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清的错。”
周易把自己的脑袋从那堆作业本里面抬起来,然后义正言辞的回答。
“这不是小清的错,对手很qiáng大,输掉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如果赢了,才是不正常的。我不是说小清的实力问题,差距摆在那里,没有办法反驳就是没有办法反驳,这是事实,毋容置疑。”
萧清微笑,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周易那头本来就很乱的头发,下场就是,更加的凌乱了。
“是呢…实力问题啊……”
这一届的应氏杯决赛对局为,塔矢行洋X高永夏。
中国代表队,全军覆没。
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没人会因为你的风度而让出道来。
围棋之路就一条,一旦踏上,就注定获得和付出完全不成比例,但是如果不一直走下去,那么只会让一开始的付出,完全的付之东流,而继续走下去,却不知道能不能一路战下去,并且——
站到那最终的顶峰。
没人想过,如果不能站在顶峰会是什么样子。
亦如没有人想过,站在顶峰对面的那一位,如果不是自己认定的对手,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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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输掉了啊……哈哈……”
在棋院门口看到自家的老师拿着扫帚扫地,只能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弟子回答。
“是吗?”
萧清看了一眼扫地大叔模样的自家老师,看了一眼,然后肩上背着双肩包走进门。
“说起来小清,是不是回孤儿院一趟?你缺了很多科目的考试,要是留级,就很难看了。”
牧征想起来唐朝在自己耳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然后告诉萧清。
“有时间,我会去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一个。
“其实我说啊,不要到了我这个年纪,然后感慨自己除了围棋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连英语都是半杯水晃悠的情况,出国还要带翻译,看上去很风光,其实内里的苦处,只有自己知道。”
牧征也算是有感而发。
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人,就这样子在门口闲聊起来。
说的话,也是每一个小孩子一定会在将来或是过去,被父母用各种其他的方式提醒的问题。
“牧征老师,你有后悔吗?”
萧清说的是下围棋这件事。
“我只是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好好学英语,现在头痛无比。”
牧征咧嘴一笑,然后继续扫自己的地去了。
“老师,围棋,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运动。”
萧清开口,语气是坚定无比,一如牧征当初见到时候的那样。
眼睛里面跳跃着的,是坚定无比,一往无前的光芒。
那种犹如横扫千军的气势,连牧征也很久没有在自己或者唐朝、苏珂身上看到过了。
似乎,这次应氏杯输掉了,不冤枉啊。
真的比起韩国的那个狂妄自大的高永夏,少了那最重要的气势。
至少人家有这资本,于是他足够狂。
那么为什么他们就必须被要求恪守主人风度一举一动都必须被盯着?
想通了的牧征,也无视站在自己边上的萧清和一下车就逃唐朝追捕的周易,自顾自的扫着自己的地。
“牧征老师。”
萧清再次开口。
“还有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扫了快要半小时,还是同一个地方?”
“……”
“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搞错了吧?围棋界变天的契机?连七十手都不到就认输的人,怎么可能会是……”
朴永秀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大半个身子在yīn暗角落里面的老人脸上是不耐烦的神色。
“复盘的话,你连自己为什么会赢都找不到吗?”
老人忽然间开口,语气是平淡的没有任何的起伏。
“…这是……”
朴永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起来。
“算子,你完全的输给了那个女孩子了。你这一手,只有自己才知道,是完全的‘本手’而绝对不是什么‘手筋’,但是你自己没看出来,那个女孩子却发现了这之后三百步之内的胜算走法。这一次,是你完全的输掉了。”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然后就不再发一言。
朴永秀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天才的这个词语。
但是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天才这个词语里面长大的。
她是出生于韩国首尔一个围棋世家里面的,在这个氛围里面,她见过太多的所谓的天才,也见过太多的天才的落败,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少的每天上演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