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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出书版)(892)



老者道:“明白!一切依玉小姐的吩咐行事。”

燕飞正要光一步离开,到隔邻看看那来自静斋的女尼究竟是何方神圣,并对她作出警告,但听到谯嫩玉叹了一口气,似乎尚有下文,忙留在原处窃听。

老者道:“玉姑娘为何忧心仲忡的样子,支遁并不能左右大局的发展,待我们达到目的,不要说支遁,静斋和禅院也将没有立足之地。”

当他说到静斋和禅院,说话间流露出深刻的仇恨。

谯嫩玉道:“我不是在想支遁的问题,现在支遁能保住老命已非常难得,在目前的形势下,他根本难起任何作用。但我却担心静斋的人能于此关键时刻,向支遁提供保护,似像看穿了我们全盘计划的样子,才教人忧虑。”

燕飞心中暗赞,谯嫩王确非一般女流之辈,看事情通透明白、又想到或许足支遁向静斋求援,因晓得自己危在旦夕。

老者道:“对!此事内巾人有玄机,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谯嫩玉道:“现在我们看似占尽上风,事实上危机处处,一个不小心,便会功败垂成、张师叔把情况如实禀上圣君,让他拿主意。”

燕飞听得心中大懔,谯嫩玉口中的圣君,肯定不是谯纵,因为如是后者,谯嫩玉自已告诉他便成,不用别人通傅。

为何向雨田从没有提过这个人呢?

听谯嫩玉说的话和对这叫“圣君”者的尊敬语调,便知魔门的整个夺取政权的行动,大有可能产自他的脑袋。

如果能杀死此人,会是对魔门最严重的打击。

张师叔道:“一切遵从玉姑娘的吩咐。”

燕飞拿定主意,即使张师叔到天脚底去向那圣君打报告,他誓要跟到天脚底去。

谯嫩玉沉声道:“小心被人跟纵,建康表面看来一片宁静,其实是危机四伏。”

张师叔信心十足的道:“跟纵我也没用,我只会以本门的特别手法,知会圣君。”

燕飞心中好笑,两人这番对答,似是针对他而说的,事实针对的是来自静斋的年轻尼姑。不过他也知道正如张师叔说的,跟纵他只会是浪费时间,立即放弃此一想法。

屋内沉默下来。

好半晌后,谯嫩玉道:“现今最令人忧心的两个人,一是刘裕;一是桓玄,你说多么令人头痛?”

张师叔讶道:“我明白刘裕现在是最能对我们有威胁的人,但为何桓玄会成为我们的难题呢?”

谯嫩玉愤然道:“桓玄这家伙稍得志便忘形,又不肯听人说话,不把刘裕放在眼内,认为刘裕难以成事,只是急于称帝,过当皇帝的瘾儿。哼!若不是我们别无选择,我真想趁他色迷心窍时一掌了结他。”

张师叔笑道:“凭王姑娘的手段,迷得桓玄神魂颠倒?哪怕桓玄不对玉姑娘言听计从。”

谯嫩玉道:“桓玄不会信任别人,我也不例外,我还要尽量避免和他谈论政事,以免惹起他的疑心。唉!我很辛苦哩!”

张师叔道:“没有付出,怎会有收获?将来如我圣门德被天下,玉姑娘应记首功。”

谯嫩玉平静的道:“我怎有资格居首功,要论功当推谯公和夫人,何时轮得到我?”

接着道:“对刘裕此人,我们绝不可以小觑,他能于最关键的时刻,秘密返回广陵,发动兵变,破坏了我们对付北府兵的周详计划。现在更守稳京口,又有燕飞这种可怕的高手护驾,今我们没法进行刺杀,余下只有和他在沙场上见真章一个途径,便可知此人兵法如神,雄材大略。如果没有我们大力撑持,桓玄肯定斗不过他。”

张师叔道:“玉姑娘是否太悲观呢?现在我们占尽上风优势,刘裕不论在经济、政治和军事卜亦比我们差,如此报上圣君,怕会令圣君掌握不到确切的情况。”

谯嫩玉道:“刚才的一番话不是我说的,而是谯公亲口说的。”

张师叔连忙闭嘴。

谯嫩玉道:“谯公还说,若依现在的情况顺利的发展下去,刘裕一方必败无疑。不过刘裕和燕飞都不是肯坐以待毙的弱者,事实证明了刘裕能精确的掌握时局,否则他岂能于最适当的时机夺得海盐的控制权,又于最关键的时刻,潜返广陵?”

张师叔道:“刘裕还可以做什么呢?”

谯嫩五坦然道:“我不知道。”

张师叔为之愕然。

谯嫩玉续下去道:“正因我们看不通刘裕的手段,所以这么担心。所以才必须禀上圣君,请他想办法。”

张师叔道:“圣君必有应付的办法。”

谯嫩玉道:“在我往江陵前,圣君曾向我指出,我们最危险的一段时间,就是助桓玄攻占建康后,末完全站稳阵脚的时刻。因为我们已由暗转明,如果不小心,将会成为敌人攻击的明显目标。他特别担心夫人,因为她关系到我们的成败。”

张师叔欣然道:“夫人神功盖世,自保方面该全无问题,只要小心一点,足可应付敌人任何阴谋诡计。桓玄的事请玉姑娘不要过虑,在夫人的媚术和施药双管齐下,肯定桓玄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乖乖的和我们合作。”

谯嫩玉道:“一切要看夫人的手段了,我对桓玄的影响力正不住减弱。”

听到这里,燕飞知道再偷听不到重要的事,遂悄悄离开。

卷四十 第十三章 神秘女尼

乌衣巷。谢家。

谢道韫登上二楼,谢钟秀正神情木然的坐在一角,两眼无力的朝她瞧过去,接着一双秀眸红起来,显露出心中的愤慨,却忍着不哭出来。

谢道韫完全明白谢钟秀的感受,而她亦感同身受。

谢钟秀以违反她内心真正情绪的平静语调道:“那奸贼走了吗?”

谢道韫还是首次听到谢钟秀这样骂一个人,可见谢钟秀如何痛恨桓玄。

谢道韫在她身旁坐下,道:“走了!”

谢钟秀两唇轻颤,欲语还休。

谢道韫柔声道:“秀秀是不是想问桓玄为何要到我们谢家来呢?”

谢钟秀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道:“这奸贼害死淡真仍不够,还要害死我。”

谢道媪遽震道:“秀秀!”

谢钟秀以使人心寒的萨淡语调道:“我宁死也不愿让桓玄得逞的。”

谢道韫心神抖震,色变道:“秀秀千万要振作起来,不要有寻死的念头。只要姑姑有一门气在,绝不让桓玄称心遂意。”

谢钟秀凄然道:“现在这奸贼权倾建康,我们如何能和他对抗?唉!小混虽然看似精灵,却像他爹般胡涂,那奸贼对他稍施颜色,便受宠若惊,以为鸿鹄将至,与那奸贼赴宴前还特意到我这里来,送上那奸贼的礼物,给我连人带礼轰了出去。爹为什么这么快离开秀秀呢?剩下秀秀孤零零一个人。”

谢道韫心酸的道:“秀秀不要说这种话。我们谢家仍有希望,这个希望还是经由你爹缔造出来的。”

谢钟秀一呆道:“希望?”

谢道韫点头道:“是叮能实现的希望;还记得刘裕吗?”

谢钟秀娇躯遽颤,朝她望去。

谢道韫沉声道:“刘裕于大破天师军后,秘密回到广陵上,发动了不流血的兵变,从刘牢之手上把兵权夺去。现在刘裕占领京口,正紧鼓密锣,准备反击桓玄。”

谢钟秀露出有点不能置信的表情,双目却回复了点神采,道:“竟有此事?”

谢道韫慌忙道:“此事千真万确,乌衣巷无人不知此事。

谢钟秀担心的道:“刘裕斗得过那奸贼吗?”

谢道媪道:“秀秀就算对刘裕没有信心,世该对你爹有信心,你爹从来没有看错人。”

谢钟秀的俏脸亮起来,喃喃道:“刘裕!”

谢道韫道:“刘裕和恒玄的决战,已如箭在弦上。刘裕要赢此一仗,收复建康,必须速战速决,以免桓玄有站稳阵脚的机会。刘裕如能打垮桓玄,我们的苦难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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