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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系列(139)



。」

「不打紧。」我微笑,随便点了一些吃的。

我好整以暇坐下,只见王董全身都在紧绷著,脸色凝重非常。

「这是今天的晚报。」

王董这次没有拿来一箱沈甸甸的资料,而是区区一份联合晚报。

晚报里的某个新闻,被红笔圈了起来。

骇人听闻!台中市惊传国小学童集体性侵害同学!

<记者张国正/台中报导>

一名国小五年级女生本月初遭同班五名男同学,利用下课时间强押至厕所,被其中三人轮暴得逞,女生事後不敢声

张,变得沈默寡言

,并视上学为畏途,经母亲追问得知上情,检具伤单後向警方报案时,被害女生情绪几度崩溃,警方传讯五人,依

妨害性自主罪嫌函

送少年法庭审理。

据了解,这起令人发指的学童性侵害案件发生在本月初,五名国小五年级的同班男同学,趁著下课竟将同班一名面

貌姣好的女同学强

拉到厕所,由其中一人在厕所门口把风,不准其他同学进入使用,其馀四人则联手将女同学压在地上,由其中三人

轮暴女同学得逞。

身心遭受严重创伤的女生遭受五人恐吓,事发後不仅未向老师报告,也不敢向父母诉说委屈,但自此郁郁寡欢,更

视上学为畏途。女

儿怪异的举止看在母亲眼里,直觉其中一定有问题,不断开导追问女生才终於明白事情原委,母亲极为震怒,立即

带女儿至医院验伤

并报警处理。

被害女生指证历历,警方通知五名男学生到案说明,五人在家长陪同下接受侦讯,其中一人表示曾在厕所门口把风

,声称不知其他四

名同学在厕所内做什麼,另四人坦承合力压制女生,其中三人则坦承性侵。全案依妨害性自主罪嫌函送少年法庭审

理。

我一下子就看完了,难以言欲的烦闷感充塞胸口。

王董全身紧绷的姿态,我大致上能够理解。

「九十九,你有什麼感想?」

「邪恶。」

「还有?」

「愤怒。」我承认。

「就是这样。」王董瞪大眼睛,缓缓点头:「正义是一种共鸣的语言。」

我没接腔,因为我只负责听,不负责建议。

韦如拎著玻璃水壶走了过来,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下诚惶诚恐地为我们倒水。

她走後,王董开了凶口。

「杀了他们。」

「王董,你这麼急著找我,就是为了杀掉他们?」

「我等不及了。」

……我哑口无言。买凶杀人这种事,有这麼急吗?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做法。」我叹了一口气,说:「但我必须承认,此时此刻那五名犯案的国小生若遭

逢意外死亡,我会

感到一阵畅快。」

「不能是意外,这次要杀得触目惊心。」王董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竟用到这种成语。

「这个单表面上很容易,但谁肯接呢?」

「为了保险金,连朝夕相处的亲人都可以毫不留情杀掉,我给的钱比起保险金也不遑多让,杀掉这五个毫无干系的

小鬼又有何难?」

「对象可是小孩子。」

我想起八年前,杀死双胞胎姊妹的那一夜。

在清洗掉脚底沾黏的血迹後,八十七个恶梦接踵而来。

在梦中,我看见天真无邪的双胞胎女孩苍白著脸,从殷红的嘴里吐出白丝将我缠绕捆绑,我毫无抵抗的欲望,无尽

的白丝渐渐遮蔽了

我所有的视线。另一个灵魂出窍的我坐在床边,异常冷静地看著床上的我就这样被裹在一个巨大的白茧里,然後活

活闷死。

最後双胞胎姊妹趴在白茧上,像巨大的蚕蠕动著,表情充满了憎恨的怜惜。

这,只是其中一个印象鲜明的恶梦。

「小孩子又怎样?你知道越战有多少小孩抱著炸弹冲向美军吗?」

「我说小孩子,一个人砍掉一只手也就是了。」

「我了解,九十九,我称赞过你几次了,你的确是谈判的高手。这次是五个人,当然是五人份的价钱。」王董面无

表情,从怀里拿出

一张空白支票,像昨天那样写上一串令人无法抗拒的数字。

是,就是昨天而已。王董已经完全迷上了买凶杀人。

「其中一个只是把风,还有一个没有真的性侵。」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他们辩护些什麼,只知道这五个小恶魔不

能这麼个秋风扫落

叶狂宰。

「所以呢?」

「漠视邪恶,与邪恶同罪。」

「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如果让那三个实际轮奸的小鬼跟另外两个小鬼受到同样的制、裁,岂不是便宜了那三个罪

大恶极的小鬼?」

「我懂了,你说得有理。」

「……」我没有任何期待。

「那麼就让那三个小鬼在死前多受点苦头吧,看看你能够找到什麼样的角色,在杀掉他们之前想办法让他们痛得魂

飞魄散。」果然。

又是一句可怕的成语。

「时间?」

「同一个晚上一并解决,越快越好,最晚不能拖过三天。」

「三天?」

「上帝创造世界不过七天,九十九,你要积极点。」

我头歪掉。

「条件杀人?」

「这次就不要太为难你吧,只要在他们死前宣读他们的罪状,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什麼被当作猪宰就行了。」说

著说著,王董突然

想到似的表情,问:「对了,你找到能用蛇毒杀李泰岸的杀手了没?」

「找到了。」

「那一箱资料拿给他看了没?」

「拿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快看完了。」才怪。

「果然值得信赖,跟你合作正义的事业非常愉快。」

「好说。」

我疲倦地看了看表,王董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拍拍我的肩膀,像个忧国忧民的绅士转身走了。

这样缠人的无奈场景,这种似是而非对话,还要重复多少次?如果这是一部小说,我真怀疑它的可看性。

我头一次遇到像王董这样沈迷於买凶的委托人,看到这种让人义愤填膺的社会新闻就打电话约我见面交单,以後是

不是只要传个简讯

给我我就得帮他找人做事?这种清洁社会的杀法,我底下如果没有九十九个杀手绝对不够用。

虽然我满脸愁容,但韦如一点也不怕我,兔子跳蹦了过来。

「九十九先生,请问你会累吗?」韦如弯下腰,眨著眼睛。

「真的是非常累。」我双手合十,祈祷:「真希望今天还有好事发生。」

「你好幸运喔,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韦如笑嘻嘻,说:「等一下陪我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好不好?你请客喔。」

「这算是好事吗?」我失笑。

「打你喔!」她一拳捶了过来。

PS:本回的对话「上帝创造世界不过七天,你要积极点。」改自电影神经杀手,在此感谢并致意。

21.

又是晚风。

电影是一部描述邪灵附身的恐怖片,但在猫胎人横行社会新闻版面的此刻,市

面上的恐怖电影好像都多了什麼,但究竟多了什麼,我也说不上来。

「多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韦如说。

「好像是耶。」我点点头。

这次我的意识可清醒,跟韦如看电影一切都很棒。

不,其实很普通,一点也不特别。但这样很棒。

我再三强调我并没有企求著什麼,我只是喜欢亲近正妹。

深夜里的黄色计程车照样穿梭在这城市的血管里,但我们选择在路灯底下踩著拉长的影子,缓步在台北逐渐褪去的

霓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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