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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54)



他轻柔将我拥入怀中,我的泪珠坠落在他肩上,瞬间洇入那片白茫中,不觅痕迹。

而那金丝绣成的云纹,咯得我的下颔微微有些刺疼,但,我还是柔顺地贴在他的肩上,温婉哀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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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终于回来了。两天的旅游,一天温泉,一天飘流,带来的,是灵感,亦是晒成黑碳的代价。呵呵。而这些,都将会在第四卷奉献给各位大大们。

今日匆匆修完中,还有下,明日一早奉上。今天脑袋实在太昏了。

偶尔出去走走,发现,其实对写文是有所裨益的呢。

另外,回复一些大大的询问,雪不会用牺牲烨为代价,来哄抬宸的。烨就是烨,他之前或许有些残忍,很让人不能容忍,但,其实,这些,都是雪的私心,来设的一个个伏。随着第四卷展开,之前三卷的所有伏将一环扣一环的解开。

那个时候,烨是怎样的一位君王,自然就清楚了。希望各位大大继续留言置顶帖,告诉雪,喜欢宸最后和谁在一起。

我真的好想知道。呵呵:-)

第四卷 缘误 第62章 鹊桥难徊已惘然(下)

“昭仪只记得,今晚,是七夕,而朕在朱雀台,陪昭仪共赏星辰,其余,亦都不再重要。”

他还是不愿意回答,我闭上眼睛,心下,无叹,如一潭清水,无澜。

深黑似浓墨泼散的苍穹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不过须臾,闪电划过那渐深的墨染,恰是一道锐芒的白光闪点劈入眸底,闷雷滚过,水晶珠遮外烛影微弱地摇曳出腥红的焰光,缕缕浸过旖旎的珠遮,辉映昏暗的素白袍裾,和着雷鸣,仿同暗夜蛰伏的妖影,愈显狰狞。

他松开拥着我的手,我黯淡地端坐一侧,轻轻道:

“可惜,今晚再赏不到星辰了。”

他唇畔嚼起一抹弧度,击掌轻拍。

我兀自不解间,忽见数千点荧绿色的光芒点点烁烁从朱雀台前冉冉飘浮而起,仿同无数星光将我包围。细细分辨近身的几抹莹光,原来还是那荧火虫。

犹记那晚以它来邀得龙恩回转,可今晚,再见它时,却似斑斑残破的不堪回忆。如若知道今日之痛,我又是否会选择当初那条路呢?

眉微颦,但稍纵即逝,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复以往的冰冷疏远:

“这可是那日昭仪所说,愿得入梦的星光?”

“皇上——”眸底此时恰到好处泛上雾气,我转首望着他,樱唇嗫喏,仿若感动到极致,再说不出话来。

“万顷琉璃洗寰瀛,风簇浪散净雾星。”他低低吟出两句,修长的手指轻扣酒盅,清寂的声音在间或响起的闷雷声中如珠玉般,声声落进彼此的心中,和着过往的跌宕起伏,幕幕与星光纠缠间,终是随着最后一个音拍的消逝、隐去,不再忆及。

单调的音拍不如乐曲的合奏,在万籁皆静后,不会有余音的袅绕,丝丝入扣地继续左右人的情感,而是,停止了,便只是停止了。

这就是我对他的感情吧。一直都是单向地付出。所以,骤停后,再不会有牵缠。

“瑞彩絮飞冷画屏,银河渐沉舞流萤。”悠悠启唇,对上他的上句,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其中。

品到,一丝苦涩。

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斟满酒盅琥珀光,再饮而尽。

荧火虫愈飞愈高,迎着那疾雨闷雷,弥漫出一道别样的星辰点缀于漆黑黯诡的夜幕。

这是浪漫吧,雨幕厚云遮去所有,却创造出的星辰漫天。

但,如斯的浪漫,并非我触手可及的,伸出手,我握得住的,只有那清冷的空气,而这星光,逐次湮入黑暗,却入不得梦。

而这些,他不会知道,或者,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有些事,错过一时,便是错过一生!

第四卷 缘误 第63章 荣极肠断黯宫魂(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教始宫闱,端重肃雝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锡赐以纶言光兹懿典。咨尔倾霁宫昭仪安陵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盼尔诞育皇嗣,绵延血脉。是以,朕奉太后慈懿,当晋其为妃以正名,赐号“璃”。令鸿胪寺择日备礼册命,望尔承颜思孝,翊辅坤仪,荷鸿庥于方永,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此!”

靖宣四年七月初八,天烨颁下圣旨,封我为璃妃。

未有子嗣却封妃,在西周后宫史上,仅有俩位。

另一位是前朝的泠贵妃,倾霁宫的上任主人。

这般的殊荣,即便是姑姑、姐姐,都未曾得到过。

我该欢欣吗?但我的唇边仅浮起更冷冽的弧度。因为我清楚,这道圣旨不过是对父亲的抚慰。毕竟我痛失皇嗣,对相府是不小的打击。

“朕盼尔诞育皇嗣,绵延血脉。”这句,真是莫大的讽刺。我还能为他诞育皇嗣吗?或者说,他会容得安陵氏女子再孕皇嗣吗?

金色的圣旨卷轴我收拢起,锦面上的纹花金丝却如刺般密密地蛰在肌肤上,是挥拂不去的泠清。

册妃大典定在八月十五日,据说,那一日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于我,不过又是一年中秋。去年的中秋家宴,是我第一次见到天烨,亦是第一次承了所谓的“圣恩”。

今年的中秋,是我册妃大典。可,这场册妃背面所隐含的,只是让我每次午夜梦徊时的不堪。

靖宣四年七月三十日,太后最终还是下了懿旨,倾霁宫宫女吟芩蓄意谋害皇嗣,罪名确凿,赐凌迟之刑,但念其往昔奉上恪守尽瘁,改赐白绫七尺。

彼时,我手中的碗盏落地,粉碎。赫色的汤药泼洒在水绿的毡毯上,床榻上垂挂的茜纱帘溅染上斑斑渍痕,这些渍痕映着初秋清冷的空气,愈发显出不干净的龌龊。

“娘娘,长乐宫执事女官苏暖求见。”婉绿见我神色恍惚,轻轻禀道。

“传。”我哆嗦地启唇,才发现,手指颤抖,心中满满地全是悲痛,但,哭不出来。

“奴婢参见昭仪娘娘,”苏暖神色肃穆,行礼,徐徐继续说道:“太后娘娘念娘娘与吟芩主仆一场,特准娘娘今日送行!”

“臣妾恳请见太后一面!”脱口而出,仅是这句。可,我能为她做什么?

当身边关心自己,自己关心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我却没有任何力量去保护她们?是我的懦弱,还是我一步步的忍让反陷自己于宫闱的不义之地?

“娘娘,太后另有口谕,今日,娘娘不得觐见太后和皇上。请娘娘谨遵上谕,代为送行吟芩。”

说毕,她行礼,然后退下。

太后从来考虑的都是面面俱到,如若不是如此,她又怎能安稳地成为西周朝尊贵的太后呢?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暴室。自小产后,除了七夕那晚,天烨抱我朱雀台观星,其余时间,我都是卧榻调理。

纵然在天烨来探望时,问起吟芩,但他始终不愿多语。而我,心下亦知,宫女的命,在天家眼中,实是算不得什么。

第四卷 缘误 第63章 荣极肠断黯宫魂(中)

贤妃小产,牺牲一名宫女,来换得权臣之女,高位后妃的无事,无论太后,天烨都是必然会做的选择。这样,方可避免前朝的失和,也对后宫有了交代。

同样小产,固然因我之胎牵涉皇后、贤妃,但更重要的则是相府之女倘若得子,对于嬴氏意味着太子之位必起纷争,甚至于大权旁落外戚之手,故而,便用了托词来暗中解决祸端。但,太后其后对皇后、贤妃的处置,亦算是另一种抚慰的交代。

所以,即便见了太后,皇上又能如何?我求不得,也不能求。当一切背负得太重太沉,所行之事,便件件都不会随心。

心下清明,这层清明,徒是染了更深绝的悲意。

暴室。

吟芩的面色平静,见我推开室门而入,仅微微眯了眼,似被突然射入的强光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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