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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祥(99)

作者:紫邑 阅读记录


萧晟抱拳应下。

南宫姣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行了,这地盘儿就留给你们。”

说着就往出走,走了几步,察觉不对,回眸。

“司空瑜?”

只见萧晟挡在司空瑜的必经之路上,屋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其余人噤若寒蝉,大气儿不敢出。

听见南宫姣的声音,萧晟堪堪往边上挪了半步,司空瑜侧着身子出来。

南宫姣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一圈,心中奇怪,却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回过头,要领着人出去时,赵椿的声音响起,“主上,咱就……就这么碰个头啊?”

“好不容易见一面,属下们都可想您了,也不多呆一会儿吗?”

边说,手边疯狂扯着萧晟的衣服后摆。

萧晟终于开口,“姣姣。”

司空瑜倏然回头,袖中拳头攥紧。

“嗯?”南宫姣看向他。

“支殷山那边的估计明日方到,今日,便先一同行动可好,此地荒凉,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对此南宫姣无可无不可,以他们的本事,分开或是一起区别不大。

“也行。”

越向西北,风越大,沙尘也越大。

山中还好些,有个遮挡,树也多,现在到了外头,除了身后一座山脉,其余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风带着滚滚沙尘,可以从很远的地方一直卷到眼前,人行走在外,不裹得严实些,就浑身都是沙子。

而听说在更北面,越过燕昀更往西的地方,有一片沙漠,那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无边无际,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当地有人说,断天崖下能直通到死亡之漠?”

暂时安顿下来,南宫姣入乡随俗,一身色彩丰富的飘带长裙隐在鲛纱磨面的暗红斗篷之下。

这个斗篷,是司空瑜想着配她的赤藤面具特意选的,她日日穿在身上时,他每每看到都心花怒放。

可是现在,她与萧晟两个人坐得不远,相同的面具,相似的打扮。

司空瑜看着,心间愈重的酸涩像打翻了整整一坛醋。

萧晟颔首,“亦有传言,黄沙掩埋荒城,偶见幸存者哭号。既然那里有人,就不排除灰衣人藏身的可能性。”

“前朝……对皇族恨之入骨,伙同隐族……为了隐匿线索不惜灭盗墓整族,还有,利用朝堂的力量欲剿灭澜瑛阁,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姣一一数着目前的线索,眉心不展。

前朝之人,一为复仇,如今已经很明确了。

先帝尸身都成那副鬼德行了,没有个灭族之仇,一般人都不会费那么大力气。

那二呢,谋取江山复辟?

现在看来,有些苗头,但真说就是为这,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皇族不仁,祸乱四起,深根朝堂几十载,夺取权柄的机会太多,可他们为何至今没什么大动作。

尤其是隐匿行踪这一点,江湖都查无此人,更别提百姓了。

历朝历代打江山的时候,恨不得把血缘关系扯上八辈儿祖宗,只为谋得一个正统的名声,再广为传播,最好人人皆知,盼着用这个名头使八方来降。

可灰衣人不同,连组织内部都不知道一个正经的名字,拓展人员时只收孩童,自小开始洗脑培养……

而按照刘叔的例子来看,将人放出去接触得多了,这个洗脑也没多牢靠。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姣脑中思索着,脚下缓缓踱出屋子。

刺目的白芒照亮漫漫黄沙,一方世界热气蒸腾,若步入阳光之下,仿佛身躯也会随着扭曲的热气光影融化消散。

后退一步,阴凉底下偶有微风,还算凉爽。

光与暗,仿佛两个世界。

仰头望去,日渐西斜。

每隔两个时辰,便有飞鸟传信。

不止支殷,更有神鹰信隼来报灰衣人的实时位置。

他们也随着信中所写,不断改变藏身之地。

途径一个小小的驿站,明晃晃从告示栏底下路过,上头大大贴着一张不祥公主南宫姣的画像。

永陵境内,因为这场长达两月的通缉,因为这些到处张贴的告示,百姓怕是对她比对当今圣上知道得还多。

萧晟注意到她的视线,伸手就要扯下来。

被南宫姣一个动作挡住。

司空瑜上前,为她轻轻将兜帽戴好。

抬眸淡淡一眼,分明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能让对面的人精准读出挑衅。

一阵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模糊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入夜,风渐歇时,司空瑜也终于找到独处的时机。

他向前,与弯腿席地而坐的南宫姣肩贴着肩。

手顺着缝隙伸入她的斗篷中,自小臂摸上皓腕,再与她十指相扣。

低落的声线含着委屈,呼吸清浅触及她的耳郭,“娘子,他为何可唤你姣姣?”

南宫姣侧头,脸颊险些蹭过他的唇瓣。

他实在贴得太近。

南宫姣言简意赅:“他与我同是澜瑛阁阁主候选,当年最后一次比武时,他几招惜败。”

所以以前,萧晟与南宫姣在澜瑛阁中地位当属同级,彼此亦是平等相处。

一声姣姣,不过旧年习惯。

司空瑜看着远处有些模糊的高大身影,心中总算好受了些。

夜深渐凉,司空瑜的手温热,丝丝缕缕传递过来暖意。

南宫姣也由得他,没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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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杖刑

对一个人不讨厌,由得他的一些小动作,谈不上喜欢,更像是习惯。

南宫姣总想,刘叔所说,就是如现在这样吗?

有人相伴,似乎是较一人好些。

尤其这个人,循序渐进,想她所想,掌握着极好的分寸感。

司空瑜望着南宫姣的侧颜出神。

她似是习惯了他的触碰,乃至他的视线。

可也只是习惯。

太过坦然,不宁静的只有他一人。

与他的关系,起始于好奇,及随之而来的承诺。

也止步于此。

他曾想,什么时候,她心中能多些关于风月之事的婉转细腻呢。

是得到她想要的全部之后吗?

登上高位,天下安定。

何其之难。

时光不待,他总有一种紧迫感。

可也打心底里钦佩她的理想与胸怀。

每每看她沉思,总不忍心打扰。

一时恨不得她能时时注意到他,一时又希望自己就像她用顺手的一个物件,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润物无声,天长地久。

可所有的前提,都是只他一人。

浓密纤长的眼睫渐渐低垂。

之前是卫瑛,现在,又有了一个萧晟。

司空瑜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

“啊——!”

惊骇的叫声响彻暮色中沉寂的宫殿。

伴随着乒乒乓乓物什掉落的声音。

还有急促恐惧的粗喘。

长御在旁边,退了一小步,避开一个破碎滚动的木雕镶金摆件。

冷眼看着邓延梧颤抖往后缩。

拍了两下手,外头宫侍入内,井然有序整理地上的狼藉。

长御的声音响起,显得异常温和,“小郎君见谅,不是不让你兄长出宫,而是他受了伤不宜挪动。”

邓延梧的瞳孔木然挪动,看向她。

“奴婢扶您起来可好?”长御弯下了腰。

邓延梧猛然往地上蹭着后退,结结巴巴,“不,不用,不劳烦您。”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床边去。

怕得牙齿打颤,也还是掀开了半落不落的帐子。

帐下坠着的珠玉等物碰撞,响声清脆悦耳,却让他身子微不可见又颤了颤。

颤抖着呼吸将视线投到床上。

邓延翌整个人趴着,脸侧着耷拉在枕头外面,背部光着,一片血肉模糊,隐约能见其中筋骨,部分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皮肤血肉黏连一片,再加上覆盖在上面不均匀的药物,惨状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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