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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与她的奴(32)
作者:殿下与她的奴 阅读记录
傅盈好心情地吃了一大碗米饭,目光扫过余下的一桌饭菜,“赏你了。”
这会儿听见傅盈大发慈悲的语气,锦杪很想掀了整个桌子,砸他脸上。
这人真是恶劣到极致!
她气都气饱了,哪儿还吃得下什么东西?
待傅盈一走,她就将吃的分给了其他人。
没过一会儿,傅盈又叫她过去伺候,这次是研墨。
自她进门,傅盈就在低头作画,不曾搭理她。
午后总是很容易犯困,锦杪小心翼翼打了几个呵欠,不知不觉间,眼尾湿润,洇染了一层薄红。
再次打呵欠时,锦杪和傅盈四目相对,傅盈挑了挑眉,“很困?”
锦杪没吭声,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继续研墨,心想你不都看在眼里吗?
傅盈抬手指了个方向,“那儿有冰,去拿一块握着吧。”
“不困。”锦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有一拼。
傅盈被她逗乐,倒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作画。
半个时辰后,傅盈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疼的肩。
他回首发现少女不知何时趴在桌边睡着了,手上还捏着墨锭。
墨锭该是在砚台里待着的,这会儿却贴在了少女脸上,白净的小脸变得跟那花猫有一拼。
傅盈忍俊不禁,他再度拿起毛笔,在少女脸上轻轻画了几根胡须,满意地进行一番欣赏后,便出了房间。
-
锦杪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于是她放下墨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
目光不经意瞥见傅盈作的画,锦杪额角一跳,她将盖在上面的宣纸拿开,露出画的全貌。
画中人双手叉腰,一副生气姿态,头顶还冒着几缕烟。
虽然傅盈没有将人的模样画出来,但锦杪莫名觉得傅盈画的是她。
除非船上还有另一个和她打扮一模一样的人。
傅盈此人,还真是恶趣味。
锦杪出了房间后,发现每个人见了她,都一副憋笑的样子。
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锦杪摸了摸脸,低头一看手上,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她忙把头低下,快步回了房间。
从铜镜里看见自己花得不像样的脸,锦杪捏紧了拳头。
待到晚上去伺候傅盈用膳,她完全没给好脸色。
傅盈屈指敲敲桌面,问她还想不想让裴臻活着了。
她冷笑一声,“这不都看您的心情吗?”
傅盈语塞,他不明白锦杪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破罐破摔的状态。
没意思。
傅盈没了胃口,吩咐人去将裴臻请过来。
-
裴臻后脑勺伤得狠,傅盈又没让大夫给他看,昏迷到今日才慢慢醒过来。
他如今身体虚弱得很,别人轻轻一推,便能将他推倒,更别说出了船舱,到外面找人。
与守门的下人一番周旋后,裴臻累得不行,后脑勺的伤口似乎开裂了,针扎似的疼蔓延开来,让他无力再去周旋,不得不坐在地上喘口气。
可是没歇多久,就来人将他架了出去。
裴臻没力气去挣扎,任由他们带他去哪儿。
恍惚间,他被扔到了地上。
这间屋子很凉快,同他所待的船舱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裴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眼帘,只见一道倩影朝他奔来,伸手扶起他,“你还好吗?”
熟悉的甜香让裴臻散乱的意识逐渐聚拢,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疲惫的眼神里逐渐有了亮光和生气。
“奴才没事,殿下可好?”
“我没事。”
锦杪一边摇头,一边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房间里的椅子,她不敢让裴臻坐,怕傅盈借题发挥。
索性就让裴臻靠在她身上,她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前面抱住他。
前后固定,以防人倒下。
可她高估了自己,当裴臻整个身体的重量压过来时,她就像那被钉到土里的木桩,正在一点点往下陷。
锦杪咬牙稳住,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裴臻,她对傅盈说:“麻烦你让大夫给他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刚才不是说没事吗?”傅盈皮笑肉不笑。
“他那是为了让我放心,傅公子、傅大善人,求求你了!”锦杪伸手摸了一下裴臻的额头,那叫一个滚烫。
傅盈觉得好笑,“不为了你自己求我,反倒为了一个奴才求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天下奴才多的是,他死了,换一个便
是。”
“不一样!”锦杪脱口而出,她看着傅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求求你,救救他!”
傅盈冷眼瞧着,不为所动,直到少女急得快给他跪下了,他才皱了皱眉开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不一样?”
“裴臻八岁成了名满帝京的神童,十六岁高中状元,如果不是被灭了十族,他定然前途无量!这样一个人若是早死,是天下人的损失!”
锦杪担心裴臻死掉,张口便把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准确来说,她是在说出口的一刹那才想清楚了一些事。
她为什么会反感裴臻低眉敛目?
又为什么不喜欢他自称奴才?
因为他是天之骄子,不该这么卑微。
锦杪不知道她的这些话能不能打动傅盈,她只想让傅盈知道裴臻是个有用的人,死了太可惜。
裴臻昏昏沉沉地靠着少女,他此刻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听见少女为了他去求别人,他的心似在经历凌迟。
他的殿下是骄傲的,实在不该如此。
裴臻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擦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声音微乎其微,“殿下,奴才睡一觉就好了。”
“好什么好?知不知道你脸现在比纸还白!”锦杪吼出口后,越发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瞧见少女伤心,傅盈没由来地烦躁。
按理来说,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哭,早被他给扔出去了。
但他这会儿,竟然是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开心起来。
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
傅盈靠在圈椅上,摁了摁发疼得厉害的额角,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
裴臻后脑勺的伤口得到处理后,傅盈让人把裴臻送回去。锦杪不肯,她挡在裴臻跟前,“我来照顾他!”
“别忘了你也是伤患。”傅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锦杪目光坚定,“没问题,我可以照顾好他!”
傅盈无言凝视少女半晌后,吩咐人将裴臻送到少女房间去。
人走之后,房间里针落可闻。
黄掌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傅盈瞧见,拧眉道:“有话就说。”
黄掌事走进房间,道出心里的疑惑,“她就是您成就大业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您何苦待她这么好?”
他待她好么?
傅盈想了想,好像是挺好的。
要说为什么,除了觉得她有意思,大概就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母后。
傅盈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了从前。
第27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御林军竟连琼阳公主的半分踪迹也未寻到。
每日都会有大臣因此而丧命。
大家现在上朝忐忑不安,生怕掉脑袋的事落到自己头上。
这日早朝,西戎使者来访, 就琼阳公主失踪的事带来西戎的慰问。
乍一听,西戎使者说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细品之下会发现,西戎使者的言外之意是在说圣上不愿将琼阳公主嫁往西戎,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
指责圣上不讲信用。
但凡有眼睛, 都能看出圣上脸色很差, 偏偏西戎使者像是没看到,嘴上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