奶的!说到旁门左道,我范轻舟比他更行。所以老板再不用担心这方面,万事有我。”
香怪道:“别人这么说,我会认为是信口开河,我却知范爷字字属实。”
龙鹰欣然道:“老板怎晓得的?”
香怪道:“刚才我的弟子何凡康闻风寻到铺子来,告诉我西京盛传我们的铺子有城卫关照,明言任何人敢找我们麻烦,不管是谁,以后休想在西京混下去。”
龙鹰见他现在说话有纹有路,心忖不谈香料时,他如自己般正常。
这个想法仍未过去,香怪眼神燃烧起来,射出狂热的神色,望往屋梁,看得专注入神,似看见龙鹰瞧不到的东西,道:“我要制作七种合香,合而成香味的彩虹,可分可合,充满矛盾的感觉。既安详、舒适,又是神秘、危险,能召唤人心底的向往和热情,如丹药般令人沉迷陷溺,暗自偷欢。表面雍容华贵,可是底子里却总有犯险、破戒的滋味。合香有七色,合起来就是一道彩虹,任何一种,均可在一嗅里引人入胜,但又是弥久弥新,持久永恒,仿如春梦。”
龙鹰拍腿叫道:“你奶奶的,就叫‘春梦’如何?老板你怎么看?”
香怪一震下往他瞧来,目光逐渐聚焦,最后认出是他,颤声道:“七色春梦!”
龙鹰嚷道:“我的娘!此名字必须保密,限于老板和小弟之间。”
香怪俯首吟道:“去如春梦了无痕,不过我们的合香,却每次都能令绅士、淑女们春梦重温,每色不同,清淡里隐含化不开的浓烈,七色春梦!”
说到这里,香怪扬起双手,仿佛在释放满手的彩,以近乎呻吟梦呓的语调接下去,道:“就像春梦般能扰乱人们平静的生活,是愉悦的惊喜,令人着迷不已,心醉神驰,至乎迷惑、不安,却也深深感动。”
仰头朝龙鹰瞧过来,道:“我要制出来的,是如含苞待放的少女般年轻、天真、活泼的气息,能同时激动味觉、嗅觉和感情,勾起失去了的回忆,宛若春梦重临。”
龙鹰叹道:“有你香怪当我们的大老阅,我们的香铺肯定是赢家。”
香怪似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沉浸在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奇异情绪中,如果不是工场尙未准备好,肯定香怪将不顾一切,全情投入,夜以继日地使他的“七色春梦”尽快面世。
龙鹰分享着香怪的感受。
如真能制造出如香怪形容的七种合香,可分开来用,又可合起来嗅,毫无疑问是全新的体验,何忧人们不趋之若鹜?
怕香怪想过了头,为分他心神,问道:“老板因何故给人关进牢子里去?”
“报复!”
他的语调平静至使人心悸,是立下永不改变的决定后的平静,对比起他刚才疯狂的语调,予人的感觉特别强烈。
龙鹰猜测道:“你去行刺皇甫长雄?”
香怪指指脑瓜。
龙鹰还以为他指自己是懂动脑筋的人,不干不自量力的蠢事。
香怪傲然道:“皇甫长雄以为我香怪除制香外,没一方面及得上他。哼!他错了!我仍有东西是他及不上的,就是我的脑袋,可想到他作梦仍想不到的事。”
龙鹰试探道:“你要杀他?”
香怪摇首道:“太便宜他了,以前我只能朝如何可令他生不如死的方向去筹谋用计,失败了,只好了此残生。就在我求死不能的当儿,范爷来了,是老天赐我香怪的另一个机会。”
又问道:“我真的可话事吗?”
龙鹰爽脆保证,道:“你是大老板嘛!”
香怪双目又露出狂热,自言自语的道:“上次我之所以失败,皆因没法掌握皇甫长雄的行止,致功败垂成。”
接着朝龙鹰望来,道:“在西京,没多少人敢开罪皇甫长雄,范爷为何助我?”
龙鹰摊手笑道:“因我比你更疯。”
香怪一怔后,与龙鹰交换个眼神,两人同时捧腹大笑。
龙鹰也不明白有何好笑的,但就是笑得呛出泪水,人生光怪陆离,在某个情况下,本不好笑的事,却可使人笑破肚皮。
他的解释根本不是解释,只有疯子接受,幸好香怪至少是半个疯子。如香怪般的人,怕没多少人受得了,遑论明白他。但龙鹰却知他确是制香的天才,在这方面的想法异乎任何人,独到深刻。没有他,改由自己披甲上阵,肯定差一大截。
“七色春梦”虽尙未制作出来,他已可想象是如何超脱尘俗、充满魔力,令西京仕女为香气如痴若狂,无能抗拒其诱惑。能否报复皇甫长雄,将变得不关痛痒,最重要是香怪能创造出其梦寐以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