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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皱眉道:“你指的是王伯当还是裴仁基。”
李世民缓缓摇头,道:“这两人声名虽响,但都及不上徐世绩。此人十七岁便加入瓦岗军,现任右武侯大将军,多谋善断,料敌如神,每攻必克。且谦虚诚恳,严于待己,宽以待人,故能使将士用命,实不可多得的将才。”
寇仲愕然道:“竟然是他,幸得你提醒我,当年因他在荥阳奈何不了我们,加上他又是沉落雁的情人,所以我一直不把他放在心上。好险!”
李世民用神的瞧了他一会后,长叹道:“像仲少这么肯接受别人说话的人,我李世民也要自认弗如,定要好好向你学习。”
寇仲首次露出伤感的神色,苦笑道:“你不是也能从别人身上吸取好的东西吗?不肯听谏的人,做了皇帝不外是杨广般的另一个昏君。唉!若换了是升平时代,我们肯定是知心好友,至少不会成为敌人。”
李世民呆瞧着杯内清澈的烈酒,低声道:“那是说你决定要把‘杨公宝库’起出来了!”
寇仲不答反问道:“今次我们见面,李靖可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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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压低声音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跋锋寒一边细看书笺,一边答道:“东溟号本预备好今晚开航,为此早便疏通好关防,所以绝不会惹起别人怀疑。”
看罢把书笺递到徐子陵手上。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用的是黑道暗语,又没有署名,即使落在旁人手上,也要摸不着头脑。
徐子陵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运功把笺子揉成碎粉,舒服的挨到椅背上,叹道:“今次只是险胜,阴癸派老羞成怒下,激烈的手段将陆续有来。”
跋锋寒冷笑道:“无论阴癸派又或独孤阀,都是各怀鬼胎,像适才那么合作,可一而不可再。”
顿了顿续道:“单是突利和曲傲的合作便非常罕有,突厥和铁勒两族的关系从来都不见和睦。”
徐子陵道:“你若孤身离开洛阳,不怕突利和拓跋玉联手追杀你吗?”
跋锋寒好整以暇道:“正恨不得他们如此,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可以不断进步。我如能把他们引走,于你们也有好处。”
接着瞧往上方,低呼道:“有人!”
话犹未已,人影一闪,有人从瓦顶翻到望台上,油然走进房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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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对虎目光芒烁闪,语气却尽量平淡,道:“李靖知道与否,究竟有何关系?”
寇仲从容笑道:“我只想请教世民兄一件事,昨晚王世充颁下城禁令,是否出自世民兄的意思?”
李世民肩脊微挺,立即生出一股威霸无形的气势,哈哈笑道:“猜得好,小弟若然否认可就太没意思。”
寇仲哑然失笑,摇头道:“秦王真够朋友,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想逃都逃不了。”
李世民淡然道:“寇仲岂是胆小之徒,既有胆量去捋虎须,自然不怕那头老虎哩!”
接着沉声道:“子陵兄为何不肯与你一道来见我?”
寇仲冷然瞅着他道:“凭秦王的才智,理该猜到原因。”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中射出伤情之色,喟然道:“是否因他不想目睹你我谈判破裂,反目成仇呢?”
寇仲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精光闪闪,盯着李世民道:“由我踏出房门的一刻开始,秦王你再不用对我们眷念旧情,事实上你早在对付我们。在这乱世之中,不但朋友会成敌人,父子兄弟亦不免会成为仇敌,秦王该对此特别有所体会。”
李世民举杯长笑道:“有志气!让本王再敬寇兄一杯,由你踏出房门的一刻开始,我将全力对付你们,绝不会有丝毫留手,因为你和子陵兄均是我李世民最看得起的人。”
寇仲举杯回敬道:“秦王不是伏了数百刀斧手在外面等着杀我吧!”
李世民差点为之喷酒,失笑道:“你是信任我而来相会,我怎能行此不义。”
“叮”!
两杯相碰。
这两位同是主宰着天下命运,叱吒风云的超卓人物,终于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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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和跋锋寒定神一看,原来是儒雅风流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此君手摇美人扇,一派洋洋自得的样子。明明是飞檐走壁舍正道而弗由,却像穿过中门大驾光临的贵宾。
“咦!寇兄到那里去了?”
跋锋寒皱眉道:“侯兄今趟又为何事而来?”
侯希白安然坐下,环视两人,微笑道:“小弟这两晚不断追踪搜寻阴癸派的妖人,已有不错的成绩,两位有没有兴趣知道呢?”
徐子陵淡淡道:“侯兄请说。”
侯希白道:“坦白说,我也只是误打误撞下得到点成果。妃暄避静禅院后,我便一直在禅院外徘徊,无意中发觉阴癸派的一个妖女到来踩盘子观风,于是暗中吊在她身后,你们猜她最后到了那里去?”
跋锋寒没好气的道:“教我们怎么猜呢?”
侯希白洒然笑道:“确是难猜。她到了荣凤祥的府第去,进了内院便没有出过来。”
徐子陵道:“侯兄敢肯定她是阴癸派的妖女吗?”
侯希白道:“若她非是阴癸派的人,怎会去查探妃暄的情况,且她轻功极佳,我差点便跟不上。”
跋锋寒问道:“她的样貌如何?”
侯希白道:“她以头罩把脸目遮掩,不过只看身材便知她不但年轻,还是一等一的美女。”
跋锋寒沉吟道:“荣凤祥这人真不简单,既与杨希彦关系密切,女儿荣蛟蛟又是艳盖洛阳的美人,现在更兼坐上洛阳帮大龙头的宝座,锋头之劲,一时无两。”
侯希白叹道:“只要给我再遇上她,必可从身型一眼将她辨认出来,只可惜在荣府外守候整天,都碰不到她。”
徐子陵道:“这个容易,后天就是荣凤祥大寿之日,届时你可大刺刺藉口祝寿到荣府认人,问题是认出来后又如何呢?”
侯希白道:“那我们就可设法把她掳走迫供,以她的身手,在阴癸派中地位肯定不会低到那里去。只要知道婠婠躲在甚么地方,我们便可对她痛施杀手,为妃暄去此大患。”
跋锋寒笑道:“就算你狠得下心肠辣手摧花,但除非婠婠不肯逃走,舍命力战,否则即使我们四人合围,仍没有把握把她留下。更何况阴癸派人人行踪诡秘,像婠婠那种级数的派内领袖,怎会让手下知道她的所在。”
徐子陵道:“现成的妖女便有一个,且擒她亦非常容易,她就是襄阳城主钱独关的爱妾白清儿,不过我们绝不想动她,免得打草惊蛇,致断掉这线索。”
侯希白苦笑道:“看来你们对阴癸派并非那么热心哩!”
跋锋寒笑道:“阴癸派根基深厚,实力难测,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只有见招拆招的份儿。侯兄这样四处查听阴癸派的事,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侯希白“什”的一声收起美人扇,傲然笑道:“正恨不得她们肯来找我。”
接着续道:“另外尚有一个看来没有什么关系的消息,两位有没有兴趣知道?”
跋锋寒道:“侯兄请说。”
侯希白犹豫半晌,才道:“我见到落雁与王薄秘密见面。”
两人均感愕然。
侯希白叹道:“无论落雁见甚么人,我都不打算说出来。可是王薄曾公布过再不卷入群雄的纷争里去,但私下却与落雁见面商谈了整个时辰,如此表里不一,实在教人生疑。”
跋锋寒点头道:“这消息非常有用,是如何给你发现的。”
侯希白道:“我在荣府外守候的当儿,见到有马车驶出,虽看不见里面坐的是甚么人,却从香气嗅出是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