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跋锋寒叹道:“你嗅女人的功夫定是天下第一的了。”
侯希白当仁不让的道:“这怕该可列入奇功绝艺榜上。当时我心中很不舒服,落雁为何见到我都不打个招呼?于是衔尾跟踪,才发现此事。王薄现正尽力笼络净念禅院,但照我看他却是居心叵测,不知会否对妃暄不利?”
两人这才恍然为何他肯出卖红颜知己沉落雁的秘密。
侯希白忽然站起身来,道:“我尚要跟人打个呼招,失陪了!”
两人愕然以对。
此君来得奇怪,走得更是奇怪。
第七章 美女之心
寇仲举步下楼,后面有人低喝道:“小仲!”
寇仲倏地转身上望,双目寒芒闪闪,沉声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李靖愕然道:“我李靖究竟做过甚么事,令你在不见多年后,甫碰头便说这种话。”
寇仲愤然道:“做过甚么事阁下该心知肚明。枉我们当你是兄弟,你却为了讨好主子而出卖我们。”
李靖走下两步阶梯,来到寇仲身前,色变道:“我李靖是何等样人,怎会出卖兄弟朋友来求取宝名富贵?你给我说个清楚。”
寇仲退到二楼楼梯和廊道交接处,以免阻塞通道,对紧随身后的李靖道:“若非你向李小子透露有关小陵拥有面具的事,李小子怎能那么肯定和氏璧是我们偷的。”
李靖微一错愕,皱眉半晌,旋即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就算是我说的吧!但我真不明白偷和氏璧对你们有甚么好处?”
寇仲光火道:“甚么叫就算是你说的,素姐的事我们很难和你计较,顶多说你不念恩情,贪新忘旧。”
李靖大怒喝道:“闭嘴,你愈说愈过份了。”
吓得路过的两名俏婢连忙加快脚步,怕两人动起手来殃及池鱼。
幸好整个听留阁都是闹哄哄的喧声震天,两人就算大叫大喊,也不会特别惹人注意。
李靖忽又叹一口气,声音转柔道:“无论你们怎样误会我,我始终当你和小陵是我的好兄弟,大家曾有过命的交情。而你可知道开罪了秦王的后果?”
寇仲亦回复平静,冷笑道:“你最好再不要当我们是兄弟,否则你主子要你来对付我们时,你该如何处理?在眼前这时世里,只有朋友或敌人。唉!我也很少这么动气的,因为我一直信任你,而你却令我太失望了。”
李靖苦恼地道:“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好吗?现在事情已到了最危险的边缘,一个不好,发生流血事件,事情便难以挽回。”
寇仲皱眉道:“事情是打一开始便难以挽回。难道你现在仍天真得以为我们会交出和氏璧,再向李小子俯首称臣吗?你太小觑我寇仲哩。”
李靖双目寒芒一闪,显露出他大有精进的功力,沉声道:“我最清楚秦王的为人,处事果断,一旦认定了你是他敌人后,便会不惜一切来对付你。”
寇仲从容笑道:“我似乎比你更清楚李小子的心意:他怕李密远胜于怕我寇仲,所以李密一天未坍台,他亦未有馀兴对付我。”
李靖摇头道:“你错啦,你和小陵都是能使他心存畏慕的人物。而且你们盗取和氏璧的方式亦太露锋芒了,更加深他的顾忌。何况你们还牵涉到‘杨公宝库’这变数。唉!若你肯信我最后一趟,就立即离开洛阳,回到南方去,那你们说不定还可多过些风光日子。”
寇仲待一群婢子走过,才没好气的道:“我寇仲甚么风浪未经过,竟要你来提醒我。现在谁不想要我们的命,但我们仍不是过得轻松快活吗?”
李靖再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只是你未曾和他正式交手吧。目下宁道奇和师妃暄这些正道的顶尖高手,都隐隐成了他的后盾,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天下已难有能撄其锋锐的人。而且你们羽翼未成,和他硬碰跟送死并没有分别。还是快点走吧!”
寇仲哈哈笑道:“我走!不过却是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磨利你的剑吧!下次见面时,我们再非是兄弟。”
昂头便去。
****************************************************************************
一把女子的甜美声音在门外道:“寇仲在吗?”
徐跋两人认得是宋玉致的声音,徐子陵道:“寇仲不在,但快回来,三小姐请进来坐坐。”
由于寇仲是否用情忠诚的问题,使徐子陵很怕面对宋玉致。但在情在理,或在礼貌上也要请她进来坐坐。
跋锋寒长身而起,道:“你和三小姐谈谈吧!我要到街上吸口新鲜空气。”
徐子陵心中一震,知他在仔细思量后,仍决定在街上截击曲傲。
跋锋寒拉开房门,微笑向婷婷立在门外的宋玉致点头招呼,待她轻移玉步进房后,告罪一声,迳自去了。
宋玉致在徐子陵招呼她坐下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否打扰了你们呢?”
徐子陵在她对面坐下,为她取杯斟茶,微笑道:“怎会呢?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跋兄他只是另有要事,才趁机溜出去吧!”
宋玉致若有所思的道:“真想不到你们会和跋锋寒成为朋友,且他是那种对人情非常冷漠的人。”
接着定睛灼灼的盯了他好一会,讶道:“你的变化比寇仲还要厉害!”
徐子陵愕然道:“甚么变化?”
宋玉致道:“那是很难形容的一种变化,不但在外观上,还有气质,是种空灵剔透的感觉,《长生诀》确是非凡。”
徐子陵暗忖该是《长生诀》加和氏璧才对,不过他并不愿讨论这方面的事,岔开话题道:“三小姐似乎对寇仲相当关心?”
话出口才感后悔。
宋玉致苦笑道:“我若否认,便显得言不由衷。但请勿误会,我对你或寇仲并没有太大分别,或者是因为曾合作和交往过一段时间,又或因我欣赏你们的行事作风,所以总觉得你两人是玉致的朋友,会为你们担心注意。”
徐子陵细审她如花玉容,道:“三小姐是消瘦了。”
宋玉致俏脸微红,旋又露出一闪即逝的幽怨神色,垂下螓首轻轻道:“你该知道,我是绝不会嫁给寇仲的。这心意从没有改变过。”
徐子陵愕然道:“我还以为你对寇仲有不同寻常的观感哩!”
宋玉致抬头朝他瞧去,秀眸射出锐利澄明的采芒,秀眉轻蹙道:“我们已不见多时,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
徐子陵有点招架不来的答道:“寇仲前晚在遇上你后,回来时满脸春风的样儿,所以才令我有这个错觉。”
宋玉致深深的注视他半晌,坚定地摇摇头道:“我不但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还比以前更恨他。”
徐子陵一呆道:“更恨他?”
宋玉致点头道:“女人对一个男人是否真心诚意,会既挑剔又敏感。寇仲虽擅于甜言蜜语,但比对起他的行动,便很易发觉其口不对心的事实。”
徐子陵听得一头雾水,惟有自认对女人的心事既不明白也不理解,虚心地求教道:“三小姐从他甚么行动看出问题来?”
宋玉致肃容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却须答应不转告寇仲才成。”
徐子陵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宋玉致挪开目光,从他的肩上瞧往望台外被四座重楼围起亮如白昼的空间,淡淡道:“他从来没有主动找我,更没有问过可如何找到我。若真是如他所说的着紧我,为何他没有想见人家的意欲呢?只从这点,便知他心里没有我。”
徐子陵为之哑口无言。
心中却在想:有那个女子是自己不时会想起她,又是想见她的呢?
心中首先浮起素素的玉容,然后是芳踪杳杳的贞嫂,不过这都与男女之情无关。
接着她们的影像模糊起来,代之在心湖浮现的是师妃暄那出尘脱俗的玉容。不由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竟对她生出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