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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71)



慕湮凝着她,轻轻一笑,放下手里的扇子,原本执扇的手牢牢握住夕颜的手,嗔道:

“你呀,这么脏兮兮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象是堂堂巽国的醉妃娘娘呢?”说着,她取出自己的丝帕,一下一下地替夕颜拭去手上的海沙,一如从前一样,“颜颜,今晚还要出席夜宴,我们不妨回殿再叙吧,这里日头那么晒,一会子把你晒得变黑了,可是涂再多的粉都遮不住的。”

“可——”夕颜只说出这一个可字,就噤了声。

确实,日头太晒,纵然,现在是看海最安全的时间。

然,毕竟,晚上的夜宴,谁愿意丑丑地出席呢?

“嗯,还是你提醒了我,我又没脑子了。”夕颜用干净的手牵起慕湮的手,复道:“这儿过去,离曌宫最近了,我让莫竹传厨子好好做几道家乡的菜肴,我们一起用午膳,如何?”

“一切都依你。”慕湮任由她牵住手,才要向曌宫行去,夕颜却止了步子,轻声道:

“等找一会。”

说着,她唤了莫竹,朝海边走去,因为退潮,她欢快地蹦到近海处,顺着海浪清洗了莲足上的海沙,随后,用汗巾擦了擦,方穿进莫竹递来的丝履中。

慕湮站在原地望着她,不知道是正午的烈日,还是海水的波光反射,此时的夕颜身上,似笼了一道七彩霞光,再让她移不开目光。

这道七彩霞光来得到她跟前时,她还在失神中,直到夕颜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看漂亮么?”

夕颜摊开手心,那里是一枚色彩斑斓的贝壳,水绿的条纹,混合着其他几种色彩,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

“漂亮。”

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接过夕颜手心的贝壳。

夕颜的手很暖和,虽然有着一些海水的粘腻感,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她突然也喜欢上这种腥腥咸咸的味道。

喜欢极了。

昨晚,轩辕聿送她贝壳时,她很开心,纵然,最后他又收回了,可,她还是很开心。

所以,她想,如果她也送一个贝壳给慕湮,她应该同样会开心吧。

慕湮虽与她相识甚久,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笑过,弯月牙一样的笑,真的很美。

比这贝壳更美。

是让人会沉溺在其间的美。

慕湮把贝壳紧紧地握在手心,突然觉得,开心,其实离她真的很近。

午膳是家乡的风味,慕湮用得不算少,许是这种家乡的味道阔别了三年,也许是,俩人今日说开了一些三年前没有说开的话。

夕颜用得也不少,但因为西蔺姈之死,她自请茹素一年,是以,几道荤菜,都是慕湮一个人用。

当然,慕湮并没有问为何她只用素菜,这些事,是她不愿再多问,三年内,她知道,夕颜过得,一定不会尽如人意,否则,又怎么会从那山坡摔了下来呢?

不过是,皆有各自不为人知的疼痛罢了。

用罢午膳,夕颜特意引慕湮往偏殿一坐,即便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歇在主殿,只是,她不愿意在慕湮面前展现这种优渥。

俩人细细说着一些过往的趣事,仿佛有默契般,谁都不提三年间的事,如是,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已是申时,离夜宴不过一个时辰。

“娘娘,皇上回了。”莫竹轻声进殿禀道。

慕湮的神色一滞,忙起身,道:

“叨扰了你这会子,我也该回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犹在笑,只这抹笑,更多的,是苍白,再无其他任何颜色的苍白。

“我送你。”夕颜随她起身。

“反正在这,还得有几日,你我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今天,不必送了,等到离开时,再送罢。”

慕湮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侧转身,脸上的笑,却添了几分的暖意。

夕颜顺着望去,轩辕聿着一身明黄的袍子出现在甬道的那端,他径直往主殿行去,并没有停留,显然,也没注意到偏殿的二人。

慕湮止了下步子,莫竹识眼色地道:

“凤夫人若不嫌弃,奴婢引您从侧门出去,可好?”

“有劳了。”

是的,帝君的仪仗在前面,她若要避嫌,从侧门出去,无疑是好的。不是吗?

“湮儿,今晚见。”

在她的丝履甫要踏出门时,夕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略回首,朝她温柔一笑:

“今晚见。”

夕颜目送慕湮的身影消失在侧门,才觉到莲足有些不舒服,刚刚只用海水洗了一下,直接穿了丝履,闷了一个下午,可见是要馊了吧。

这么糗的事,她才不要更多人知道呢,所以,她不能传她们放水给她清洗。而,轩辕聿或许会传她她,身上带着这股味道,可是不成的。

她瞧了一眼殿外,估摸着轩辕聿换下袍子,还得有段时间。

“你们先出去。”

她吩咐一旁伺候的宫女。

“诺。”

随着一众宫人退出殿外,她坐到椅上,将丝履脱下,果然,糟蹋了好好的一双履鞋,里面被海水泡了,现在都是一滩滩的渍痕。

她褪下丝履,赤着足,走在青砖地上,临近夏日,这里又处南方,殿内是拢了冰块的。

她走到放置冰块的盆旁,掂起足尖,轻轻地放了进去,冰,水为之,不过是寒于水,用足心的温度去捂,虽凉,却比水更能去了这些不雅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

作者题外话:上元夜完整的过程不仅是如此,但,现在还不能写完整,不是慕湮这个角度能写出的哦。

夜宴就是鹿鸣台的高潮了。

03

殿门骤然开启,伴着这一声喝,夕颜不由地一震,足底踩着的冰一滑,她惊叫了一声,旋即仰面倒去。

这一次。没人扶她。

轩辕聿站在殿门那,离冰盆放置的地方有段距离,即便,用最快的速度奔至她身旁,她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他只来得及扶起跌倒在地的她,语音突然十分温柔,温柔里带着一丝的无措,他该没有料到那一声斥喝会吓到她:

“痛么?”

其实,她仍是不习惯他的温柔,刚刚他的斥喝倒更符合她心里的形象,不过也因着那一声喝,她才会不慎跌倒。

不想出糗,却是出了大糗,还是在他的跟前。

“臣妾不痛,让皇上担忧了。”

她用这种恭谨的语调对他,她知道他不喜欢她这种一本正经的迂样。

因为知道。所以故意为之。

在他的跟前,她开始有意无意地使这些小性子。

她到底怎么了?

而他并没有计较她这次的恭谨,顺手揽过她的身子,大手触到她的足,她的足心很冷,可,他的手却更冷,他觉到她的眉颦了一下,用袍袖掩了手,轻轻替她揉着足心:

“这冰太冷,你又是虚寒的体质,这么贪凉,极是伤身。”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虚寒体质,在暮方庵时,就知道了。

所以,每每月事来时,她会觉到痛,后来,她学会用红糖熬了姜一起,逢月事来时,熬得浓浓地喝下,如此,才免去了每月的一痛。

但,他竟也晓得?

三年前初潮的那次,他就留意到了吗?

忆起那碗带着姜味的汤药,她的心,突然,就悸了一下。

还有那日他覆于她身的披风,是为了替她掩去裙裾上因着初潮沾染的血色。

这些细微之处,她一直不去忆及,却随着今日他的话语,就这样,萦满她的心房。

避无可避地再次忆起。

她低下螓首,嗫嚅:

“我记下了,以后。不会贪凉了。”

“在朕面前,竟忘了自称?”他语意骤然发冷,道。

她心里的悸动顿时幻成了一些寒意,她怎么得了片刻的好,就不知分寸了呢

“臣——”

剩下的话,她却再没有说出,她看到他的眸底蕴了那么深的笑意,他的笑涡在她眼前浮现,然后,越来越深,直到,她觉得一个神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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