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宫奇满怀心事,在马上低头沉思。
来到西院外,宫奇勒马叫停。
寇仲环目一扫,四处不见人踪,西院黑沉沉一片,而西北角处则有黯淡的灯光。
“嚓!嚓!”
两名狼盗燃起火熠子,照亮西院紧闭的大门和向左右延展的宽厚高墙。
宫奇下令道:“开门!”
两名狼盗甩蹬下马,把门推开,骡车驶进院内的花园去。
罗意等人一看这非似牢狱的地方,登时大吃一惊,还以为宫奇等要私下将他们处决,若非有寇仲在,此刻定会纷纷求饶或惊泣。
寇仲仍在头痛,蓦地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掠过脑海,不由暗骂自己愚蠢,放弃更容易的解决办法不想,偏去绞脑汁思量只有笨蛋才会去做的方法。
想到这里,忙大声呻吟。
罗意等全体提心吊胆的朝他瞧来,心内矛盾,既想寇仲出手,又怕对方人多,更担心的是纵然逃离深宫禁苑,亦难以离城。
宫奇正翻身下马,闻呻吟声不以为意的道:“给我掌嘴!”
两名狼盗狞笑一声,朝停在园中心的骡车走来。
寇仲装作吓得屁滚尿流的力图爬起来,又只腿发软的一头栽下骡车,重重掉往草地上,痛得往宫奇的方向翻滚过去。
众狼盗发出一阵哄笑,充满幸灾乐祸的残忍意味。
宫奇双目凶光一闪,朝寇仲走来,冷然道:“这家伙最爱闹事,给我揪他起来。”
两名狼盗扑将过来,各抓着寇仲一条胳膀想把他提起让头子处置,异变突生。
“砰!砰!”
寇仲左右开弓,轰得两名狼盗喷血抛跌,接着刀光一闪,黄芒大盛,井中月闪电向全无防备的宫奇搠去。
此时宫奇始从井中月醒觉这爱闹事的家伙竟是寇仲扮的,魂飞魄散下边退边掣出马刀横架。
其他包括骡车御者在内的没有受伤的十名狼盗,人人骇得呆若木鸡,一时间竟来不及反应。
“霍”的一声,两刀交击,只发出一下沉闷的声音,原来是寇仲使出手法,尽量免惊动宫内其他人。
宫奇给劈得连人带刀跌退三步,豪气全失,狼狈至极,不过他亦算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力挡寇仲全力一刀。
其他狼盗此时如梦初醒,纷纷拔出兵器往寇仲杀将过去,正中寇仲下怀。
火熠掉地熄灭,罗意等在院门外透入的微弱灯火下,只见人影跃动,刀光打闪,那分得清楚谁胜谁负,只能求老天爷保佑寇仲得胜,其他人不要闻打斗声赶来。
寇仲向宫奇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角度刁钻,杀得宫奇汗流浃背,全无还击之力,应刀喷出不多不少三口鲜血,情况惨厉之极。
“砰!”
一名狼盗应抛飞之时,寇仲回刀割断另一敌人的咽喉。
就算对方非是他深痛恶绝的狼盗,在此情况下也不容他留手。
井中月再次出击,就趁以左手劈开宫奇马刀,硬挡开一线空隙的刹那间挥刀劈入,迅疾得连宫奇自己亦看不真切,宫奇惨哼一声,马刀堕地,往后抛跌。
寇仲往后疾退,硬撞入一名敌人怀内,那人登时骨折声起。
井中月同时开展,敌人纷纷应声倒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再爬起来。
“锵!”
井中月回鞘,所有敌人均被解决。
寇仲扯下面具,来到仰躺地上的宫奇前,摇头叹道:“要不要我为你念一篇贵教超度的经文?”
宫奇已是气若柔丝,嘴角渗血,身体却不见任何伤痕,因寇仲故意用上阴劲,以刀气断他心脉。
宫奇双目射出仇恨的火焰,喘着气艰难的道:“大尊定会为我报仇。”就此气绝。
寇仲迅快的脱下他军服头盔,装扮成宫奇的外观,回到骡车处。
惊魂未定的欧良材代众人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寇仲从容道:“没有人晓得你们在这里,所以直至天明前你们仍是安全的,我要立即去办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半个时辰内回来设法弄你们出城。”
烈瑕苦笑道:“大哥你要杀要宰,当然由你决定,不过大家始终曾同桌吃泥烧碰杯喝酒,依大草原的规矩,怎都该给愚蒙一个明白吧!”
跋锋寒掣出偷天剑,淡然自若的盯着烈瑕,微笑道:“我跋锋寒要杀一个人,从不须向对方作出任何解释,为何你会是例外?”
偷天剑一摆,遥指对手,登时生出一股凛冽集中的剑气,迫涌过去。
烈瑕不敢怠慢,从靴管抽出一把长约尺半闪亮亮微呈弯曲的匕首,横架胸前,硬跋锋寒的剑气,没有丝毫不支之状。向立在跋锋寒身后的徐子陵求救嚷道:“子陵你怎能见死不救,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现在更不想动手。”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昨晚和你一起来追我的女子是谁?”
烈瑕微微一怔,跋锋寒冷哼一声,偷天剑照脸刺去,凌厉无匹中隐含虚灵飘逸的味儿,教人既感难以硬撄,更难以闪躲。虽是简单利落的一剑,但其画过空间的角度弧线,却有种玄之又玄,巧夺天工浑然而成的感觉,显示出他“复活”后精进的变他。
“当”的一声清响,烈瑕的弯匕首生出精微的变化,竟以硬碰的手法挡着跋锋寒此一剑,接着往后飞退,穿过敞开的大门,溜进小回园主堂内。
两人早晓得他武功高强,想不到借力逃走的本领如此高明,竟能从跋锋寒偷天剑下脱身逃走。
跋锋寒如影附形,疾如电闪般追进屋内去。
徐子陵怕屋内另有埋伏,紧随其后,当他穿门而入,跋锋寒刚追进内堂,偌大的厅堂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徐子陵心叫不妙,掠往内进,片刻后与还剑鞘内的跋锋寒会合,后者立在一口水井旁叹道:“我们是迟来一步,刚才若是破门杀进来,敌人该没时间溜走。”
徐子陵他目光往水井望下去,只见下面另有空间,竟是一条不知延伸往何处的地道。
跋锋寒道:“我敢包保这地道是通往城外去,大明尊教整天在算计别人,当然也怕给人算计,所以设下这形势危急时逃走的秘道,免致给人一网打尽。”
徐子陵皱眉道:“大明尊教人多势众,怎会不济至给我两人骇走?”
跋锋寒道:“首先他们不知我们是否尚有后援,至少见不到寇仲,其次他们早生出放弃拜紫亭和龙泉的心,犯不着冒这个险,今趟算他们走运。”
接着探手搂着徐子陵肩头,道:“好兄弟!我憋不住哩!让我们立即潜入宫城,看情况再决定如何将宋二哥救出来,他是我跋锋寒最钦佩的人。”
寇仲如脱笼之鸟在后宫飞掠腾移,先后避过三队巡兵,两个哨岗,来至西北角的院落处,只见宫墙一角有座方横达十丈单层石堡形式的建筑物,以铁栅作门,守卫森严,只门外便有近十名禁卫。心知找到地方,忙搜寻韩朝安的踪影。
院内只有几株大树用以遮荫,其余是低矮的花草,一目了然,不由心中叫苦,这肯定不是宫奇和韩朝安相约的地点。
寇仲四处扫视,心忖由于韩朝安不熟悉后宫的情况,宫奇当不会约他在太难找的地方会合,最有可能是邻近处,例如内宫牢的东或南方,想到这里,忙翻下环绕内宫牢的隔墙,往南潜去,他先拣这这方,因为只有内宫牢南邻是没有建筑物的后御园,假山石池、亭桥草树,环境清幽,最宜掩人耳目。
雷雨后的夜空份外澄明清澈,幸好不见月儿,虽是繁星满天,内宫牢透出的灯火照不到这边来,幽黑暗蒙,大利他心中的妙计。
他学足宫奇的行藏,掠往园心小亭,同时模仿宫奇说话的声气语调唤道:“韩兄!”
先是全无动静,接着一道人影从园北一排竹树后闪出,往他移来。
寇仲装作一无所见,别转虎躯,背向接近的韩朝安,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