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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与她的奴(6)

作者:殿下与她的奴 阅读记录


她是人,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去与疯狗计较?

小太监们拉着玉辇到了,锦杪不再与她们多言,登上了玉辇。

玉辇是天子所乘之车,这是圣上对琼阳公主的恩赐,准她不用步行入宫。

看着离开的玉辇,十九公主咕哝:“裴臻要是真能把她气死就好了。”

惊得旁边的十三公主赶紧伸手捂住十九公主的嘴,“慎言!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我又没大声嚷嚷,姐你怕什么?”十九公主拿开手,不高兴地看了十三公主一眼。

十三公主想再说什么,这时十公主掩唇一笑,开了口:“听说徐贵妃现在成了活死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敲响丧钟了。”

“死的又不是她,这有什么高兴的?”十九公主轻嗤一声。

九公主笑笑,“皇妹刚才自己也说了,怎的还不明白这高兴从何而来?”

一旁的十公主善解人意地做了解释,“琼阳那身子金贵得很,稍微有点情绪牵扯,都能让她难受好久,徐贵妃要是没了,人还不得难受死?”

噗嗤——

十九公主没忍住笑出了声,“想想都很开心。”

另外几位公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天,她们很期待呢。

唯有十三公主蹙着眉心,担心她们这些话传到圣上那儿去。

世人都道天家亲情凉薄,亲耳听见,才知其中凉薄到底有多剜骨刺心。

裴臻走在玉辇旁,缓缓抬眸瞥过车里的人。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锦杪从书里抬头,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不过片刻,人又垂下了眼帘。

是她的错觉吗?

她好像从裴臻眼里看见了怜悯。

突然怜悯她作甚?

莫不是因为她们那些话?

昔日天之骄子成了她的奴,不恨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怜悯她?

第5章

这场赏梅宴,凡在帝京的公主都到了,约有十来位。

后宫里的嫔妃也差不多都来了。

锦杪刚一露面,就让几位娘娘围住,亲切地问候她最近身体可好,又有几位娘娘围过来,提到徐贵妃,叫她放宽心,吉祥话说了一堆。

各人身上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熏得锦杪有些难受,脑袋沉沉的,说话也不大有力气,不自觉握住了桃月的手。

桃月瞧见殿下额角的冷汗,正欲开口请各位娘娘让一让,内侍拉长的声音响彻御花园。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请安。

锦杪蹲下再起身,眼前忽地闪过一片黑,身子软绵绵地踉跄了两步。

桃月惊呼:“殿下!”

众人循声回首,只见那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的人不胜怯弱地依偎在婢女怀中,檀口微张,呼吸急促,她的难受让人感同身受。

胡皇后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命人伺候琼阳公主去延晖阁歇着。

到了延晖阁,周围清静下来,也没那些熏人的香味,锦杪慢慢回过神。

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不是郑太医。

细瞧之下,有几分眼熟。

年轻的太医把完脉,抬头触及打量的视线,连忙垂下眼帘行了个礼,“微臣李献春,给殿下请安。”

李献春,好耳熟的一个名字……

锦杪回想起来,“你是郑太医的徒弟?”

李献春:“殿下好记性。师父他身体不适,上午回家歇息去了,这才由微臣来给您看诊。”

李献春此人,锦杪见得不多,但从郑太医那儿听见过许多。

年轻有为,是从医治病的一把好手。

她如今服用的新药,就多亏了李献春,他提出加入一味药后,很好地解决了她之前吃药后盗汗的情况。

“如何?”

“回殿下的话,您刚才只是被闷着了,无妨。若有需要,微臣可以给您开一剂清心凝神的药。”

“别!”

一听要吃药,锦杪浑身都在抗拒,她虽然吃了这么多年药,但可一点都没接受药这个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李献春抿了抿唇,敛起稍微有点上扬的唇角,“殿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就去皇后娘娘那边回话了。”

“郑太医可还好?”

“师父他老人家只是累着了,劳殿下担心。”

没事就好,锦杪摆摆手,“那你回话去吧。”

李献春退出去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声音,“奴才孟阳给殿下请安。”

来人是冯总管的干儿子,他来这趟,想必是带了圣上的一些吩咐。

锦杪让人进来,孟阳到她跟前又打了个千儿,“皇上让殿下好生休息,不必去那赏梅宴。”

“谢父皇体谅。”锦杪说着,咳嗽了两声,光洁白润的脸上立即泛起了薄红,当真是我见犹怜。

孟阳哎哟一声,心疼道:“奴才瞧着您,心都快碎成渣了,您好好歇着,可千万得把身体养好喽!奴才还要去回话,就不打扰您了。奴才告退。”

待孟阳跨过门槛,桃月上前掖了掖被角,笑说:“这人嘴跟抹了蜜似的。”

锦杪也笑了,她靠在床头,听见孟阳的声音再度传来。

“各位娘娘公主,殿下这会儿刚歇下,怕是不好见你们。”

许是知道她醒了,大家都来了延晖阁。

让孟阳这么一说,外边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不多时,人就都散了。

胡皇后那边打发了人过来瞧瞧,得知她歇下了,便没进屋子。

锦杪这会儿确实也困了,让桃月放下幔帐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锦杪看见床边有个人,不是桃月的身形,想开口,却又发不出声,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使劲也没法完全睁开,身体更是动不了。

那人抬起了手,穿过幔帐,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拢。

剧烈的窒息感,让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奈何她动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份痛苦。

在她觉着就快赴黄泉的时候,对方松开了手,容她喘口气儿,然后又接着掐住她。让她绝望,又给她希望,就这样不断重复。

锦杪想活下去,可她现在除了承受,做不了别的。

无力宛如一张大网,将她牢牢包裹住,心里渐渐生出了一种烧灼感。

重复到不知第多少次时,锦杪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鲜血夺口而出。

意识模糊之际,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锦杪有气无力地趴在床边,待来人掀开幔帐,她疲惫地抬起眼帘,“人呢?”

青色幔帐被血染透,从外面看已是触目惊心,里边更是不必说。

裴臻皱紧了眉心。

“桃月姑娘给殿下准备吃的去了,奴才这就去给您请太医。”

“我问的不、”锦杪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我脖子上可有什么痕迹?”

裴臻投去视线,摇头。

肤如凝脂,完美无瑕,若有什么痕迹,那一定是极为刺眼的。

没有痕迹?那就是她做噩梦了。

“去请李太医,只说我梦魇了。”

让人知道她吐血,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锦杪撑着床边想要坐起来,可身体软绵绵的,只好把目光投向裴臻,“要眼里有活,知不知道?”

裴臻伸手过去,将人扶稳靠在床头。

环顾四周,他没找到能使的帕子,只好捏住里衣雪白的袖子,轻轻贴在娇嫩的脸上把血擦掉,不忘说:“奴才的衣服是干净的。”

白得跟雪似的,能不干净吗?

“我没嫌弃你。”

锦杪闭上眼睛,由着裴臻在她脸上擦拭,被子下的一双玉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

李献春来得很快,当他瞧见幔帐上的血,呼吸一窒,“殿下这是……”

“你先把脉吧。”

锦杪甚是倦怠,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李献春为她把脉过后,说:“殿下脉象无异。”

随后,锦杪将梦中事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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