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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38)



做完这一切,离秋方从殿外进来,身后跟着蜜恬,蜜恬手里拿着一纸鸢,叠起来,图案看不真切,直到夕颜放上天际时,才发现,这是一只绘着百子纳喜的纸鸢。

百子,该是大部分嫔妃应景愿意放的纸鸢吧。

惟独她,仅觉得是个讽刺。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一个讽刺呢?

长长的绢条上,她没有写任何的字,无字,是她要的。

本来,去麝山上放是最理想的,因为,那里最高,基点高,纸鸢一定放得也会好高。

可,离秋说,那里,正在建造一座皇室的祈福台,再不容许上去。

再多的,离秋说不出来,宫里尚宫局交代下来的,就是如此。

也罢,她本来,对蛇仍心有余悸。

另选的地方是一处宽敞的草坪,三面环着树林,一面环湖。隔湖那边,就是麝山。

夜幕下的麝山,莫名让人觉得有些阴冷。不过,她仍摒退所有宫人至树林外,独自一人,试着开始放纸鸢。

因为,独处的时候,她或许才能让自己的心绪外露,而不再是维持表面的样子。

今晚的风,很大。

纵然,从没有放过纸鸢,她想,应该不是很难吧。

作者题外话:大家希望放纸鸢时发生点啥事呢?暧昧地笑。嘿嘿。本文目前为止没有谁是谁的替身哈。。别往那个上面想,不然越想越偏的说。哈。

第二章 怜卿心(04)

风,很大。

草坪,很大。

可,无论,她再怎么逆着风跑,那纸鸢始终还是拖垂在地上,飞不起来。

一如,她的心,好沉好沉,沉得快要让自己无法呼吸一样。

脚,好软。

不知怎么回事,或许被裙裾绊到了,也或许,腹中空空如也的她跑不动了。

她就这么摔在了草坪上。

软软的草坪,摔下去其实不疼的。

但,她觉得好疼。这种疼,是从心底溢出的,如果能哭,是不是会比较幸福,可,她流不出泪来。

手,无力地握着线轴,那些丝线触在指尖的伤口,却带不出更多的疼来。

终于麻木了吗?

脸,埋在草里,闻得到草的清香,还有,她自己心里,愈来愈浓的悲伤。

“父亲,我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父亲,我果然很笨……连纸鸢都放不上去……你在天上……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真的好想你……想让纸鸢放得高高的,让你听得到我想说的话……我只是想让王府好好的……我只是想这样……我做的一切,或许……都是错的……父亲……父亲……”

她的声音愈渐断断续续,轻了下去,手里的提线,也渐渐松去,那纸鸢却蓦地一提,仿佛被风吹起一般,难道,父亲听到了她的话吗?

她说得不算很轻,因为,离秋她们奉命候在树林外,该是无人会来打扰的。

带着惊喜抬起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深黝的眸子,那眸子,有点点碎星闪耀,那么亮,那么黑。

是轩辕聿。

他穿着一身绛紫的袍子,俯下身,手里握住她松开的线轴,凝着她,低声:

“你想放纸鸢?”

她望着他,那日的噬吻犹在眼前,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然,眸底有些雾气就湮了上来,她用力地咬着贝齿,方把那些雾气悉数地逼退下去。

不能哭。

她早没有眼泪,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

流泪,只是懦弱的表现!

“起来,我教你怎么放。”

他没有自称‘朕’,说出这句话,他握住线轴,长身玉立在如水的月华下。

她的手撑住草坪,她不该继续这样,跌倒了,只要站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正如现在,他说,他来教她放纸鸢。

忘记那日,她可以的。

有什么不能忘,她的人都是他的,何况,不过是一个吻?

他瞧她起身,将线轴放到她的手中,指尖不小心相触,他的手,很暖,不似以往的冰冷。

这份暖意,把她此时凉薄的心,一并的温暖。

放纸鸢其实并不难,她没有掌握要点,凭着想象,自然是放不起来的。

有他在,很快,那纸鸢就高高的放到了空中,她拿着线轴,逆风跑着,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痛,而,他的话语,就这么和煦地拂进她的耳中,不时指点她放飞过程中的不足之处。

她很聪明,他一提点,就能领悟,所以,到了后来,更多的时候,是他默默地随她一起奔着,看那纸鸢高高地飘扬在一轮弯月的穹空。

她越奔越快,不自觉得地越奔越快,她似乎能觉到,父亲就在那些繁星闪烁的云层后看着她,依旧那样慈蔼,依旧那样关爱地看着她。

他说过,只要跑得快,纸鸢就会借着逆风的风力,放得越高,所以,她想让纸鸢飞得更高啊。

固然,那纸鸢的图案是不应景的。

手里的线也越放越多。

“小心!”

耳边旦听得这一句话响时,她突然觉得撞到软绵绵的一堵墙,措不及防地。

然后,那堵墙抱着她,她收不住步子,竟压倒了那堵墙。

第二章 怜卿心(05)

他抱着她,她收不住步子,而他急于拧身避开前面那棵树,就这样,她压倒了他。

不早一刻,不晚一刻。

不多一分距离,不少一分距离。

他和她倒在那棵巍峨参天的古树前。

跌落的刹那,她下意识地去握紧手里的线轴。

这一次,和方才不同,她想握住线轴。

然,刚刚放线放得太快,她收不住,此时,那纸鸢便似要借着风力离她而去。

线,因她的用力,在她的手心勒出一道红红的印子。

而,她只有一只手可以去握,另一只手,她必须拿住线轴。

这一刻,她忘记自己压在他身上,等到他的手代她用力地握住那提线时,她方看到,这姿势的不妥。

即便,他是她的夫君。

这样紧密的贴合,让她的脸色微变,再顾不得纸鸢,松开那提线,一只手撑地就要起来,一撑间,她想她身子的份量该是压到他了,因为,他的神色,有转瞬即逝的痛楚。

她忙站起身子:

“皇上,臣妾——”

本来要说出口的‘失仪’二字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那日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这二子,虽是惯常的,她想,她是不会在他跟前再用的了。

“压到您了?”

换了这一句,却愈显暧昧。

“没。”他站起身,手似乎抚了一下背,然后,说出简单的这一字,用力拽紧手里的纸鸢提线,递予她,“给。”

她伸出手,才要接着那提线,却发现,提线上,印了一丝的红色。她望向他的手心,那里,不止被勒出细细的红印子,甚至于,还有血,一滴一滴的溅落。

“皇上——”她轻轻唤出一声,竟忘了去接那提线。

“拿着线。”他沉声道。

他一直就是这样专制。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似乎都是她欠他一样。

也许就是这样,她进宫那时开始,就注定是她欠了他。

他要的是慕湮,是她自己,拿了那枝簪花,一并把自己送入了这禁宫。

路,只要活着,终究是要走下去的。

哪怕他对她再怎样,现在,他是为了帮她握住提线,才受了伤,她就不能坐视不礼,取出丝帕,甫要替他去拭那血渍,他却拒绝道:

“不碍事。若你还有未许完的愿,继续放罢。”

她伸手接过提线,丝帕还是借着这一接,覆到他的伤口。

他没有拒绝她的丝帕,兀自捂住伤口。

月色如水下,万阑俱静,他,一袭绛紫的袍衫站在那,黝深的瞳眸凝着眼前的女子。

她,雪色的纱裙,随着渐大的晚风飘扬着,那纸鸢却在她准备再次奔跑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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