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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收回作怪的嘴,向软靠自己,红透耳根的异族美女道:“上床的时间到哩!”
看着重现夜空的半边美月,大有重返人世的感觉。
龙鹰卓立船首,饱赏大江上游美景,河面逐渐开阔,虎跳峡的危崖不住移往后方远处,变成绿野风烟、平川草木,映入河中,其美不胜收处,实非任何丹青可以描拟。
远方群峰挺立,愈出愈奇,山矗峰峭,岭树肃森,树梢流霞。朝日在东面群山后散发万道霞彩,奇幻多变,如此美景平生未见,尤其是经历了不平凡的一个险夜后。
换上干衣的花简宁儿来到他后方,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微红的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这么我行我素,我会向上头汇报你。”
龙鹰仍极目前方,好整以暇道:“宁香主所指的我行我素,是否指小弟和宁香主亲热的情况呢?我想上头该会体谅我们,男欢女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呵!难道亲嘴吻颈也要照足命令来行事吗?更何况那时我只听到香主的呻吟声,算什么娘的指令?”
花简宁儿给气得差点疯了,拏掌往他的颈项劈来,却是不含劲道,软弱无力。
龙鹰转身一手拿着她的玉掌,顺势拉到嘴边吻她的指尖,亦任由她像吃惊小鸟般将玉手缩回去。
花简宁儿双目射出矛盾和有点六神无主的神色,娇嗔道:“你还讨不够便宜吗?”
龙鹰潇洒耸肩道:“不要以为我是满脸胡子的粗汉,事实上我最明白娘儿的心!”
花简宁儿怒道:“闭嘴!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吗?”
龙鹰暗忖愈和她纠缠不清愈好,使她没法尽心尽力去害自己。也知适可而止,好让她下台。恭敬的道:“一切依宁香主的指示,不过男女间的事要无法无天才刺激有趣。哈!下一步怎么走呢?”
帆船往左岸靠过去,远方隐见一个小码头。
花简宁儿别头看一眼后,又心情复杂的白他一眼,轻轻道:“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在未来的几个时辰,你会见不着我,任你对我有任何手段,亦无法施展。唉!我和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
最后一句是有感而发的心底话,她以为龙鹰听不明白,但龙鹰却晓得她为夫报仇的心志已被大幅削弱。
龙鹰当然不会揭破,道:“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花简宁儿默然不语。
龙鹰道:“宁香主要到哪里去呢?不用盘问我吗?”
花简宁儿淡淡道:“不是我离开,而是你要离船。岸上有人在等你,见到他后,你将清楚派给你的下一个任务。”
龙鹰目光投往正不住接近的小码头,看到码头上有座凉亭,一个魁梧奇伟的青袍男子独坐亭内,散发着诡秘邪异的气质。
龙鹰心中大懔,看着此君,竟有当日面对僧王法明的感觉。
第五章 突厥国师
龙鹰从船上跃往码头,凝立不动,目光投往安坐石亭内的高大男子。风帆顺流离开,迅即远去。
那男子体格魁梧,雄伟如山,貌似三十岁许,但一双眼睛却是深邃难测,内中包藏着只有悠久岁月才能积累而来的经验和智慧,又使人感到他的年纪远超外貌。相格非常独特,脸形宽而长,下巴兜翘,鼻子丰隆有势,两颧浑圆,面相奇伟、不怒自威、肩阔手大,纵然是坐着,已有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不可一世的气概。
最令龙鹰震骇的,是他完全掌握不到对方,同样的感觉以前曾出现过在武曌、法明和莫问常那级数的高手身上。
男子双目一眨不眨的凝望他,从容道:“轻舟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坐下!”
他的声音雄浑悦耳,自然而然有种让人甘心顺从他的强大感染力。
龙鹰腰脊挺起,双目魔芒剧盛,虎视那人道:“因为小弟感应到阁下乃虎跳峡后另一场考验。对吗?”
倏地龙鹰两耳贯满呼啸声,立处充塞着回旋激荡,由劲气形成锋利割体的涡漩,若似虎跳峡狂流的野暴,瞬息万变,教人无从捉摸。既不知何可攻,亦不晓得何可守。
龙鹰纯凭魔极的灵锐,先往左闪,再前踏一步,运拳直击。
“砰!”
那人现身前方五步处,背亭傲立,身子摇晃三次,方把及体的拳劲卸掉,脸露讶色,双目异芒大盛,瞧牢龙鹰。
龙鹰挫退两步,心呼厉害,论底子,实及不上对方,当然真正交手,还要讲其它招式战略等诸多因素,但此人功底之厚,当与法明等人属同一级数,如此高手,天下罕见。
下一刻那人欺至左侧,起肘朝龙鹰肩膊狠挫过去,龙鹰哈哈一笑,扭腰起脚,以膝头硬撞他背后脊尾的要害,乃其必救之处。
那人嘿的一声,脚踏奇步,不但错开身子,还连消带打,左手撮指成刀,削往他的膝盖骨,若给那人劈中,龙鹰的右腿至少暂时报废。龙鹰立即变脚,改为朝他的小腿踢去。那人一个旋身,旋往龙鹰后方,两手展开精妙细腻的攻势,若虎跳峡的湍流狂飙般攻击龙鹰,一时处处充塞可怕的气旋,若是一般高手,怕想站稳也有困难。
龙鹰两手翻飞,拳掌指不定,堪堪挡着对方凌厉的攻势,蓦地一个旋身,凭魔极级的灵锐,觑准这可怕高手气场间隙处,像渡过虎跳峡涡漩之险般,倏忽间从气旋间脱身。那人并未追击,长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难怪萨多会栽在轻舟手上。来!我们到亭中坐下说话。”
两人对坐亭内,四目交锋。
龙鹰仍是有点惊魂未定,且立即对大江联做出新的评估,只是眼前此君,已有足够实力闹中土一个天翻地覆。
那人像没动过手般气定神闲道:“本人宽玉,乃大突厥国师,奉大汗之命,到中土来辅佐小可汗行事。此回到金沙江来,本要取你之命,幸而发觉大家是族人,方改为招纳你。这是轻舟为大汗效命的天赐良机,只要轻舟忠诚不二的为小可汗办事,立即财富美女权力三者并得,你的子女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一切须看你的成绩。像花简宁儿那样的美女,我一句话,她便是你的人。”
龙鹰心忖,假设自己确是范轻舟,肯定受不住引诱和同族的向心力,忙恭敬答道:“征服中土,乃先父遗愿,轻舟愿为大汗效死命。”
宽玉欣然道:“我喜欢轻舟的态度。现在我的职级是大江联的统帅,只听小可汗的命令,人人称我为玉帅。刚才要你操舟过虎跳峡的壮举,正是由本人设计出来对你的考验,不但看你操舟之术的功夫,对水性的认识,还测探你的运气,结果令我喜出望外,只凭此点,便知轻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千万不要令小可汗和本人失望。”
龙鹰大声应道:“有什么事要去办的,轻舟必尽心尽力办得妥妥当当,绝不教小可汗和玉帅失望。”
宽玉双目射出怜才之色,闪耀着智慧的芒采,奇峰突出的问道:“轻舟究竟怎样练就这身惊世功夫?纵然我想杀你,也要大费工夫,且必须付出代价。”
龙鹰暗叫厉害,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回答却是非常困难,一个不好,前功尽废,且不知对方有什么对付自己的手段。不敢稍有迟疑的答道:“自少我便有种非常奇异的禀赋,可从对手的功夫偷师学习,所以爱遍访名家,内功心法更是吸收各家之长,经过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经验,研发出自己的一套。”
宽玉淡淡道:“刚才你为何没有用蛇首刀?”
龙鹰恭敬答道:“蛇首刀并非我最拿手的功夫。轻舟有个动手的原则,就是永不让对方摸清我的底子,这个策略非常有效,敌人常因低估我而吃大亏。唉!玉帅是我平生所遇最可怕的对手,故不得不使出压箱底的本领。”
宽玉嘴边逸出一丝笑意,双目精芒大盛,似已将龙鹰看通看透,语气仍非常平和,道:“那轻舟就是武艺的天纵之才,不过纵然以轻舟的真才实学,要杀扮作采花盗的萨多或可勉强办到,生擒他却是绝不可能,轻舟有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