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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237)



符太定神聆听,不住点头。

龙鹰续道:“生命终结的一刻,元神离开肉体,升上混沌渺冥,在一段短暂的时间内仍带着生前残余的记忆,可是若能于此时重返人世,本人又已将元神修炼至……嘿!修炼至没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某一火候,元神会因而被启动触发。我的老天爷,太少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符太欣然道:“就像师父般明白,今次想不乖乖的真心唤你一声‘师父’也不成,你将我一直没法说出来的东西形容出来。清神珠正是让我感应到元神的异宝。不过肯定我的元神不属仙胎道丹,而是类近于你老兄的魔种,绝非善长仁翁、善男信女,想操控我而非向我效忠投诚,可怕多过可爱。”

龙鹰道:“你怎可能培育出丹胎,只可以是魔种,亦确可以‘种子’视之,元神的种子是也。幸好魔种虽诞于死气,却藉死里复生而充盈生机,死生合一,故能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天然徘徊于生死界线。有些东西是没法传授的,如何操控这颗种子,是一个心的问题,道心种魔,顾名思义,便知是以心来驾御魔种之术,你有过以清神珠练功的经验,该清楚一旦心灵失守,立告走火入魔。”

符太点头道:“确是这样子,幸好我的‘血手奇功’专讲断情绝欲,要将心修至如精钢磐石,故能制伏此种子,却绝非像老哥般不但可将之驾御操纵,且合后可以分,分后又可以合,听得小徒不知多么羡慕。唉!如果师父可代小徒上榻去应付柔美人,最头痛的问题将可迎刃而解。”

龙鹰道:“‘临渊羡鱼,何不退而结网’,别人没有办法,怎难得倒老子这个向雨田的真正传人。”

指指脑袋,道:“小弟刚想出个好办法。”

符太大喜道:“请师父指点。”

龙鹰坦然道:“魔种的灵通变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连你我间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根本是无从指点,超出可用的言词。任何可说出来的东西,于这类而言均为死法,老子想到的则是活法,只要我们能建立起心灵的连系。不!该是连结才对,两个独立的个体合二为一,老子便有方法向你示范驾御魔种之道、神炁分离之法。算你这家伙走运,我这两天不时思索这方面的问题,自问颇得其窍门,故可以一试。”

符太佩服道:“师父传功之法,肯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练得此法后,我符太至少可算半个种魔大法的传人,还何须他奶奶的什么‘三娘教子’。”

龙鹰道:“错也错也。种魔只可被视为内功心法,还要巧招妙式配合,方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老子曾和无瑕交手,她干不掉老子之时便不住邀老子到榻上再战,可知玉女宗的房中秘术必有其独到之处。须晓得不论魔种如何神通广大,能出生入死,由死重生,始终会受肉身所限,故非是无可乘之隙,一旦给敌人破入,极可能败得更快更惨,最忌是失去常性,变成异物,那就糟糕之至。”

第十四章 外援救驾

符太道:“明白了!”

又道:“择日不如撞日,何不今夜立即进行此炼魔之计。”

龙鹰道:“最好先睡他娘的一觉,待精满神足,然后在青天白日下进行,像现时般湿气浓重,不知会有何后果?”

符太受教道:“徒儿明白了,只想师父晓得你老人家何时认为是时候,便是何时。我符太一生人最没有做错的事,就是随师父到中土来混。哈哈!”

龙鹰道:“将柔美人弄上手后,包保你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咦!”

足音传来。

符太一怔道:“究是何人?竟能令师父动容呢?”

龙鹰叹道:“不见不见还须见,怎会在这里给她逮个正着呢?”

敲门声起。

“闵玄清求见太医和符太公子。”

龙鹰飞快将胖公公教导应付闵天女之法在脑内转动了几圈,才拉开房门,笑道:“又会这么巧的,闵大家也有逛青楼的习惯吗?”

美丽的风流女观毫不客气的含笑而入,以笑容颔首朝仍立于外台的符太打招呼,符太这小子显然心情极佳,还以微笑,接着转过身去继续俯瞰远近。

龙鹰招呼她在一角的几椅坐下,为她斟满一杯茶,依礼互敬后道:“闵大家怎会晓得我们师徒到了这里来呢?”

嗅着她熟悉的芳香,如弄翻了五味架,不知是何滋味。

闵玄清一双清澈的眸神闪动着采芒,打量厢房充盈文艺气息的布置、书画条幅,道:“不容易呵!算起来玄清尚是第三次有幸到飘香楼之顶,太医却首次光临便得此特殊招待,太医的面子真大。”

接着朝他瞧来,从容道:“青楼是谈文论艺的好地方,玄清向为常客,在这里遇上玄清毫不稀奇。稀奇是太医没闲见玄清,却有闲到青楼来,太医怕见玄清吗?怕什么呢?”

如果没有胖公公的英明指示,此刻就要手足无措,闵玄清兰质蕙心,兼之与自己有灵奇感应,会因“丑神医”而想到“龙鹰”,故比太平更难应付。如果没有杨清仁夹在中间,给她知道亦非大不了的事。偏是在这个形势下,绝不可让她晓得自己是龙鹰。

龙鹰先狠狠朝她胸脯盯一眼,悠然答道:“闵大家有所不知了,鄙人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嘿!我的公私分明指的其实是昼夜分明,白天行医办正事,晚上花天酒地,调剂生活。卸下太医的包袱后,我王庭经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哈!就是闵大家眼前的模样。”说罢又瞧她如天鹅般从道袍探出来修美的玉项,非常识货。

闵玄清对他大胆无礼的色眼视如无睹,淡然自若地道:“逛青楼的人玄清见多了,平时道貌岸然,到青楼后立即变得放浪形骸,比比皆是。可是太医的情况却非常特别,和符太公子关起门来说话,敢问与留在太医府有何分别呢?”

龙鹰终于清楚胖公公的奇谋在闵天女身上是行不通的,她在应付男人方面经验丰富。谁不觊觎她的美色?且视能成她入幕之宾为身份地位的象征,是另一种的殊荣,对狂蜂浪蝶的眼光早见怪不怪。胖公公始终对女人在掌握上有误差,想得虽好,但在闵玄清身上是完全失去预期的效果。

龙鹰愕然道:“有何问题?”

一计不成只好用另一计,就是装糊涂。

闵玄清瞅他一眼,落落大方地道:“太医认为没有问题便没有问题。听媚娘说太医尚是首次到飘香楼来,不知太医前晚到何处去花天酒地呢?”

她这么说,使龙鹰晓得她今夜在此现身,与宁采霜有直接关系。他尚未敢肯定,皆因宁采霜没可能这么快请得她来,更大可能是两女约好来跟踪他。

换言之,宁采霜完全不相信他的胡言。

他和闵玄清的唯一瓜葛,是拒不见她,依理她并没有质询他的资格,他大可不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这个风格特别的道门美女,其丰神秀姿足可使任何似是蛮不讲理的事变得理所当然,且会甘之如饴。

龙鹰虽然一意抵赖,仍没法对她翻脸不认人。

符太悠然步入厢房,在两人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来,嘴角挂着邪异的笑意,肆无忌惮的打量闵天女,阴恻恻笑道:“闵姑娘有所不知了,师父究竟晚晚到了哪里去呢?连我这个徒儿也瞒着,照我猜是因到了些不可告人的地方,例如土窑子或女观,才这么神神秘秘,正因我们师徒志趣不投,所以到晚上分头活动。今天他是被我硬扯到这里来,坐不到一会儿便嚷着要走,说没耐性只听弹琴唱曲,不许我着人来陪。不过只要闵姑娘肯陪他,包保他不愿走。闵姑娘愿意陪敝师吗?”

龙鹰听得心中大骂,又啼笑皆非,这小子一边帮他解难,同时乘机报一箭之恨。

世上确有一物治一物这回事,闵玄清对龙鹰扮的丑神医应付裕如,却受不了符太的邪里邪气和敢言,听得皱起眉头,岔开道:“符公子是如何结识鹰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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